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婆母秘辛
“婆母這話說的,平日里你也時常這個點回來,難不成也是去私會野漢?”
唐婉跨進門檻,這自家關起門來,實在沒必要再給他們好臉子,既然撕破臉皮,便作撕破臉皮的處了。
趙母聽唐婉這一句,頓時氣急,站起了身來。
“唐氏!你竟敢詆毀婆母?自你進家之后,我們趙家體恤你年幼離家,家中大小事宜我皆不舍讓你沾手操勞,你鬧到今日究竟有何不滿?”
“是不舍,還是不敢我沾手?”唐婉徑自坐下。
她曾舌戰群儒,如今擺家里吵架,她還能邊磕瓜子邊吵,第一個自然就是婆母了。
只可惜桌上連盤瓜子都見不著,她也只好坐著修修指甲......
“我剛嫁入趙家時,每每要幫婆母理賬,婆母都說讓我歇著,無須費心。起初,我也感念是婆母疼我。怎知,原是這家里的賬是見不得人的,婆母把我當外人,自然不愿與我交心。”
“胡說,什么見不得人!”趙母頓時急了,拽緊了座椅上的扶手,看了一眼趙父,顯然心虛。
可卻不知唐婉這么說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知道點什么。
“婆母續弦,對趙家大郎和趙家二郎自然不如三郎心細,少分一點給他們也無可厚非,反正公爹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趙母聞言,松了口氣......她就說唐婉應當不可能知道更多!
而唐婉所述之事,趙允心中明白。
只不過,大郎和二郎的母親已死,后家也并無可靠的依仗,兩子過得寒磣也無所謂。
不過,趙母還是得裝一裝。
“三郎還小,比不得大郎和二郎。大郎在京兆衙門做事,自有俸祿。且與我們早已分家,本就可以自理,但有困難時我也有所貼補。”
說著,她又聲淚俱下:“二郎如今還未成親,也在衛尉府做事。每月月銀多的都被他花天酒地去了,我若還給,家都得被他吃空!”
這趙家一共三子,大郎和二郎為原配所生,三郎是續房趙母崔氏所生。
老二、老三都是些不成器的東西。
唯獨趙家大郎還算有點本事。
可惜大郎年幼喪母,又不得崔氏照料,如今住在京兆衙司配給的單間房中。
家中有一妻,近日聽聞懷了孕,這懷孕須得吃好。可崔氏仍舊一毛不拔,連幾個鵝蛋都舍不得買。
原本趙允還是想著,大郎媳婦肚子懷著的好歹是趙家骨血,想將兒媳接來照料。
不想,崔氏找來個算命先生,這算命的一說是懷的女娃,趙允頓時便打消了接孕媳過來的念頭。
唐婉笑了笑:“婆母這么一說倒是個持家的好母親了!大郎居無定所,不知......你另外一個家室的孩子是否也是這般?”
聽到此處,崔氏猛然站了起來,急忙就跑到唐婉跟前,欲蓋彌彰的抬起了手,就要掄下一巴掌:“小賤蹄子,你在血口噴人什么!”
唐婉腳腕一挑,那椅子往后一退,崔氏的手掌落了個空。
“婆母,你跟我動手可得想好,我這臉要真給誰打了,就不是吐沫星子吵吵可以了事的了。我是...要見血的......”
唐婉緩緩抬眸,一道狠厲的神色一閃而過。
落到崔氏怒目圓瞪的眼中,給崔氏莫名打了一個冷顫。
但是崔氏現已經站在唐婉面前了,氣勢不能輸。
“你威脅我?!你真的是目無尊長,我們家怎么會娶到你這么個無品無德的刁婦?”
說著,崔氏看向趙允,她也不是全傻——
剛剛自己的暴躁已經被趙允看在眼里,她得糊弄過去:“老爺,你說可是,這唐婉嘴里沒一句好話,只會編造是非,我看壓根信不得,直接休了吧。”
趙允不動聲色,腦子里滿是唐婉剛剛說的另外的家室?什么意思?
唐婉瞥了一眼趙允,又看向崔氏。
“婆母說我無品無德,婆母可有?開口閉口全是腌臜話,自我進門起,稍有不順心便稱我下作,許是之前茍合的那個屠夫給你帶壞了。”
崔氏猛然瞪大了眼睛,毫無預兆的,她的秘密......唐婉就這么說出來了?!
與此同時,不僅崔氏,在場伺候的兩名婢女都驚呆了!誰?茍合?屠夫?!
唯獨,唐婉身后的小顰,倒一臉平靜。
看著那兩名婢女,小顰仿佛在說:【姐妹,嚇到了吧?我當時在清音館聽千面娘說起崔氏秘辛時,也跟你們一樣的表情!】
好大一口瓜。
見崔氏愣住了,唐婉可不給她分辨的機會。
“婆母原是平南肉販商賈崔老板的獨女,早年間與家中雇傭的屠夫廝混,還懷了孩子。而碰巧那時候公爹家中夫人去世,家中又急缺銀兩,便與崔家議親,崔老板見趙家世代文人,便隱瞞了此事,將婆母嫁入趙家。”
聽到此處,趙允面色發黑。
他想起來了!
第一回見崔氏的時候,便覺崔氏小腹微有隆起,崔氏還跟他說是“吃多了”!
后來議親之后,崔家說因家中習俗,需一年之后方可成親,只不過崔家提前送來了嫁妝,還預支了一間鋪子給趙家,于是趙允也便沒細琢磨,等了一年。
如今一想,這一年之后怕是孩子都生下來了!
還有成親當晚,未見崔氏落紅,崔氏依舊一本正經的說“騎馬摔的”!
趙允腦子都疼了,深吸了一口氣:“唐婉,你說完了?”
“哪有...我才說到一半呢。”唐婉發現這爆料一事實在有趣,堂上眾人表情精彩、好看。
續而,唐婉跟個說書的似的,繼續開講。
“且聽婆母嫁入趙家之后,趙家上遷京城,原以為這孽緣便斷了。不曾想,五年前平南鬧水患,那屠夫帶著孩子逃難,逃到了樂康,找到婆母求助。婆母念及舊情,二話不說,在東郊給父子倆置辦了一房......”
“......還有兩屋的,帶一院子!”
“啪!”
趙允聽到此處,狠狠地拍下了桌子:“崔氏!我大郎還住在京兆衙門,你兒子還有院子!”
現在,你倒想得起你大郎了?
說起來,唐婉還是第一回見趙允發這么大的火。
這趙允一向裝得,生怕別人說他脾氣大,辱了文人的名聲,然而觀其三郎打唐婉一事就知,有其父必有其子。
惱羞成怒的無用男子就只會對自己的女人發火!所以嫁人吶......還是得看看公婆是什么人。
剛想到此處,便聽崔氏白著臉,急得辯駁:“不是!老爺,這都是小賤蹄子杜撰的,我剛就跟你說過別信她。”
“人講話講個證據,是不是真的,西郊商隱弄堂第十一號屋,一看便知。不過,婆母倒也算是個有情人,三郎不像您,他是見一個愛一個,婆母是......都愛!”
侮辱!這是對趙允最大的侮辱!
趙允自詡文人,如今卻跟一個屠夫比肩,而情夫竟離他家只隔著幾條街!
聽到此處,趙允坐不住了,他猛然站了起來:“你說的西郊商隱弄堂哪一間?”
唐婉遞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地圖,路線、地址十分詳盡,還畫了最優路線:“喏,公爹,十一號屋。”
“來人!”趙允拿過地圖,走到門外,喚來了家中的兩名壯丁,頓時帶著三人便向門外走去,“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