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炫留下了吃飯,幾個月不見,感覺少年成熟了不少,但江邢舟對他的耐心依舊。
就想不通,他成績那么好,為什么要在江城,為什么非要進有聲圈,仿佛是有某一種執念。
“來這個吃完了,再吃這個。”江邢舟給余筱悠夾菜,又盛湯的樣子,像是伺候大少爺的仆人。
汪從禮倒是習以為常了,見葉炫半天不動,解釋著:“不用管他們,我們先吃。”
葉炫機械偏頭看向少年的經紀人,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汪從禮吃飯的時候就喜歡聊天,他一邊往嘴巴塞菜,一邊和葉炫閑聊:“你是從京城來的吧!你知道京大附近有沒有什么好的房子出租嗎?”
聞言,吃飯的余筱悠抬頭:“你要房子干什么?”
自己好像還沒有告訴他,要去京大上學的事,這不是還有半年嗎?到時候再買一套房子,也來得及。
汪從禮見江邢舟都看向自己,突然就緊張起來,放下筷子才回答:“我有一個朋友在京大上學!不想住宿舍!我托我問問……”
“他對京城不熟,你有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見自己似乎沒有開口的機會,葉炫繼續沉默吃飯。
汪從禮愣了愣,少年這話說得,好像對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對了,他是高家的少爺,和自己簽約之前,肯定把自己底褲都扒光了吧……
江邢舟掐著筷子,等著余筱悠的解釋,那表情分明就在說:“我看你怎么編,以后看你怎么圓回來?”
可偏偏余筱悠就是不愿意走江邢舟給鋪的路,他放下筷子,起身出去:“我吃飽了,出去走走!”
汪從禮莫名其妙瞟著余筱悠離開的背影,他是心虛了嗎?他真的查過自己……
余筱悠去看看吱呀,坐在它的豪華大別墅邊,抬頭望向黑沉沉的夜空:“說說看,你怎么回事?”
吱呀飛到余筱悠的面前,本來想跺個腳,來表達自己的氣憤的,但,一個腳踏過去,差一點就原地表演后空翻。
穩了穩身體,吱呀委屈地把事情說了一遍:“你那個后媽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真想要撲過去撕碎他的面具,那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你剛剛是怎么回事,好像上一次也是這樣,我都要以為你被他們抽走了靈魂。”
好像第一次去鳴樊回來,它好幾天都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吱呀停到了余筱悠的肩膀上,還故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那個地方好像有靈氣波動,有靈氣的地方就有修行者!”
“什么?會不會是你感知出問題了?”
“請不要懷疑我的能力,而且他還是一個道行不低的修行者,有隱藏修為的能力,但在我面前,根本就無處隱藏。”
余筱悠陷入沉思,高家有那么多人,怎么知道哪一個是修行者?難道是高興國,自己作為他的兒子,有這些異于常人的能力是家族遺傳嗎?
那高杰會不會也有?高家是怎么樣的一個家族?
真的是越來越復雜了,余筱悠沒有看到,吱呀時不時看向屋里的江邢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余筱悠想著想著就靠在了吱呀的房頂上,緩緩閉上眼睛。
葉炫在這里吃完晚飯后,去書房和江邢舟談了一些事,在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問:“江少,您打算什么時候回京城?”
“快了,你讓人在老宅里安一套供暖系統,再讓人在后院建一個陽光房,還要……算了,其他的,我自己回去弄!”
江邢舟真的打算把余筱悠帶回去,而且是去江家老宅,他真的被那少年迷住了……
沒過兩天,高興國就帶著禮物來看余筱悠,還帶了很多進口的鳥食。
看著眼前的別墅,他終于知道余筱悠為什么要去他送的別墅住,這里更加有煙火氣息,院子里有開不敗的花,一副永春花開的模樣。
來開門的汪從禮,面對余筱悠這個渣爹,心里面可以把他罵到什么也不是,但現實中,也得把他當成惹不起的老總,得好好招待一下。
“高先生您請!”汪從禮伸手接過高興國的禮物,心里面感嘆著,余筱悠肯定是遺傳了他爹容貌。
和他站在一起,自己都被襯托得老氣橫秋的。
給高興國倒了茶,汪從禮就起身要去叫余筱悠:“我上去把山貓叫下來!”
“等她再睡一會吧,她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江邢舟穿著居家服,從樓緩緩走下來。
高興國一瞬間站起來,聲音都略帶激動:“不要叫,不要叫他,讓他睡。”
原本想著,多過來幾次,說不定運氣好,還能遇到江邢舟,和他說兩句話,給人家留下一個好印象。
可江邢舟這副打扮,明顯就是住在自己,想過江邢舟對余筱悠格外關照,沒想到他竟然自己守著。
“你是?”
江邢舟那點誘惑裝得恰到好處,仿佛根本就不認識高興國。
高興國不管江邢舟是真的不認識自己,還是假裝不認識自己,他也知道如何介紹自己能夠博得江邢舟的另眼相看:“我是山貓的父親。”
沒有把他那些引以自豪的身份搬出來,他清楚,在這位的面前玩世家的那一套,就是在班門弄斧。
江邢舟客氣請高興國就坐:“不要客氣,你坐!”
汪從禮非常有當透明人的自覺,給江邢舟端來一杯茶以后,就站到一邊去修理一盆花。
說來也是奇怪,這個別墅里花好像特別好養,十天半個月不澆水,也不見枯萎,反而開得更加艷麗,有一種永恒綻放的感覺。
高興國擺出一副關心余筱悠的表情,不知道的,肯定認為他是有多么的在意余筱悠這個兒子。
“這小子,打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我非要自己出去獨立,他想要不依靠家里,干出一番事業來,如今他真的做到了,我確實心疼了。”
江邢舟沒有搭話,只是平靜地喝著茶,對余筱悠這種自我認知不予置評。
高興國其實就是踩著江邢舟少年時,也是通過自己的努力,掌控了整個江家的心境來打探他對余筱悠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