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商止在想,顧知聿又憋著什么壞?
他也不點明,才27歲的人,就喜歡裝高冷,裝出一副深沉莫測。
顧知聿和顧澤不同的是,顧澤是明著來,光明正大地去搶,給予對手十足的壓力,高維碾壓,輸人先輸陣的架勢。
而顧知聿就像在灌木叢流動的竹葉青,稍不留神,一擊致命。
一個陽謀,一個陰謀。
“你也知道我跟那家伙一向不和。”顧知聿偏頭看向窗外,“掛了。”
顏卿望向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影,顧知聿瞞著所有人創業,她印象里,賓利車,勞斯萊斯這一類的車,才算得上高檔次的車。
看來,顧知聿創業是真沒錢了,消費降級,換成大眾了。
他出國前給她的那張卡,她沒動過,顧知聿將來總要成家,不可能時時刻刻關照她,她怕戒不掉。
更何況他目前還有女朋友。
如果直接還給他,男人嘛,他會覺得沒面子,傷自尊,她得悄悄給。
大眾轎車停在越瀾小區門口,顏卿一邊撥通電話,一邊取出打開太陽傘,收起雙肩包開門下車,“哥,我走了。”
小區大門打開,她斜挎背著雙肩包走進小區,米色系的裙擺蕩漾,那兩條腿在太陽光底下膚色白得發光。
大眾車啟動匯入主路,男人收回目光。
一個小時幾百塊的補課費,還不夠他買一根煙。
圖什么?
顧知聿視線掃向座椅下,躬身伸手拾起書本,一張銀行卡‘唰’的掉落下來。
他拾起,愣住。
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真是蠢得可愛。
他大掌隨意一翻書本,隔兩三頁就用水性筆畫一只海綿寶寶,“上課不專心,這是哪位老師的課,查一下,顏卿上課開小差,重點關照,讓她上課站起來回答問題。”
“好。”小范眼睛掃向后視鏡,男人柔軟的碎發下,眉目低垂,一頁一頁地翻著書本,撥云見日的柔情。
-
顏卿來到學生家里,是個小女孩名字叫何迢迢,明年是小考,科目分數不均衡,她的母親是全職太太名字叫秦淑。
何迢迢性子乖巧,也肯努力,一堂課下來還算順利。
結束后,顏卿收拾好東西,秦淑送她到門外,“顏老師,這段時間下來,我們也確實迢迢很喜歡你,但在班級里的排名進步確實不算大。”
顏卿抱著書本,“您的心情我理解,迢迢的基礎確實落下很多,我看了迢迢的期中測試成績單排名,比上次進步了10個名次,這就已經很好了。”
像何迢迢這樣性子好的學生,還真不好遇到,顏卿還是愿意教的。
“可也沒進前10啊,就拿迢迢的同桌來說,給校內老師補的,才一個月,班級排名進到了班級前10。”秦淑笑了笑。
她視線落在顏卿身上,次次來都是牌子貨,一個大學生,穿比雇主家穿的還要昂貴。
“您這個收費標準和校內老師一樣了,您看收費能不能少點,反正您也是來體驗學習的,不缺那幾個錢。”
誰說她不缺錢了。
她只是看著有錢,顧夫人給的零花錢有限。
這一身行頭撐起的是顧家的門面。
顏卿面不改色,不想退讓,“您還是考慮一下吧。”
晚上九點半,顏卿走出越瀾小區,大眾車停放在路邊的停車位,閃了兩下車燈。
小范下車打開車門,她取消了打車訂單,并支付了違約金,“您的東西落在車上,顧先生讓我來接你。”
顏卿推開車門,顧知聿不在車上,原先座椅底下放置的書本和銀行卡都還在,她特意留下的折痕也在。
很明顯,沒有打開過。
是她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看來下次還得再顯眼一點兒。
顏卿收起書本放進書包,“哥哥最近在忙些什么?”
“您還是自個問他的吧。”
小范覺得,分寸感是要有的,有些事,他不好多嘴。
顏卿看向他,試圖觀察他的微表情,“他有翻我的書嗎?”
小范表情淡漠,在十字路口利落地轉了一個彎,“沒有。”
大眾車開進一家私廚,顏卿吃完晚飯,小范便送她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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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是四人間,顏卿回來時,舍友都還沒有入睡。
江月在椅子上打游戲,轉過頭,女孩短裙下的兩條玉腿跟筍子似的又直又長。
有人稱她為金融系的系花。
金融系向來狼多肉少。
顏卿這樣的長相在金融系也就更突出了。
“回來了。”她陰陽怪氣,“一身名牌,三天兩頭不是給別人做簡歷,就是去做家教,錢都拿去買名牌了。”
一線城市的名校大門不缺豪車出入,像顏卿這樣衣柜滿是昂貴的服飾包包,一般都是配豪車出入。
很少住學校,很少去食堂,更不會早出晚歸去做兼職。
顏卿沒在學校提過家里人,所以沒人知道她家里是做什么的,但有人會架不住猜想,她母親有可能是某個富豪在外的第三者。
所以謠言,就是這么來的,一傳十,十傳百。
顏卿剛想開口反駁,李鏡合和她關系最好,搶在她的前頭回話,“你省一個月試試,看看能不能買一套。”
江月不說話了。
李鏡合是蘇市人,父母在蘇氏經營一家化工企業。
前兩年,登上了全國500強化工企業,家境殷實。
“這下周六有個宴會,你陪我去么。”
顏卿收拾衣服去洗澡,她很果斷,“不去。”
李鏡合控訴,“我就知道。”
顏卿是系里面出了名的清冷美人,不愛湊熱鬧。
洗完澡出來,她正在擦頭發,手機屏幕跳出對話框,是李鏡合給她發的信息。
嗯哼,小美人挺執著。
「是顧二公子的回國宴,我家里跟文氏集團合作多年,這才弄到了手,我老爹的本意是讓我多出去跟清市子弟接觸接觸,交換資源,有備無患,去咯去咯。兔子撒潑打滾表情包。」
顏卿笑了笑,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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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夜色時分,顏卿補完課從越瀾小區出來,很不巧,天公不作美,烏云籠罩,傾盆大雨說來就來。
一頭軟蓬蓬的秀發變得濕答答,她打開手機滴滴軟件,滴滴車子還停留在前方堵車路段。
馬路對面,一輛蘭博基尼商務車奔馳而過。
車內,男人板正有型的深色西裝,略顯疲憊的靠在后座闔眼。
他不經意掀開眼皮,視線內,女孩純白的掛脖短款上衣,滿鉆的牛仔長褲,暴雨“嘩啦啦”流下,像一朵在肆意的狂風暴雨中,破碎又出塵脫俗的雪蓮。
楚楚可人。
他抬手,骨指隨意敲擊車窗兩下,“調頭,靠邊停。”

肆青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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