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紀洲?”
溫酒汐不是沒聽過這個名字,甚至是見過幾面。
雖然比不上顧默則那樣的出彩,卻也是港城不可多得的優質貴公子。
具體體現在什么方面呢,大概是除了之前談過的一段戀愛,再無任何緋聞。
她斂眸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嗤笑了一聲。
如今對于男生的評價已經要求低到這個程度了嗎?
“一般,不如顧默則。”說著,仰頭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朋友晃晃她的胳膊,有些不甘心。
“渺渺,你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身旁小姑娘淚眼婆娑,看上去惹人憐愛。
溫酒汐無奈,應和著起了身,抬步款款朝著那邊走去。
“溫渺渺?別來無恙啊!”
沈紀洲抬眸,眨了眨眼,舉起手里的杯子晃晃,算是和她打了招呼。
圍在他身邊的人倒是挺有眼力見,立刻給溫酒汐挪了個位置出來。
她順勢坐下,手指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裙擺。
“我朋友非讓我過來認識你一下。”
還是有必要做個解釋的,畢竟,她擔心這人會誤會什么。
主要是害怕他自戀。
沈紀洲彎腰,伸手從桌上拿了一只空杯子,捏著酒瓶倒了半杯。
酒杯挪到她的面前,抬手示意。
都過來人家的場子了,不敬一杯酒也說不過去。
她端起杯子,和沈紀洲輕碰了一下,意思意思,抿了一口。
“我聽說,你最近在追顧默則啊。”身旁的男人往后靠去,沙發窩了一塊。
這事兒,知道的人還挺多的啊。
“算是吧。”她垂眸輕笑,抬手勾了一下耳畔的頭發,“不過,挺失敗。”
被人幾次拒絕,甚至都能稱得上不為所動,可不就是失敗。
“難得從你口中聽到這個。”
沈紀洲笑起來,抬手撥弄了兩下頭發。
和溫酒汐認識,要追溯到很早之前,那時候她還沒有回去溫家呢。
他那時候和人定下賭約,若是輸了,就陪對方比一場賽車。
毫無疑問的是,那場賭注他輸了。
對方是個高手,不僅是生意場上的,也是賽車場上的。
贏得幾率其實并不大,但偏偏那時候,溫酒汐也在那里。
大概是看出他的遲疑,上來詢問,要不要幫他一把。
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對話,沈紀洲還想笑。
彼時溫酒汐穿著件素淡的針織裙,手里捏著個易拉罐就走過來了,頭上的遮陽帽幾乎遮住半張臉。
“帥哥,需要美女救英雄嗎?不丟人,給我兩個就行。”
她當時的裝扮,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是玩賽車的。
不過,死馬當活馬醫。
“行啊,比贏了的話,給你加到五個。”
“沒問題。”
后來穿著賽車服的溫酒汐出來的時候,沈紀洲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多少有點兒以貌取人了。
哪里是不像玩賽車的,簡直就是天生玩賽車的。
那場比賽,溫酒汐領先了三十秒取勝。
沈紀洲后來見到她的時候,問過她,為什么當時開口只要兩個。
她只是笑笑:“哦,福利院的資金剛好缺兩個。”
風輕云淡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自己也正在經歷苦難。
值得一提的是,溫酒汐回到溫家之后,兩人卻從來沒有刻意說過此前認識。
溫家辦的那場認親宴會,兩人也只是隔著重重人海,遙遠地舉杯打了個招呼。
對方低谷時自己幫一把,對方高處時不隨意擾人。
“溫渺渺,你還追他嗎?”
沈紀洲側頭,看著坐在身邊的女孩子。
她穿著件黑色的連衣裙,鎖骨上方是珍珠項鏈。
這人,好像一直都知道怎么體現自己的優勢。
“不追了吧?不過是打的賭罷了,輸了就輸了。”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聽聞她話中隱約的酸澀,沈紀洲勾唇笑了笑,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
“來,咱拍個照我發朋友圈。”
“干嘛?”
她雖然疑惑,還是配合著看向鏡頭,兩人的肩頭堪堪靠在一起。
拍完照,沈紀洲坐正了身子,立刻打開了朋友圈。
“能干嘛,幫你一把咯。”
港城上流圈子的這些人,基本都是互相認識的,他自然也有顧默則的聯系方式。
溫酒汐垂眸去看,沒說話。
她也有些好奇,如果顧默則看到她和沈紀洲的合照,會有什么想法。
結束度假村開發的事宜,顧默則等人在上午時分出發回公司。
朋友圈的內容并不多,不過才滑了一頁,就看見了沈紀洲發的那一條。
昨晚十一點五十二分,文案寫著,“和渺渺的久別重逢”。
他下意識皺了眉頭,目光下移,看見點贊欄里溫酒汐的名字。
照片點開,女孩明媚的笑容,腦袋微微側向沈紀洲的方向,看上去很親密。
顧默則的手頓了頓,又點了一下照片。
那短短的一行字,仿佛在他的腦袋里面繞行。
久別重逢?
原來他們很早之前認識啊。
小白看見熟悉的車來,立刻扔下手中的東西,擦了擦掌心的污漬,跑過去迎接。
“渺渺姐,有新改裝的車,要不要試試?”
她從車上下來,抬手撥了一下頭發,鑰匙扔給小白。
“可以啊,我先去換衣服。”
從后備箱拎著包出來,抬手在額前遮了一下陽光,大步流星地朝著更衣室那邊走。
出來的時候,又在大廳的販賣機買了一罐可樂。
冰涼的可樂下肚,才覺得身上的煩躁消減了不少。
改裝的那輛車,換了最新款的發動機,另外把擾流板換成了線條更加流暢的。
噴漆的配色,是溫酒汐喜歡的紅白配,經典又不過時,而且還很帥。
在某種方面,她也是個顏控。
“對講機在車上,渺渺姐,有事隨時呼叫。”
“行。”她點頭,可樂放在桌上,戴上頭盔優哉游哉地過去,一把將車門拉開坐了上去。
車內有些配置也換成了新的,她低頭扯著安全帶扣上,環視了一圈。
手指搭在方向盤的一側,唇角微揚:“還不錯嘛。”
只是試車,就選擇了平時跑過最多的一號線。
隨著轟鳴聲響起來,松開剎車,車身如離箭的弦一般飛躍出去。
擦過車身呼嘯的風,她在車內自然聽不見。
眼前的景色換了一茬又一茬,忽然間,就想起了上一次帶著顧默則從這條路線走過。
當車速到達一定的程度,隨著心跳的加劇。
你有沒有那么一刻,因為吊橋效應,承認對我的心動?
“砰!”車子在拐彎的時候撞在巖壁上。
溫酒汐眼前有些花,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唯有對講機傳來沙沙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