“媽媽，我從什么時候開始跑課？”從周老師的辦公室出來，冉秐歆問道。
冉母捏了捏眉心，從出來的那一刻，她的手指就在手機界面上沒有停過點擊：“等我先跟你聲樂老師咨詢一下，聽老師安排。”
邊說著，她邊撥通了電話：“喂，老師，誒，是我，冉秐歆的家長，對，我姓趙......”
五分鐘后，兩人上了車，冉母的手機還在亮屏：“老師說，她們學校校考一般都在2月中下旬，這個寒假你先籌備去外面的省市跑一些其他學校老師的課，等下個暑假開始集訓，然后下下個寒假開始在京平市范圍內跑京音大學的老師的課就來得及，不過到時候老師排課都滿了，現在就要把老師約好，現在預計要跑衛沽市、申浦市、魯洲、江州、深市、粵州、秦州......不知道一個寒假能不能跑完......
冉母嘆了口氣，熄了屏，她嘆了口氣：“如果跑不完的話，你打算先可哪里跑？”
“都行。”冉秐歆說。
“你喜歡哪個學校？”
“哪個學校？我喜歡京音。”冉秐歆說。
冉母嘆氣道：“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學校，每個學音樂的學生都喜歡這個學校，但是你不能一棵樹上吊死啊，哪個藝考生校考的時候不是一次考好幾個。”
“噢。”冉秐歆說，“那就江音和滬音吧。”
冉母又撥起了電話。
冉秐歆靠在座位上，今天是周六，早上八點起來開家長會、下午輪到她社團教學，晚上還有物理補習班，趁這時間，她先補補覺。
期中又經歷了兩場考試、一場月考、一場期末，很快，寒假到了。
期末考完的當天晚上，冉秐歆、蘇祎、秦棠、林尋鹿四人來到一家老銅鍋涮羊肉，慶祝即將到來的寒假。
“啊，自由！”蘇祎要來幾只高腳杯，自己拿起一只，倒滿可樂，在露臺上眺望。
銅鍋冒著騰騰的熱氣，遮擋住了冉秐歆的視線，正好方便她一聲不吭地埋頭苦吃。
好幾筷子肉下肚，她猛然察覺，自己現在的食欲竟然比原先好多了。
她趕緊放下筷子，不行，不能再吃了。
林尋鹿也跟著舉起盛滿可樂的高教杯：“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眾人齊齊放下手中的東西。
“下學期開學，我就轉到早培班啦！”林尋鹿說。
“喔！恭喜恭喜。”余下三人都向林尋鹿“敬酒”，最后蘇祎掏出手機，“我們合張影吧！”
大家紛紛比起手勢：“茄子！”
吃完了涮火鍋，幾個小女孩哈著冷氣走在大街上。
正是晚高峰的時候，她們站在天橋上，看著橋下擁堵著的車，鳴笛聲不斷。
“真想不到，高中已經過一半了。”蘇祎趴在欄桿上，說道：“再過一年半，就考大學，上完大學，就要工作，到時候我也成為這些汽車中的一個了。”
“也可能是擠地鐵。”秦棠雙手插兜，接了她的話。
“哎呀，買個QQ還買不起嘛。”蘇祎說道，“不過看這堵車架勢，確實不如擠地鐵劃算，但是話說回來，地鐵也賭啊。”
秦棠笑了兩聲：“居家辦公，不就不怕堵車了？”
“唉，什么工作能居家辦公啊......”
冉秐歆和林尋鹿兩人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一聲不吭。
“誒，歆歆，將來你想做什么啊？”蘇祎突然cue到她。
冉秐歆正趴在桿子上，聽到蘇祎問她，她立刻起來：“我嗎？我啊......學音樂的話，無非就是，在歌劇院工作，也沒什么別的嘛，還挺好的，或者給電視唱一些片頭曲、片尾曲啊......”
說完，冉秐歆笑笑：“不過美聲轉流行很難的，也就業余搞搞了。”
“唉，先不說未來就業的問題了，問點實際的，你跟陸旼昫，到底談了沒啊？”蘇祎又問。
冉秐歆的臉刷一下紅了，手里剛買的糖葫蘆差點掉在地上，她猛得搖搖頭，焦急地連連否認。
“一點都沒談過？”
冉秐歆有些疑惑：“談戀愛這種事，還有談了一點這種說法嗎？”
蘇祎吃瓜之心熊熊燃起，并沒注意到她的問題，而是繼續八卦下去：“那你喜歡他嗎？”
冉秐歆想了想：“我確實有一些好感，但應該還不到想談這個地步，他也應該只是有一點好感，也沒有到說是一定要談的地步吧，把這層紗戳破會不會不太好......”
“而且，我媽媽說，談戀愛，大學畢業以前都算早戀。”
冉秐歆靦腆起來，繼續說道，“我也覺得，在有穩定的經濟來源之前就冒然談戀愛，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行為，先立業，后成家，談不談的，我要先有份穩定的工作才能談啊。”
“你比我們小好多呢......工作的話......就算不是大學畢業，也要大三大四這樣才成年，戀愛對于你來說確實太早了。”林尋鹿說道。
蘇祎突然問道，“那你不怕他跟別人談啊。”
“那就是有緣無分唄。”冉秐歆聳了聳肩，學著電視劇上的語氣，“校園的青春悸動，往往都是無疾而終的。”
“學得真像。”蘇祎拍拍她。
“而且——”冉秐歆撇撇嘴，補充道，“我怎么可能做先表白的那個！敵不動，我不動。”
“那敵動的？”
“額我......暫時不動。”
寒假已至，冉秐歆的省外跑課也提上日程，除了過年的那幾天，冉秐歆基本都在天南海北到處“流浪”。
“天啊，過年好不容易漲點肉，年后又都瘦回去了。”高二下學期的第一天，放學的路上，陸旼昫本來想捏捏她的臉，手剛伸出一半卻又縮了回去。
“唉，辛苦一年，輕松一輩子。”冉秐歆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寬慰他。
“輕松？”陸旼昫搖搖頭，“我不相信未來你會讓自己輕松下來。”
“對了，我記得你打算考京戲？”冉秐歆說道，“今年寒假你才找老師上課，那什么時候跑課啊。”
“噢，正想跟你說這事。”陸旼昫一臉悲傷，“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先苦后甜，壞消息。”
“周五不能給我補課了，我要去上專業課。”陸旼昫說。
“噢？那壞消息呢？”冉秐歆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陸旼昫瞪大了眼睛，鳳眼都瞪成了杏眼。
他好懸一口氣沒上來，生氣地將頭別了過去。
“開玩笑的，我也喜歡多給你補課啊。”冉秐歆像是在哄人一樣拍拍他的后背，“那好消息呢？”
陸旼昫這次回過頭，臉上寫滿了委屈，但很快就散了，又重新被笑容占滿：“好消息是，寒假的時候，老師和我說，我專業不錯，可以不占用開學的時間去集訓，我們可以一直一起走到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