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令他佩服
葉初雪紅著臉搖頭:“我年紀尚小,不考慮這些。”
“十六,不小了,奶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跟你陳爺定親了。”
“……奶,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只死掉的兔子?”葉初雪指著前方轉移話題。
“哪有什么死兔子,兔子會這么傻?”王氏自然是不信葉初雪的話,可是當她看到枯草中間躺著一只雪白兔子,王氏頓時睜大眼睛。
不確定兔子是否斷氣,王氏的腳步放的很輕很慢,跟賊似的慢慢接近那只兔子。
葉初雪緊隨其后,兩人分開走,若是這兔子沒死,她們還能從兩邊截住這只兔子。
緩慢靠近,得知兔子沒有任何動靜,王氏猛的伸出手掐住兔子的后頸,兔子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連掙扎都沒有。
王氏拎起兔子左看右看,還特意聞聞:“沒有發臭,看來是剛死。”
葉初雪看著一旁的樹干,道:“莫不是兔子跑太快撞到樹上撞死了。”
王氏笑瞇瞇道:“你說的有道理。”
“奶,你跟爺有口福了。”
“瞎說!明明是我們有口福。”王氏約摸著兔子的份量:“把最肥的肉留給你,好好補補。”
轉念一想,王氏又連忙改口:“我帶回家煮好再給你送過去。”
葉初雪擺手:“不用的,我不喜歡吃兔肉。”
“哪有不愛吃兔肉的人?我知曉你是好心,但這兔子還是你先發現的,奶可不是自私鬼。”王氏把兔子放到筐里,繼續往前走:“再挖些野菜就下山。”
葉初雪問道:“不是來撿寶物的嗎?”
“兔子就是寶物。”王氏瞇著眼睛笑:“這年頭想吃點葷腥已是不易,奶不奢求那么多。”
聽她一席話,葉初雪頓時松口氣,壓在胸口的那顆大石頭緩緩被挪開。
山里的野菜逐漸變少,她們往里面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些野菜。
挖了野菜,兩人滿載而歸。
走到山腳下,遇到另外幾個想要進山的人。
他們看到葉初雪和王氏,隨口問道:“挖到啥好吃的了?”
王氏把攥在手里的樹皮拿出來:“好吃的,要吃嗎?”
一看到那黑不溜秋的樹皮,大家都笑呵呵地:“嫂子你真會開玩笑。”
王氏充傻裝愣:“不是你們問我挖到啥好吃的嗎?這就是。”
“行了嫂子,別貧了。”
王氏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啊。”
“好。”
幾人聊完,分道揚鑣。
待走遠,王氏小聲對葉初雪交代:“今后要是有人再問啥,你千萬別說實話。”
葉初雪點頭:“知道了。”
“咱們村里的人都是很久不吃葷腥,要是知道你家里有肉,恨不得天天坐你家門口,但他們不明搶,就是慢慢纏著你,這是最磨人的。”王氏不停嘆氣:“這世道,啥時候才能變好。”
葉初雪眨了眨眼睛,安慰她:“很快。”
走到葉初雪的小屋旁邊,王氏扭頭對她說:“你先回屋,我把兔子處理好再給你送過來。”
葉初雪:“奶,我真的不愛吃兔肉。”
“別瞎說!這要是讓人聽到,還以為你吃啥好吃的了。”王氏看了看四周,緊了緊籮筐:“一定要捂好嘴。”
葉初雪被她帶的也變得小心謹慎,連連點頭:“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
“嗯。”
葉初雪回到屋,轉頭就把兔子的事情給忘了,她心里想的全是裴彥有沒有打開床底下的盒子。
一天到晚總是心驚膽戰,一個接一個的坑在等著她跳。
葉初雪推開門,小聲喊道:“裴弟?你在嗎?”
“在。”裴彥的聲音從床底下傳來。
葉初雪走過去,蹲下身一看,裴彥還保持著躺平姿態,盒子什么的都沒動,紋絲不動放在原處。
想來也是,他的手腳和身體都在被捆著,除了艱難爬行,別的事情一概做不了。
是她多慮了。
葉初雪松口氣,拉著繩子把他往外拽。
裴彥:“……”
他就像個牲畜,被她隨意折騰。
奈何他有些份量,葉初雪根本拽不動他。
裴彥苦笑:“你放開,我自己能出去。”
“好吧。”葉初雪撒開手,搓了搓被繩子勒紅的手掌心,眼睜睜看著他跟蟲子似的從床下爬出來。
這下好了,原本就已經很臟的衣服,此時變得更臟。
衣服臟了可以應付過去,臉臟了會變得很不舒服。
咋說這也是個活生生的人,葉初雪見他愈發邋遢,搞的像她虐待他似的。
她于心不忍,站起身道:“我去燒點熱水,給你洗把臉。”
裴彥這些天摸爬滾打,深知此時此刻的自己灰頭土臉。
但真當葉初雪燒完水給他洗臉,看著那混濁又黑的水,裴彥眼底充滿不可置信。
這簡直是從泥窩里爬出來的!如此不堪!
葉初雪給他擦臉,瞧著那張臟臉變得白凈細膩,她不禁驚訝:“裴弟,原來你生的這般好看。”
裴彥臉色一紅:“哪有用好看形容男子的?”
“我學識少,不知如何夸人,好看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話。”葉初雪實話實說。
裴彥看她,道:“我跟著縣里的秀才讀過一些書,認得一些字,可以教你。”
葉初雪頓時眉開眼笑:“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聽不懂。”葉初雪皺起眉頭。
裴彥:“…………”
裴彥耐心解釋:“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既說了教你識字,便不會騙你,更不會改變主意,這是對你的承諾。”
葉初雪應了聲,把臟水潑到外面,關好屋門,這才回答道:“裴弟是不是想用教我識字來讓我給你松綁?我可不是這么輕易上當的人,你休想!”
裴彥:“…………”
此女子的腦袋所想,果真令他佩服。
葉初雪心有余悸,差點就著了他的道,還好她反應靈敏發現的快。
終于得空,終于可以跟秦茴聊天。
礙于裴彥在,葉初雪只能小聲嘟囔:“剛才那只兔子是你放在那里的嗎?”
秦茴知道葉初雪不愿接受她的施舍,只好裝傻充愣:“什么兔子?我剛才在工作。”
聽到她這么說,葉初雪完全放下心,忽而又問:“什么是工作?”
“是一種可以讓自己掙辛苦錢的工作,比如客棧里的小二,富貴人家的丫鬟仆人,還有一些送食送酒的人……”
葉初雪明白:“那神仙姐姐的工作,是不是處理天上的雜事。”
秦茴:“……對,你要這么理解也可以。”
“其實我一直沒有問你,為何選擇幫我?”葉初雪問道。
這個問題藏在她心里很久,因為她清楚,沒有一個人可以一直幫你,哪怕是神仙也不行。
秦茴說:“我同你說過,我幫你的前提是你也幫了我,我們互相幫助。”
“我何時幫過你?”
“仙人自有安排,我肯定不會做賠本買賣,你且安心。往后你的衣食住行吃喝玩樂我全包了,你一定要收,不得推三阻四,不然我的錢也會變少。”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那秦茴勢必要跟她說清楚。
葉初雪認真思考,這些話她似懂非懂,她理解的意思是,她如果不收她給的東西,秦茴的錢就會變少。
如此玄乎——
真是震驚她許久。
葉初雪:“那好吧,日后你若有需要,我必竭盡全力。”
秦茴語氣欣喜:“正好有一事要同你說。”
“姐姐請講。”
“你想不想找個營生?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