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蘅渡蘅,無所不能
她這個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誅之的天榜第一,有誰會犧牲自己的魂魄換她復生?
李渡蘅看著手中的書籍,饒有興致地將它放回了書架上。
看來這三界之中,尚有許多有意思之事。
李渡蘅走出藏書樓的時候,學生們已經都回去了,原本白天還熱熱鬧鬧的云端院,此刻只剩下李渡蘅一人與星夜相伴。
李渡蘅心里突然覺得有股莫名的孤獨感,她停住腳步,望著璀璨星河,想起當年她、赤華、瞳沅蔓、云祉、樓臨希一行五人坐在藏書閣頂,共賞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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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渡蘅,會成為這世間最厲害、最無所不能的天官!”
“我赤華,終有一日會光復騰蛇一族。”
“我瞳沅蔓,終有一日會成為世間最厲害的醫師,救死扶傷。”
“我云祉,以拯救蒼生為己任,匡扶天下,持身正道。”
“我樓臨希,會成為三界最優秀的畫陣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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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
李渡蘅自嘲一笑,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回到了蘅蔓閣。
她看了眼對面漆黑一片的樹屋,鴻音近來似乎也在為斗法大會之事刻苦修煉,有時候比她還回來得晚。
李渡蘅從前特別喜歡樓閣間的連廊,如今亦是。
她坐在墊子上,從百寶囊中掏出自己從落霞村里帶來的茶,放在桌上淺酌,闔上眼眸。
猶記得四百年前,她剛進云端院的那天晚上,許是性格相合,她與瞳沅蔓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調侃著。
李渡蘅聊在凡界那些年的見聞,瞳沅蔓則是聊云端院和天界的陳年舊事,兩人聊累了就躺在樓閣中間的木板上,一直聊到了星夜降臨。
那時候的李渡蘅從未想過,自己一個人在天界的第一個夜晚會這樣和諧,鼻尖有花香,眼前有星辰。
“叮——”
一聲清響拉回了李渡蘅的思緒,她睜開雙眸,看了眼聲音的源頭——京信。
李渡蘅并沒有立刻拿起來,而是看著京信怔怔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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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阿蘅,你的京信口令是多少?”
瞳沅蔓提起這個,李渡蘅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京信口令還沒設置,拿出自己的京信想了想,輸入一行字。
‘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滴——您設置的口令已被占用。”
李渡蘅皺了皺眉,又輸入了幾個常用口訣和南華經的箴言,結果都是同樣的,已被占用。
李渡蘅覺得十分無語。
一旁的瞳沅蔓笑道“阿蘅呀,你來得晚,這些常見好記的語句早就被別人占用了。”
李渡蘅無奈地嘆了口氣“沅蔓,你的口令是什么?”
“白水鑒心,懸壺濟世。”
瞳沅蔓說起自己的口令的時候,臉上就添了幾分少年意氣“這可是我的將來要實現的抱負!”
李渡蘅看著瞳沅蔓認真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笑著,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忽然,她似是靈光一現,手指微動法術流轉。
“您的口令已設置成功。”
瞳沅蔓聽到提示音,伸頭過來看“阿蘅,你設置了什么口令?”
“渡蘅渡蘅,無所不能。”
“……”
瞳沅蔓一臉無語。
李渡蘅自動忽略了瞳沅蔓無語的神情,畢竟李渡蘅深知自己臭屁也不是一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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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渡蘅輕嘆一聲,收回了思緒,抬頭望著眼前繁星滿天。
太虛仙境的夜晚星辰遍布,凡人只可抬頭遠觀的星辰此刻就在身邊觸手可及之處。
李渡蘅抬手,輕觸落在身旁的細碎星河,何為‘手可摘星辰’,便是如此了。
蘅蔓閣從前叫花藤小閣,那會還是瞳沅蔓提議改名的。那會她們的樓閣雖不比其他學子的樓閣豪華金光閃閃,但十分溫馨。
無論是四百年前還是四百年后的今天,瞳沅蔓種的藥草和花藤都與星辰云霧交相輝映,溫馨又和諧,宛如一股舒緩之力沁人心脾。
李渡蘅淺吸了一口氣,拿起了京信,瞥了眼上面的消息。
是關于后日斗法大會初試的通知。
“你今日又沒去上課嗎。”
李渡蘅轉頭尋聲看去,是鴻音回來了。
“嗯……去二十四節氣了。”
“哦。”
鴻音說完,沒有像平日那樣立刻就回自己屋子,而是在李渡蘅旁邊坐了下來。
“聽說你和樓千縷他們立下了賭約?”
李渡蘅拿起手邊的茶盞,淺酌一口,回了聲“嗯。”
“樓千縷是這一屆斗法大會炙手可熱的有望勝出者之一,你和他賭?”
李渡蘅抬眸看了眼鴻音臉上有些擔心的眼神,從百寶囊中掏出個茶盞,給她也倒了杯,笑道“哦?他很強?”
鴻音看著李渡蘅臉上一無所知的樣子,臉上的浮現了些急切的神情。
她沒理給她倒的茶,皺眉道“就算你剛飛升上來,也該知道樓氏如今新一代中最出色的人是樓千縷吧?你本來就比其他人晚進云端院,平日里還不去上課,還敢和他立賭約?”
李渡蘅放下茶盞,沒有回答鴻音的話,只看著鴻音笑道“你,在關心我?”
坐在對面的鴻音沒想到李渡蘅會這么說,一張臉立刻就紅了,渾身不自在,有些手足無措地拿起手邊茶盞故作鎮定地喝了一口。
“我……你,你做的鮮花餅,還不錯。”
似是在李渡蘅意料之中般,她只笑著看著鴻音。
這兩個月來,李渡蘅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做好鮮花餅還有仙露一同放在鴻音的屋子門口。
云端院講究辟谷,又不讓學生離開太虛仙境,想來這些年鴻音應是沒有吃過鮮花餅的。
鴻音的神情忽然有些落寞,垂著頭嘟囔道“不過,和我母親做的比起來,你還差得遠。”
鴻音說完就起身,沒再理李渡蘅,直直回到了自己的樹屋。
李渡蘅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只看著遠處發呆,輕嘆一聲,呢喃道“我又怎會不知……”
是啊,她又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做的鮮花餅和瞳沅蔓的比起來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