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豐盛,當然,葉莫莫可是使出了畢生所學。
且這次,葉莫莫對自己的發揮非常滿意,忙不迭打包一份披薩,叮囑奚午蔓給奚午承帶回去。
離回去還早,現在,晚餐才正式開始。
每品嘗一樣,奚午蔓就被盯著給出評語。
除了“好吃”,奚午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她實在不擅長像美食家一樣口若懸河。
好在,葉莫莫有很強的想象力,可以通過奚午蔓的只言片語解讀出完美的夸贊。
葉莫莫完全是那種適合跟不會說情話的人談戀愛的類型,憑她美好的想象力,再枯燥無味的話語都能成為最動人的情話。
她也不缺追求者,可她偏偏就甘愿吊死在奚午承那棵樹上。
奚午蔓真是不能理解。
世上男人千千萬,何必認死那么一個男人?
“你了解我哥哥嗎?”奚午蔓小心提問。
“了解啊。他跟航伯伯是一樣的。”葉莫莫說。
奚午蔓認真思考,將奚午承與奚耀航來來回回認真對比了又對比。
雖然那父子倆是有很些相似之處,但要說一樣,恐怕還是有點草率。
葉莫莫所說的一樣——并沒有奚午蔓想的那樣廣——僅從身為一位丈夫的角度講。
“可惜鐵樹不開花。”
葉莫莫長嘆一口氣。
“但是你說他不開花吧,我又感覺他——”
“嗯?”奚午蔓好奇。
葉莫莫搖搖頭:“沒什么。”
奚午蔓放下了好奇。
“但是他真的——”葉莫莫再次激起奚午蔓的好奇。
“什么?”奚午蔓問。
葉莫莫又一句:“沒什么。”
如此反復了好幾次,奚午蔓感覺再繼續下去會被整出心臟病,于是暗自下定決心,不管葉莫莫說什么,都絕對不會再好奇。
這種時候,葉莫莫卻不賣關子了,交代得徹底。
“我有種感覺,他不是不開花的鐵樹,也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他只是心里有一個人,就類似那種——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你能明白吧?”
葉莫莫向奚午蔓投以期待的小眼神。
奚午蔓盡量發揮自己的想象力,試圖與葉莫莫同頻。
但是一想到奚午承,奚午蔓就沒辦法把他和所謂愛而不得的白月光聯系起來。
什么愛而不得?什么白月光?奚午承也會有愛而不得的人?
開什么玩笑?那可是奚午承。
那蠻橫不講道理的、自私專制的、除了賺錢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奚午承。
奚午蔓有點頭疼。
真不知道葉莫莫怎么會對奚午承有那樣大的誤解,或者說,怎么會有那么重的濾鏡,連愛而不得的白月光都給整出來了。
“對心里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的人,你真的很難把他的白月光從他心里抹去。”葉莫莫說,“但是我也從來沒想過把他心里那個人從他心里徹底抹去,我抹去那個人做什么呢?反正他都得不到。我只要得到他就好了。”
奚午蔓的心弦莫名被觸動。
“他心里有一個人,你怎么得到他呢?”奚午蔓問。
葉莫莫呷一口雞尾酒,笑著說:“不管是強取豪奪還是坑蒙拐騙,只要能跟他結婚,只要成為他的妻子,就是得到了他。”
“哪怕得不到他的心?”
“只要得到人,得到他的心是早遲的事。”
“是嗎?”
“男人的心可不像你以為的那樣堅如磐石。只要一個女人把最柔軟的給他,哪怕是磐石又怎樣?再堅硬的磐石也會被融化。”
“什么是最柔軟的?”
“愛。”
“愛?”
“是。”葉莫莫重重點頭,“愛。”
“怎樣的愛?”奚午蔓的好奇心在控制不住地極速蔓延。
葉莫莫察覺到了。
“蔓蔓。”葉莫莫覷眼瞧她,問得認真,“你想愛穆啟白嗎?”
“我——”
“開什么玩笑?”葉莫莫把酒杯一放,“我都不知道伯父伯母怎么會把你嫁給穆啟白,還有你哥也是,他們到底怎么想的?A市那么多青年才俊,干嘛要你嫁給一個大你十歲的老男人?”
“老男人?”奚午蔓心下一慌,話音弱了下去,“也不是很老吧。”
葉莫莫睜大雙眼:“大你十歲還不老?你在開什么玩笑?難道要大你二十歲才老?”
“我只是覺得,真心喜歡的話,年齡不是很重要。”
“不重要?!”葉莫莫嘴巴呈出一個近乎標準的圓,“你怎么會覺得不重要?!”
“重要的是真心吧。”奚午蔓被葉莫莫整得很不自信。
“真心有屁用,付出真心的人多了去。”葉莫莫不屑地甩甩手,“婚姻生活,最重要的是和諧,和諧啊蔓蔓!”
“真心喜歡的話,生活不就會和諧嗎?”
“想什么呢?”葉莫莫無奈地輕笑出聲,差點給奚午蔓一拳,“性生活也是非常重要的好嗎?一個大你十歲的老男人,連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滿足不了你,你們的生活怎么可能會和諧?”
“啊?”
“別啊了。你不要告訴我你性冷淡。”
“那倒不是,只是——”
“別只是了,只要你不是性冷淡,性生活就非常非常非常重要。就像我每天早上都會找一套操跳,昨天早上我跳的那套操就很不合我的意,我的心情一整天都超級不好。性生活也是一樣的,不和諧的話,是會導致心情超級差的。”
“莫莫姐有性生活嗎?”
“當然,我也是有那方面的需求的。”
那,我哥一定不適合你。
奚午蔓沒說話,低頭默默切牛排。
“就是說,你非得嫁給那個穆啟白不可嗎?”葉莫莫焦眉苦臉。
“我不是非他不嫁,只是家里給我們訂婚了。”
“你愛他嗎?或者說,他活很好嗎?”
“談不上愛。活——我不知道,沒了解過。”
“就我知道的,穆啟白的私生活可亂得不行,從來沒聽誰說過他很厲害,估摸不怎么樣。”
“有多亂?”
“具體多亂我就沒了解過了,我只知道他是黃昏后的常客。”葉莫莫抬手指了指窗外,也不管那是哪個方向,“黑桃街的黃昏后,你知道吧?”
奚午蔓點頭:“知道。”
“黃昏后有個女招待,是他的高中同學,他們叫她N小姐。她一定清楚穆啟白行不行。”葉莫莫探身,神秘兮兮地將腦袋湊近奚午蔓,“要不我幫你打聽一下?為了你的幸福生活,當然也為了你的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