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邵欽:“我怎么不知道這件事?”
“你不知道?”
“誰告訴你的?”
盛邵欽和黎晚安在交往這件事情是江知攸告訴她的,可是,黎晚安自己也親口說起過。
“黎小姐說過?!?p> “什么時候?”
裴相宜回憶了一下,應該是白雯雯第一次提出要帶她去應酬,黎晚安撞車截停的時候,當時黎晚安用的借口就是裴相宜勾引她男朋友。
不對……用的借口……
難道,所謂男女朋友,就只是黎晚安的一個借口?
“你長這么大的眼睛純裝飾了是不是?”盛邵欽朝門外的黎晚安和賀牧也挑了挑下巴,“黎晚安對賀牧也那點心思就差寫在腦門上了,這都看不出來?”
裴相宜這才恍然,難怪黎晚安一進門她就覺得哪里不對勁,原來是黎晚安看賀牧也的眼神不對勁。
那是濃情的看心上人的眼神。
“那你們……”
“我和黎晚安只是朋友?!彼硎龅们逦?。
裴相宜心頭積壓的某種情緒,如退潮的海水,緩緩抽離。
盛邵欽眼神清明,像是要看進她的心里:“怎么?我和她只是朋友你很開心嗎?”
“我哪有?”
“你的眉毛剛才明顯一松?!?p> “你看錯了?!?p> 裴相宜欲退后,卻被盛邵欽一把扣住了腰。
他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涌來,她頓覺每一個關節都有了卡頓感,連掙脫都有了時差。
“那你剛才在擔心我,總沒錯吧?”
他詢問的是她剛才手忙腳亂去捂他眼睛的動機。
“我是怕你再去跳樓?!迸嵯嘁送崎_他的手,亦避開他的眼睛,“誰知道你下次有沒有這么幸運能碰到拯救你的好心人?!?p> 盛邵欽看著她。
她不施粉黛,素凈著一張臉又臉紅的時候,最好看。
“走吧,送你回學校。”盛邵欽說。
他并不享受若即若離的曖昧感,只是知道她還需要時間。
兩人上了車,快到學校的時候,盛邵欽問她:“接下來什么安排?”
裴相宜搖搖頭,說:“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原本坦蕩的前途,忽然陰溝里翻船,她對未來的期冀就像燭火被風吹熄。
不過幸好,她不是輕易被打倒的人。
通過這件事情,她也明白了,完美的陷阱從不張揚,它只是安靜地等人自投羅網,哪兒有什么處處合她意的工作,“嚴絲合縫”的背后,往往都是人為操控。
接下來找工作,她會更加謹慎。
“那就先休息一段時間,想想自己到底要什么,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聯系我?!笔⑸蹥J說。
“好的,謝謝邵欽哥?!?p> --
裴相宜回到宿舍,看到桌上放著她的快遞,是一個文件袋。
“苗苗,你幫我拿回來的嗎?”
“嗯,我去拿快遞,正好看到有你的就一起拿回來了?!?p> “謝謝。”
裴相宜撕開文件夾的封條,看到一張請帖掉出來,是陸西洲和沈鹿靈訂婚宴的請帖。
請帖粉色燙銀,少女心滿滿,很明顯是沈鹿靈的品味。
“哇,好漂亮的請帖,是誰結婚啊?”苗苗湊過來問。
“我哥訂婚。”
裴相宜發現當她再談論起陸西洲和沈鹿靈的婚事,心里已經沒有那種酸脹又無所適從的感覺了,只是仍然覺得遺憾,她和他最后會以這樣的方式結局。
母親杜秀秀得知陸西洲即將訂婚的消息后,拿出攢了很久的積蓄,給陸西洲和沈鹿靈準備了訂婚禮物,她打電話給裴相宜,讓裴相宜有空回去拿一下,在他們訂婚當天送過去。
裴相宜知道沈鹿靈肯定看不上母親的禮物,但這是母親的心意,她又不得不照做。
她在訂婚宴的前一天回了趟北巷。
母親杜秀秀準備的是一對黃金戒指。
裴相宜打開錦盒的時候,忽然五味陳雜,她的母親到現在都不曾擁有一件黃金飾品,可她卻為陸西洲和沈鹿靈準備了一對黃金戒指。
“媽,你怎么買這么貴重的東西?”
這對黃金戒指可能不及陸西洲和沈鹿靈一件衣服,但對母親而言,不知要賣多少狼牙土豆才能攢下。
“陸家對你有恩,陸少爺訂婚,是一輩子一次的人生大事,我們總得有點表示?!倍判阈闶莻€承情又記恩的人,陸家收養裴相宜這件事,夠她感恩戴德一輩子。
裴相宜摟住母親的肩膀,靠在她身上:“花這么多錢你不心疼嗎?”
“錢沒了可以再賺。”
裴相宜輕輕“嗯”了聲。
“你把戒指收好?!?p> “好。”
杜秀秀把錦盒遞給裴相宜,裴相宜正要去接,手機響了。
是陸家的座機打來的。
她還是第一次接到這個號碼打來的電話。
裴相宜走到門口,接起來。
“相宜小姐,你回來一趟吧,陸總沒了。”是陸家管家的聲音。
裴相宜錯愕:“你說什么?”
“陸總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