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是,徐策年真的睡得很安穩。悠悠醒來時,已經不知道是幾點了。
整個二樓很安靜,只能依稀聽見一樓小聲的交談。
徐策年揉了一下有些昏沉、疼痛的頭,換上衣服走下樓。江畔正因為作業還沒寫完的事而難受,看見他下樓,便招了招手。
江奶奶今天精氣神很好,笑呵呵的看著兩人說道:“你們兩個自己在家做作業,隔壁的趙阿姨叫我去跳廣場舞呢。”
“你身體不好,小心一點啊”
“哎呀,不是還有你趙阿姨守著我嘛不用擔心。”說著便背著小包走出去,留下二人。
“奶茶店缺人,我得去。”徐策年看著江畔開口道。
“啊?那我不會的題怎么辦?”
“……”徐策年沉默了一下,畢竟昨天才答應江畔什么題都可以問他。
“你跟我一起去,行嗎?”
“啊?”江畔愣了一下:“是去奶茶店嗎?”
“嗯。”
“會不會影響你們工作?而且,你們老板會罵你的吧?”
“我去跟他說一下就好。”徐策年揉一下有些疼痛的頭:“你就說去不去?”
“去!”
怎么不去?這不是免費的一對一家教嗎?不要白不要。
兩人走到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朝著奶茶店趕去。
景色飛馳后,出租車穩穩停在奶茶店門口,門面不大,但五臟俱全。街邊的景象被倒映在玻璃門上,店門口的招牌上掛著幾個大字——茗星奶茶。
這名字取的還挺有意思。江畔跟在徐策年身后進去,剛踏進去,一個男聲就揚聲說道:
“終于舍得來了,你再不來我都以為你要辭職了。”
“?”
江畔懵了一下,只聽前面的徐策年聲音不咸不淡道:“有點事耽誤了。”
“人呢?”
徐策年微微側身,江畔便與一雙明亮無瑕的漂亮眼睛對視。
男生看著是與徐策年差不多大的年紀,身穿著黑色短袖,寸頭,看起來很爽朗。
“這是?”
“謝逢。”那人笑道“我是徐策年的頂頭上司。”
“店長?”
江畔遲疑的說出這兩個字。
“聰明。”謝逢好像天生自帶微笑唇一樣,高興的夸了江畔一聲。雖然江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徐策年不知何時已經繞到后廚去,把手套和帽子都戴好,示意江畔先坐在店門靠窗的位置上,有什么不會的再來問他。
江畔應了一聲,乖乖坐到那個位置,就認真的看起了試卷。
其實江畔雖然學習不好,但往那里一坐,認真看試卷的樣子讓人一眼就覺得她是個大學霸。
謝逢那么觀察了一下,很顯然也是那么覺得的。于是趁她不注意偷偷舉起手機——下一秒一個冷冽的聲音從他背后傳來。
“拍什么呢?”
“哎呀!”謝逢的微笑唇瞬間被嚇沒了,拍著胸脯說道:“那么鬼鬼祟祟的跑我后面干嘛?嚇死我了!”
徐策年沒說話,奪過他的手機,看了一眼,謝逢說道:“沒拍沒拍,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護短啊。”
徐策年將手機還給他說道:“你要拍也得問過她吧。”
“知道了知道了,”謝逢指了指角落渾然不知的江畔說道:“你看,這樣像不像大學霸?拍下來剛好可以給奶茶店做個宣傳。”
“你問問她同不同意。”
徐策年冷聲說道,謝逢沒辦法,只好這樣江畔走去。
江畔確實在很認真的看著試卷,但看了半天什么都沒看出來,字都認識,但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抬頭準備叫徐策年,把試卷放下就看見了坐在小桌子對面的謝逢那張奸笑的臉,冷不丁被嚇了一大跳。
謝逢保持著微笑唇,用著他覺得最真誠的眼睛看著江畔,緩緩開口:“江畔,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雖然他的笑很滲人,但江畔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高興的謝逢當即大手一揮決定請兩人吃火鍋。
江畔擺手道:“不至于吧,就拍一張照而已。”
“什么不至于。”謝逢很大方說道:“別拒絕了,就當我們是朋友好啦。”
見拗不過,江畔也只好答應。那天奶茶店提前關門,謝逢找了一個離得不遠的火鍋店,三人圍著熱騰騰的吃著。
謝逢和徐策年已經成年了,于是邊喝酒邊涮火鍋。江畔雖然也已成年,但徐策年不容拒絕的遞給她一瓶牛奶,她只好自己喝牛奶了。
氣氛挺輕松,江畔胃口挺小的就沒有多吃,倚靠著椅背喝著牛奶,問道:“感覺我好像從來沒在學校里見過謝逢呢。”
謝逢沒喝醉。聽到她這么說搖搖頭:“實不相瞞,我早就不上學了。”
“啊?”江畔愣住,她見徐策年和謝逢年齡差不多,下意識以為謝逢也是學生。這時有些意外。
“為什么?”
“學習不好唄。”謝逢不在意的說道。“我爸媽也不指望我能考上高中。”
江畔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話。
“你那什么表情。”謝逢微微一笑“幸好有徐策年,不然我連奶茶店都開不成。”
“什么意——”
她正準備追問下去,徐策年忽然站起身,面色有些難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謝逢沒管他,任憑他走開,繼續喝了口酒:“我的奶茶店,是他資助我開的。”
“是嗎……”江畔低下頭,眼睛微微閃爍,抬頭問道:
“那,他為什么被同學孤立?”
“這件事你都知道啊。”謝逢笑了一下。
本來江畔也不指望能得出結果,畢竟謝逢沒和徐策年一起讀高中,正當她糾結怎么結束這個話題時,謝逢卻開口了。
“因為他愛唱歌。”
“啊?”
江畔有些意外的抬頭:“那你為什么和他一起玩啊?”
“因為我愛跳舞。”
“?”
這是什么神經理由?
江畔還沒來得及開口,謝逢繼續說道:“他這個人啊……很少與一個人相處的那么融洽。除了我,你是第二個。”
江畔怔住,謝逢悠悠說出下一句。
“你好好對他啊。”
來不及思考是什么意思,謝逢突然轉頭問道:“他什么時候去的?”
江畔也突然意識到:徐策年去好久了。
她站起來就往衛生間走。謝逢沒跟上來,江畔有些擔心,到最后跑起來。果不其然,剛到洗手間門口,她就看見徐策年跪坐在地,不知道還醒著沒有。
“徐策年?!”
徐策年微微動了動,抬首與江畔對視。這時候江畔才發現他的臉色白的可怕。她跑到他跟前,急切的問道:“你怎么了?”
徐策年將頭低下去,可惜他的頭太沉了。沒來得及回答女孩的話,就直直栽進江畔懷里。
“徐策年?!”

宿水鶴
要開學了可能會不定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