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居然是娥皇。
我名為周慈,乃是周家旁支所出的三小姐,頭上有三位同父異母的兄姊。周林是我長兄,而那位心直口快的二小姐名為周英。聽聞還有一位大姐,但至今尚未有緣相見。
說來也是奇妙,我對于這位原主的過往和性情竟一無所知。
傳聞中,這位大姐性情溫婉至極,身為嫡長女,她鮮少拋頭露面,深受家中主母的寵愛。她不僅熟讀史書,更精通音律,棋藝與戲曲皆佳,尤其擅長彈奏琵琶。曾為國主壽宴獻奏,技藝之高超令國主贊嘆不已,因而獲賜珍貴的燒槽琵琶。
我一個現代人,突然穿越至此,附身在這位女子身上,諸多不習慣自是難免,然而回歸現代卻已是無望。
“周林曾言,你失憶了?”某日,我偶遇一位中年男子,觀其氣質,應是身居高位。
“閣下是?”我正欲詢問,卻被一旁的丫鬟周彩急忙打斷,“小姐,這是老爺啊!”
老爺?我暗自詫異,這位四十有余的中年男子竟被稱作老爺,更令我吃驚的是,他竟是我此生的父親。
“快叫老爺啊!小姐!”周彩催促道,似乎我若不及時稱呼,便是對長輩的大不敬。她緊捏著我的胳膊,提醒我注意禮數。
“爹爹。”我緩緩跪下,依著剛學的禮儀向他行禮。
“起來吧,不必了,身體恢復的怎么樣了?“
“回爹爹的話,我已經好多了?!蔽姨ь^與他視線相交,心間流淌著溫暖的情感。他的雙眸中,充滿了對我深沉的父愛。
“來,快到這里來,看看爹爹私下為你準備的這份驚喜!”
看著這位老人對原主是深深疼愛,當他從懷中取出那份禮物時,我感受到了那份只屬于她的獨特寵愛。
“謝謝爹爹。”我接過他遞來的禮物,那是一只被精致絲帕包裹的玉鐲,其雕刻之精細,令人贊嘆。
“我曾對你母親許下承諾,會悉心照料你?!彼畛恋卣f道。
“真心感謝爹爹的關懷。”我誠摯地回應。
“跟我就別客氣了。失去記憶也許并非壞事,至少可以讓你徹底忘記那個姓趙的小子。以后別再輕率行事了?!彼麌诟赖?。
“我明白了,爹爹?!蔽翼槒牡鼗卮?。
姓趙的?看來原主人心中的那個人姓趙,甚至曾為他做出過殉情的愚蠢行為?
他離開后,我仔細端詳起手中的玉鐲。
唉,這么美的老坑玉,卻無法帶回現代,真是可惜。它至少也值個不菲的價錢,但這些也只能留存在我的夢境之中了。
“周彩,爹爹以前對我如何?”我凝視著玉鐲,陷入沉思。
“很好,一直都很好?!敝懿嗜滩蛔“г沟?,“尤其是三夫人還在的時候,他更是疼你。只是老爺有些懼怕其他兩位夫人…”
“你看二夫人雖然美貌,但大夫人卻沒讓她留下子嗣。三夫人,也就是你娘,她可能沒聽大夫人的話,生下了你。只是你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p> 原來我爹爹是個懼內的人啊。
“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家大夫人平時話不多,但嫉妒心卻極重。不過少爺和小姐都被教育得很好。”周彩繼續說道。
周彩說的倒是實話。
我雖然只和大夫人見過幾次面,她的確是個冷面之人。我作為一個現代人,對原主的家庭并不十分了解。大概的情況是,這家女主的爹爹懼內,但偷偷和女主的母親在外面生下了她。大夫人知道后并未鬧翻,而二夫人卻鬧得很兇。
“你在那里做什么呢?”二夫人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后響起,我嚇得一身冷汗。
“啊,二娘!”我連忙向她行禮。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傲慢,“你現在對我倒是挺有禮貌的。但你可能忘了以前的規矩,你不應該在這里。”
“走動范圍?!”我有些困惑,這個原主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記得以前的規矩是你只能在你那個小院子里活動!還有周彩,你這個丫頭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要不要讓你娘來把你領回去!”二夫人嚴厲地說道。
“二夫人,奴婢知罪了。”聽聞要被遣返回家,周彩慌忙伏地懇求,“二夫人,我父親舊病復發,弟妹仍年幼,求您寬恕。待小姐歸來,我定會盡心教誨……”
“你既已知錯,便應謹守奴才本分,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她與人私奔,玷污了家風,你心知肚明!”二夫人冷聲斥道。
我正欲反駁,卻被周彩緊緊捉住了手臂,心中暗罵這惡毒的老婦。
她似乎察覺到我的怨念,臉色愈發陰沉,“倘若當年你母親不那般無恥地爬上老爺的床榻,又怎會有你這等卑劣之人降生!”
“你怎可如此出言不遜!何為我娘主動攀附老爺!若非我父親默許,又怎會有后續之事!”
我憤然反駁,身為現代人,實在難以忍受她這般侮辱。盡管我對這位所謂的母親有所了解,但得知她為了給我一個名分而舍棄一切,我對二夫人的憎惡更深了。
“你這無教養的野丫頭!”二夫人性情火爆,抄起涼亭旁的樹枝便朝我猛抽過來。
我本能地抱頭躲避,卻不敢再出聲。就在樹枝即將落下之際,一聲“二娘”讓她驟然停手。
“大小姐!”二夫人的氣勢瞬間消散。
我抬頭望去,只見一名美貌的年輕女子在眾多丫鬟的簇擁下款款走來,懷中抱著琵琶。
我恍然大悟,這便是傳聞中的周家大小姐。我僅知她琵琶技藝高超,從那精致的琵琶便可窺見她的尊貴身份。
“二夫人,小妹的過失固然存在,但在眾仆面前如此嚴懲,確實欠妥。”
“大小姐所言甚是,我方才一時怒起,未免有些失態?!?p> 從二夫人迅速丟棄手中枝條的舉動來看,她顯然對眼前這位女子心存畏懼。
“大姐,多謝你出面解圍!”我按照現代人的習慣向她表達了感激之情。
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流露出一種長姐的威嚴,“你身為府中小姐,對二夫人出言不遜,實屬不該。小姐就應有小姐的儀態,否則他人將如何看待你!速向二夫人賠罪!”
盡管我內心極不情愿,但她的命令不容違抗。我只得向二夫人低頭致歉。
二夫人冷冷地掃了我一眼,隨即匆匆離去。
我正欲與那位大小姐攀談,卻遠遠聽到大夫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娥皇!
我心中陡然一驚,原來她竟是大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