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填被石紹一折騰到12點多，蘇填趴在床上看著床頭柜上的鬧鐘，脖子被石紹一的手指有意無意地婆娑。
嗯，再確認了一下，手感確實很好。
“石紹一，大家都在討論你今天發什么瘋，”蘇填轉過頭看向石紹一，盯著他的眼睛，“小靜姐和雨薇都說，你以前開會不是這樣的。”
脖子上的手指停了下來。
“原來你們平時都是這樣談論我的啊。”
“不啊，大家都在說你的好，不過你早上的樣子確實把大家嚇到了，小靜姐說她還沒見過你氣性這么大的樣子呢。我還偷偷問了秦助理，他也不知道，所以你今天早上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生氣啊。”
石紹一看著蘇填。
怎么了？難不成告訴她是因為看到她的小動作把持不住自己亂想？
開什么玩笑。
“忘記了。”石紹一笑了笑。
早上發那么大的脾氣，結果一句忘記了就敷衍了事，害得手下的人都心驚膽戰的，所以才說伴君如伴虎呢。
蘇填翻了個白眼，身上黏膩膩的，爬起來。
“我去洗澡了。”
走到衛生間，蘇填看著架子上擺著石紹一的牙刷毛巾，化妝柜打開還有他的剃須刀，剛才找睡衣的時候柜子里一半都掛著石紹一的衣服。
這就同居了嗎？
蘇填心想。
是不是快了點，可是好像也就是這樣的吧。
那不然應該怎么樣，告訴石紹一太早了不習慣，然后大半夜害怕睡不著又讓他來陪自己。
那不是作得慌。
不過蘇填確實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石紹一睡一張床，反正直到上個禮拜，現在發生的事情都只是做夢素材。
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吃過晚飯蘇填把平板掏出來上英語課，石紹一抱著筆記本看一些蘇填看不懂的曲線圖，時不時還會糾正蘇填的發音。
蘇填想不通為什么石紹一可以一心多用，看著曲線圖，糾正自己發音，中間還要接各種電話，這通電話正好是在講英語。
視頻里面的老師發音還沒石紹一好聽。
蘇填瞬間不想聽了，關了視頻，身體滑到地毯上，頭一歪正好靠著石紹一的腿。
石紹一打完電話，低頭看了看蘇填發呆的樣子。
“結束了嗎？”
蘇填搖搖頭，“聽不進去，根本就聽不進去，上學的時候都沒好好學，現在再補救好難啊，根本就讀不標準。”
“說話是為了讓人聽懂，只要對方聽得懂，就不要太在意口音。”
“你現在的話就像上學的時候我們學習好的同學說只要老師講你都聽懂了就好，不要太在意成績。”
石紹一被蘇填這個比喻逗笑了，摸了摸她的頭頂。
“我是因為專業需要。上學那會兼職，第一要求就是能夠同步翻譯，如果你只是為了方便溝通，我覺得沒有必要計較太多。”
“看吧，學習好的人還要告訴我其實他也沒有多厲害。”
石紹一笑得更深了，“發音是要靠交流慢慢適應的，多開口，多練習。”
“哪里有那么多機會啊。”
石紹一的手停下來，剛才打電話的是石家在海外多年的合作伙伴，打電話來的目的是告訴石紹一自己身體抱恙，原定月底要來考察新的投資項目換成了他的小兒子。
原本這件事情是父親做主的，說是考察實際上就是走個過場罷了。但是考察的人換了，那么招待的方式就要變了。
小兒子和石尚一同年也是朋友，學生時代被國外的模特公司看中做了幾年模特，很受國外的品牌喜歡，但是干了幾年發現沒什么意思，反而對服裝設計感興趣。于是就創建了自己的品牌，開了家自己的經紀公司，聽說這兩年走勢很好。
這個人愛熱鬧，高調且享受被人關注，所以石紹一打算辦一場晚宴來接待他，越盛大越好。
這種情況下石紹一需要一個女伴，正愁怎么跟蘇填開口，這下好了。
“正好月底有一個私人宴會，你陪我去吧？”
“啊？”蘇填抬起頭，“宴會？我陪你？”
“宴請的人雖然是英國人，但是個中國通，而且跟尚一關系也不錯，你們交流起來會很方便。”
蘇填想了想，搖搖頭。
“我不去。”
