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陵游
危急時刻,虎婋將小家伙送進育兒空間。
566也開始發力,無視耳邊尖銳的警報聲,調動為數不多的本機能量,撕開一道裂縫,讓他們順利進入。
但此時,逃生艙的機體已經解體近三分之二,完成降落肯定是不行的。
就在虎婋再想呼喚566時,566卻先一步開口道。
【虎婋,我剛才違規了,要關一段時間小黑屋,這段時間,你自己多加注意。另外,我給你開通了自動功能,當你生命垂危時,會自動將救命的藥丸送入你口中。】
566突然遲疑一下,還是決定將心里話講出。
【別為孩子把自己丟了。】
虎婋凝眸一顫,不禁喚了一聲566,可回應她的只有一片寂靜。
此時,他們已經進入大氣層,逃生艙也只剩下了駕駛室。
見狀,羅老太太松了半口氣,拿起通訊器安排任務。
10秒后,三人一同解開防護罩,羅威瞬間化成一只威風凜凜的金色雄獅,將虎婋二人用精神力包裹,托向脊背。
隨后,金獅一腳踏碎駕駛室,在空中來回跳躍,借助殘片減緩下落速度。直至離地還有幾百米,羅威忽然瞄準某個方向一躍而下,幾十秒后成功落地,將背上二人輕輕放下。
腳踏實地感覺真好。
虎婋剛感慨完,托著自己的精神力突然消失,泛軟的腿腳向后踉蹌兩步,眼見要跌跪下去時,一雙蒼手突然將她扶住。
“謝...”
謝字還沒說完,腹部的墜痛再次襲來,伸直的雙腿再次彎曲,佝僂地跪下。
見這情況,羅家祖孫都清楚她這是要生了,連忙將她扶到一片干凈樹下,鋪上柔軟的墊子。
虎婋一邊深呼吸,一邊喝著能量液,羅威則在一旁給她輸送能量。
羅老太太取出簡易儀器,神色凝重地查看各項數據,之后遞給她兩瓶鎮定劑。
“鎮痛劑我這里沒有,這個你先喝了,要是你那有,不管是哪個,都拿出來趕緊喝了,這兩個都有催產效。你產期提前,現在情況不好,必須盡快分娩。”
聽了這話,虎婋立馬取出空間里的藥劑,和這手里的一塊喝下,果然,宮縮開始加快。
可惜塔奈爾并沒有將鎮痛藥劑給她,但這也怪不了他,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事。
“唔!”虎婋咬著牙,一聲痛呼從縫隙溢,體內能量又開始枯竭。
幸好有羅威蓄著,虎婋緊忙拿出能量液。陣痛越發尖銳,她拿著瓶子的手一頓,等勁兒過去后,立馬接著喝下。
藥瓶堆落一地,看著空間里越來越少的能量液,虎婋心中一緊。
因為產期提前,為了盡快彌補等級分化所需的能量不足,孩子吸收的速度十分瘋狂。
羅威的額頭冒出冷汗,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能瞧出,他已經變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另一邊,羅老太太也放棄了監測,和羅威一起給虎婋輸送能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個人都過得十分煎熬。
虎婋拿起最后一瓶能量液,心情沉重地仰頭喝下。
能量入體,盡數朝著腹中涌去,轉瞬便被吸收殆盡。
羅家祖孫相視一眼,明白最艱難的生死關這才正式開始,紛紛加大能量輸送,但這也只是杯水車薪。
虎婋虛弱地靠在樹根上,臉上瞧不見一絲血色,咸澀的汗液如雨水般落下。
盡管已經十分艱難,痛到麻木,她也依舊維持著生產姿勢,憑借著肌肉記憶機械的呼吸、用力、呼吸、再用力......
恰時,一股清風拂過,夾雜著淡淡的百合花香。
虎婋渙散的雙目慢慢回籠,剛升起的疑慮被口中忽然出現的藥丸打散。
藥丸在口中化成水,滑入喉腔,磅礴的能量與生命力,一邊滋潤修復她干枯受損的身體,一邊給腹中的孩子輸送能量。
當藥效過去,疼痛感再次升起時,藥丸再次出現在口中,重復剛才的操作,周而復始......
還是566靠譜!
虎婋松了口氣,開始專心分娩。
不遠處,一片帶著晨露衣角漸漸消失在密林里。
……
不知道為什么,從某次開始,口中藥效突然變得很差,熟悉的痛感如同邪惡的老情人,再次覆上。
從天堂回到地獄,虎婋痛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心中不斷咒罵。
死奸商,賣假藥!
“誰!”
羅威忽然出聲呵斥,警惕地看向某處。
這一分神,導致能量一時減弱,虎婋沒忍住,痛哼出聲。
“她會死。”
一道身影伴隨著清冷的聲線走出。
來人身形修長、削薄,一襲錦白長衫外,披了件鴉青色的薄袍。雪白柔軟的發絲垂在臉側,一雙清淺眼睛,斂在長睫之下,疏淡剔透,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清清冷冷的。
“你...”
羅老太太攔住憤怒的羅威,目光忌憚地瞥了眼男人。
男人沒理他們,輕掃了眼地上的虎婋,淡漠道。
“我能救她。”
“什、什么?!”
羅威臉上的怒氣瞬間散去,震驚地看向男人,就連人精的羅老太太也是一愣。
男人神色疏離,一垂眸,周身清冷矜貴的氣質瞬間升華,泛著讓人不敢褻瀆的神性。
聞言,虎婋掙扎著睜開一條縫,看向神圣而疏冷的男人。即使眼眸渙散無法聚焦,她也能根據他獨有的氣質,辨出他的身份。
帝國史上最年輕的大祭司——陵游。
他怎么在這里?
倦痛感再次襲來,杏眼無力地闔上。
意識逐漸抽離,朦朧之間,她似乎回想起小時候,初見他的場景。
9歲,秋冬的某天。
那時候,若拉還在,日子雖過得清貧,但卻是她生命中,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
她記得事情是發生在慶祝月最后幾天,她瞞著若拉,偷偷跑出去參加慶典,卻不小心迷了路,誤打誤撞地來到了英魂殿。
街上的燈一盞一盞地熄滅,熱鬧的長街在黑夜里靜得可怕。
夜里的風很冷,她蜷縮在角落,迷迷糊糊之間,她好像看見了神。
神很白,全身都散發著白光;神很冷,揮開她拽緊他衣角的手。
她揉著生疼的手,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突然抱住神,訴說自己的不公,痛罵神的無情,還威脅神說,是他導致她出生在這個家,她討厭這個家的所有人,除了若拉,所以他必須要對她負責!
神果然很冷,很無情,還潔癖!
剛等她哭訴完,她就被他一腳踹開,差點撞上梯角,一命嗚呼,懷中還抱著被他割下的衣角。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惡劣地將眼淚鼻涕全擤在衣角上面,然后,她就被他打暈了。
再次醒來已是凌晨。
她大大咧咧地躺在自家門口,要不是手中臟兮兮的衣角,她都以為昨晚是一場夢。
后來,很多年后,她再次見到他,才知道他不是神,而是帝國的高冷之花,現任大祭司陵游。

蟬聲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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