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多穿點？看把自己凍的。”肖恬剛一上來，周青桐就說。
“外面風有點大……我們去哪兒？”肖恬說。
“去吃飯，你不是有事嗎？邊吃邊說。”
“哦……周大哥，你剛剛說是在項目部，這么說是那個項目復工了嗎？”
“是的，上午剛開完復工會議。”
“哦。”
“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周青桐問。
“今天被邀請來參加楊柳公司的開業典禮了。”
“楊柳？你的朋友？”
“對。”
“男的還是女的？”周青桐脫口而出，突然意識到刨根問底有些唐突，又不好意思地瞟了肖恬一眼，肖恬似乎沒有發覺他的異常。
“女的，原來我們報社的記者，后來去了南京，前段時間又回來了，開了一家建筑公司。”
“建筑公司？新開的？叫什么？”
“豪翔建筑。”
“哦，沒聽說過。現在建筑行業的競爭這么激烈，能生存下來嗎？”周青桐說。
“她有關系。”
“呵，這么說你這個朋友后臺還挺硬的？”
“是啊，今天我看見了區委市委幾個領導的。”
“哦……”周青桐說，“我們就在這附近吃飯吧，這兒有家羊肉火鍋，正好可以為你取取暖……”
把車停好后，周青桐和肖恬來到了“野山本地羊肉火鍋”，坐下來點完菜后，周青桐端詳起對面的肖恬來。
“最近好像胖了點。”他說。
“嗯，冬天了嘛！”
“意思是，冬天是瘦人的黃金季節了？”周青桐打趣道。
“嗤……”肖恬不禁發出笑聲。
這笑聲輕柔，細碎，像輕風掠過他的心田，短促卻和煦。周青桐呆呆地望著她，突然間覺得面前這個女人像個迷。
“周大哥……”肖恬對著走神的周青桐叫了一聲。
“哦。”周青桐回過神來，“你說，有什么事？”
“我們報社的轉型節后就實施了……”
“哦，想繼續呆下去還是出來？”
“周大哥你的建議呢？”
“幾個月前我已經給你建議了，現在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其實有些事情聽從自己的內心就可以了。”
“想到繼續呆下去的時候會有痛苦感……”
“這就是內心真實的感受了，既然這樣，你就不必患得患失，優柔寡斷，到我們集團來吧，到我的身邊來，我帶你。對了，你學的是什么專業？”
“建筑經濟管理。”
“你是工程專業的？”周青桐驚訝地說，“我一直以為你是文史類專業。”
“在報社工作總會讓人有這個誤會。”肖恬笑著說。
“哦，這樣就好辦了！今年報考監理工程師，明年創造條件去報考注冊類工程師。節后你就開始著手學習，邊工作邊學習。這樣肖恬，明天我去找林海峰，上次你見過的那位，把你的事跟他說定了，爭取在春節后入職城建集團。”
“好的，謝謝周大哥。”
“不過我有個條件……”周青桐笑著說。
“什么條件？”
“以后和我不要這么客氣。”
“哦，這也算條件呀？”肖恬綻開笑臉說，“沒問題，你在我的心里就像鄰家大哥！”
肖恬臉上洋溢著笑意，周青桐心里卻掠過一絲酸澀的味道……
離開肖恬，楊柳在年輕女孩的帶領下進入了貴賓包間，韓區長和一張新面孔鄰座而坐，正在親切交談。看到楊柳進來，韓區長忙起身介紹他身邊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這位是市gz委的高處長，這是我們豪翔建筑的楊經理。”
“歡迎領導指導工作……”楊柳笑著伸出手說。
“楊經理才貌雙全，果然名不虛傳哪！當過記者，如今進入商界，希望你的事業風生水起呀！”高處長握著她的手，眼神久久不能從楊柳的粉臉上移開。
“這得仰仗高處長支持和抬愛，以后在工作上多指點迷津……”
“近期我們gz委倒是有個舊廠房改造和本廠職工經濟房安置的項目立項，正在等待政府審批中，楊經理……可有信心？”坐下來后，高處長笑著說。
“高處長，您請放心，楊柳其他不敢自詡，“拼命三娘”這個外號可是在報社的時候就被封了的，您把事情交給楊柳，楊柳把命豁出去，也要把您交給的任務保質保量辦得漂漂亮亮的……”楊柳說。
“呵呵……好！快言快語，要的就是辣妹子的這股勁兒！等消息，等消息……”高處長爽聲大笑，接著話鋒一轉:“聽說楊經理歌聲曼妙，今晚是否有幸欣賞一番？”
楊柳微微一愣，“歌聲曼妙，好家伙，看來是摸過底了。”她想，隨之朗聲大笑:“哪里，哪里……要是高處長不嫌破音，楊柳就敢獻丑……”
“對！”韓區長笑著附和，不動聲色，但話中之意楊柳心領神會。
“高處長，一會我們改地用餐，中午安排好地方您好好休息，晚上我來接您，好嗎？”
“其他就不用了，晚上安排好地方我叫司機送我過來就可以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那我送您。”楊柳說。韓區長和她站起來為高處長送行。
在大門口，看著高處長的車離去后，楊柳稍微松了口氣，轉身正欲返回大廳，她碰到了韓區長的目光。
“累了吧？”韓區長問。
“有點。”她說。
“今天晚上多安排幾個公司的女員工，別把自己累壞了。另外，要懂得注意保護自己，保護員工，我叫你回來，是為了讓你生活得更好，不是讓你再掉入火坑的。高處長那邊，我會疏通，你不要太拼命！”韓區長低聲說。
“放心吧，我心中有度，你對我還不了解？”楊柳笑著說，一股暖流充盈著她的內心。
冬夜，萬籟俱寂。清冷的大街上人影稀疏。霧氣蒙蒙，沉沉的夜色里街道兩旁的燈光被風霜浸染得愈發昏黃。
微弱的光線透過窗簾照射在肖恬的房間，50多平米的空間整潔、溫馨，這一小方天地，是她工作十年的全部身家。床頭柜子上的鬧鐘在夜間發出滴答的輕響，指針落在凌晨3點12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