石紹一壓根沒有想到蘇填會拒絕自己。而且蘇填也沒跟自己說原因，就是一句“不為什么”給糊弄過去了。
周六蘇填很遵守約定地給石尚一當壯丁。石尚一今天要為國內一個高定品牌拍攝主題系列的服裝，一共十來個模特，男女都有。
拍攝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結束，石尚一在看照片的時候接了個電話。
“走吧，去試衣服。”石尚一回頭看著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蘇填，“有這么累嗎？”
“當然累啊。”
她可是集打光、換電池、換相機、充電、換衣服加動作指導為一身的綜合性打雜人員，中間還要跟模特公司的領隊聯系午飯和下午茶，整個拍攝現場就她倆最忙了，兩個人跟陀螺一樣在轉。
兩個惺惺相惜的人還加了微信，說好下次得空一定好好約一次。太好了，工作領域又解鎖了一片空白區。
想到剛才石尚一說的話，蘇填抬起頭，“試衣服？是什么衣服？”
“月底的宴會，你準備穿工服去嗎？”
蘇填想到前兩天石紹一跟她說的事情，蘇填有些別扭。
“我不是說了我不去嘛。”
“你不去？”石尚一回頭看著蘇填，“你是想我哥自己去，再被灌一肚子酒安排個女的伺候一晚上？”
“那不行！”
“那你為什么不去？”
“沒有為什么，就是不想去。”
石尚一吸了吸眼睛，雙手插口袋里面。
“蘇填，你在金鷹上班的時候見的有錢人還少嗎？”
石尚一說話總能一針見血，蘇填嘆了口氣，“他們是客戶，沒有任何私人關系，能一樣么。”
“石紹一可以跟你一起去吃蒼蠅館子，你為什么不能陪他一起參加晚宴？”
蘇填回頭看著石尚一，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反駁石尚一的這句話。
“如果是我，我也會猶豫。”何小靜叼著吸管思索著應該怎么表達更加合適，“雖然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很吸引人，誰沒幻想過去那種地方還能當全場焦點啊。可畢竟這不是我們的日常，而且還是重要場合，你只知道你認識的人包容性很好，也很善良，但你并不知道不認識的人是什么樣的，你也不知道他們會用什么眼光和態度來對你。對于這樣的未知會猶豫很正常啊。”
蘇填簡直要熱淚盈眶了，何小靜真的太了解她了。
“可是，這就是石總的日常，你如果跟他走下去，這些你都得適應，并且當做生活的一部分。”
也是啊。
蘇填嘆了口氣，回頭看著田雨薇在手機上迅速碼字的動作。
“嘿，你跟誰聊呢這么火熱？”
“朋友。”田雨薇抬頭，將手機扔到一邊，看向蘇填，“問吧。”
“問什么？”
“你想問什么就問什么？”
蘇填抓了抓頭發，“你呢，如果是你的話去不去？”
“去啊，為什么不去。”
“為什么去。”
“宴會是給別人辦的，你又不是主角，怕什么，再說了，你真不想去嗎。而且帶你去的是石紹一，有人會不滿你，但是沒有人不滿石紹一，所以沒有人會不滿你。”
怪不得周一例會的時候蘇填能從石紹一和田雨薇身上腦補出來精英男女的樣子，也不是沒原因的。感嘆著田雨薇的颯爽，蘇填看到她脖子上一大片紅痕。
“你脖子怎么了？”
田雨薇一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拿起手機照了照，指著紅痕，“這兒嗎？”
“對啊。”
“濕疹唄，一到入冬這會就會出，一抓就是一大片。”
說著又抓了兩下，更紅了。
“嘖嘖嘖，我差點就要誤會了。”
何小靜搖搖頭，一臉沒八卦到的可惜。
石紹一把車停到路口，三個紅燈過去了，后視鏡里終于看到蘇填的身影，上車前左右看了半天。石紹一不明白，真的有必要這么偷偷摸摸么？
“我們去試衣服吧。”
石紹一剛才郁悶的心情因為蘇填一坐上來的第一句話就全部打散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