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草木生,生萬物,生出這對一草一木
【叮咚——】
安星薇按著顧旭桾家的門鈴。
“怎么不直接進來。”顧旭桾笑著接過她手里做蛋糕的材料。
“多冒昧啊,情侶間還是要有點隱私的好。”安星薇換上拖鞋。
“我們都這么熟了,還有什么隱私?”顧旭桾突然皺著眉。
她走過的風,夾雜著一絲別樣的味,是他沒有聞過的。
古龍水味?
男人的味道。
“早上去哪兒了?”顧旭桾試探著問。
“就,跑步啊,然后買了這些,你不是說要做蛋糕嗎?”安星薇慌亂的眼神在掩飾著什么。
顧旭桾把東西放在島臺上,看著她,“是嗎?跑個步,買個東西要一上午?”
“是啊,我,我跑得慢嘛。”安星薇撩著頭發(fā),低頭把東西拿出來。
她平常跑步最多就三十分鐘,蛋糕的用具材料在他們附近的大超市就有買,怎么會這么長時間?
肯定去了別的地方。
他的手在島臺上劃著,從背后抱住了她。
鼻尖觸碰著她的耳朵,嗅著她的味道,還是摻雜著那一股討厭的味道,他皺著眉,很討厭這味道,他吻著她的耳朵,慢慢地移到了脖頸,想要把那味道遮過。
安星薇縮著脖子,不自覺地躲了躲,“干什么?”
“你不乖。”顧旭桾貼著她的臉,不開心地說。
“我怎么不乖了?”安星薇摸著他的臉。
“你知道。”顧旭桾親了一下她的臉。
是因為我老躲著他?
“要去洗澡嗎?嗯?”顧旭桾在她耳邊低聲地說著。
“為,為什么要洗澡?我昨晚洗過了。”安星薇紅著臉,開始洗著烘焙用具。
“昨晚洗的,今天還沒洗呢,這樣晚上做別的事兒就不用洗了,好不好?”顧旭桾垂眼看著她的睫毛。
“我不,不洗。”安星薇拒絕著。
誰知道洗了澡要干什么呢。
“不洗我就一直親你,讓你做不了別的事兒。”顧旭桾的唇貼著她的耳垂。
一呼一吸都在弄亂她的節(jié)奏。
“那,我等一下做完蛋糕再洗,要不我怕來不及。”安星薇還濕著手,不想把他也弄濕了,只能僵著手。
“來不及就不要做了,反正工作室那邊你不是也定了蛋糕,在我這兒洗,很快的,你可以換我的衣服。”顧旭桾摟著她的腰,繼續(xù)親著。
安星薇馬上從他懷中躲開了,“我去個衛(wèi)生間,肚子疼。”
她關(guān)了門,拿出盒子。
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一出來,發(fā)現(xiàn)顧旭桾坐在書桌前,開始磨墨。
她笑著走到他旁邊,“在寫什么?”
他笑而不語,用鎮(zhèn)尺壓著紙,筆蘸著墨,寫了上去。
他寫第一個草字頭的時候,安星薇就知道他要寫什么了。
“草。”
“木。”
“生。”
【草木生】
“草木生。”顧旭桾柔情似水地看著她。
“草木生。”安星薇掩不住笑意,甜甜地笑著。
他們可真是有才,當時怎么會寫出這么好聽的歌呢,這名字也取得好。
草木生,生萬物。
生出他們這一草一木。
“如今,你開了嗎?”顧旭桾歪頭低額看著她。
“就在你心窩處呢,感受到了嗎?”安星薇在他胸口畫著圈。
顧旭桾閉著眼,抿著嘴搖頭,“沒有很感受到。”
突然,感覺鼻尖一濕,他睜眼,見安星薇拿著毛筆壞笑,他摸了摸,是墨汁。
“欺負我啊。”顧旭桾一手抱著她,把毛筆拿了過來,也想在她鼻尖點一個。
“欸,等等,我還沒寫呢,我也要寫!”安星薇努力掙脫著,怕他真把自己臉給畫花了。
“寫什么?”顧旭桾雙手撐著書桌,圍著她。
她心里早有想寫的話,蘸著墨,便往紙上寫著。
天。
作。
她笑著看了他一眼,顧旭桾握著她的手寫下后面?zhèn)z詞。
之。
合。
“天作之合。”他們同時開了口。
“的確寫實,我倆乃天作之合。”顧旭桾欣賞著字,“這副詞我要裱起來。”
“對了,你的章呢?蓋上。”安星薇想到了什么。
“在這兒。”顧旭桾從右邊抽屜里拿出來。
開了蓋子,一盒子的章都是他刻的,每次寫了新歌都會刻個新的,這已經(jīng)是第三個盒子,如今這個大盒子又快滿了。
他從最中間拿出兩個章,印了紅泥蓋了上去,【顧旭桾,安星薇】
蓋上章才像那么回事兒。
“真漂亮,的確該裱起來。”安星薇贊嘆著。
他們一人一手拿著這張紙,安星薇轉(zhuǎn)頭對他說,“你那章,什么時候送我一個啊?等十二年了,還不給我嗎?”
“這么想要?”顧旭桾臉貼著她額頭。
“想要。”安星薇連點著頭。
“不給。”顧旭桾壞笑著。
“為什么不給啊,你之前給別的歌手藝人也送過,給朋友也送過,為什么就是不給我啊。”安星薇抱怨著。
出道一年的時候,她見他刻的字很好看,就向他要過,他說樂隊剛起步,要把精力放在歌上。第二年的時候,她又向他要過,他說找不到合適的好木,既然要送就要給她最好的。三年的時候安星薇跟他要章,他說忙,過陣子。五年的時候,又要過一次,他說過幾天一定給,結(jié)果一拖又沒了聲響。
甚至錄制節(jié)目的間隙他都給人刻過,這章別人要輕易得很,好像誰都可以有,誰都能給,就只有她不可以有,不能給。
“不行。”
“你之前還給我刻了小兔子呢,章可比小兔子小多了,就送我一個嘛~”安星薇放軟了語氣。
她是真想要這章,都已經(jīng)十二年了,章還沒要到手,越得不到的,她就越想要。
“你求我給你呀?”顧旭桾笑著說。
“求你給我嘛~”安星薇好不容易撒一次嬌,拉著他的手搖晃著,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他用墨染黑的鼻尖蹭著她,溫柔一笑,卻說出了無情的話,“就是不給。”
“不給算了,誰要你的……章啊。”說著安星薇還垂涎地看它們最后一眼,甩著臉子,松開了手回到島臺,繼續(xù)做蛋糕。
“生氣了?真生氣了?”顧旭桾追上去,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跟著她,粘著她。
“沒生氣,我可不是這么摳門兒的人,還要給人做蛋糕呢,別擋道。”她明明是生悶氣了。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送你章嗎?”顧旭桾從后面抱著她。
“不想知道。”安星薇倒了面粉,打著蛋,不理她。
篆刻圈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刻章不送有情人。
雖然知道這可能只是個輿論和現(xiàn)代的誤解,也不想要一絲能讓他們分開的幾率出現(xiàn)。
顧旭桾用手搓了點面粉,點在她臉上,想逗她。
“顧旭桾!”安星薇的確笑了,不過是被氣笑的。
還怕她報復撒面粉,他馬上偷笑著跑開了,“我去把字裝裱了。”
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