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古堡每個房間里深藍色的鎏金窗簾嚴絲合縫地擋住窗外的天光,致使陽光一絲也溜不進來,仿佛要拼命隱藏住古堡內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簾子底部沉甸甸的藍色真絲堆在墻角的紅絲絨地毯上,盡是西方復古的歐式奢華裝修風格。
繁(po)南發蒙地坐在這間屋子里的純楠木真皮沙發上,看著茶桌上的空紅酒杯愣神。
她剛剛不是還在教室里上英語課嗎?
怎么一下來到國外了呢?
而且根據她所學,這里的建筑風格并不是現代歐洲,而是近代。
身上繁瑣的黑色維多利亞束腰裙束縛著繁南的一舉一動,她被沉重的大裙子勒得差點喘不上來氣。
與裙子同色系的宮廷長手套直直蓋到繁南的胳膊肘,和露出來的半截瓷白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繁南翻來覆去看看自己的手,她不禁皺眉:這副身體即使戴著手套,這雙手怎么還這么纖瘦?不太像正常人能瘦到的程度。
手套上隱隱散發出的夾竹桃香氣,讓她感覺到不安。
房間角落的梳妝鏡隱約映照出繁南的容顏。
最為惹眼的是白色禮帽下那一頭金色齊肩復古卷發,明晃晃金燦燦,是一種具有視覺沖擊力的尊貴優雅感。
金發下點綴在耳垂上精巧的珍珠耳飾,比天花板上那個搖搖欲墜的昏黃水晶大吊燈要明亮純白的多。
繁南偏過頭去,不再看那面鏡子。
這副模樣究竟如何,也始終與她無關。
因為這本不屬于她。
她現在身處的環境包括她的這具身體都充斥著一種奢靡又死亡的格調,瘋狂地揪住繁南的心。
她想家了。
她不僅穿越了,而且穿越到的還是外國。
對家無盡的思念折磨著她的全身心。
身處陌生窒息環境的每一分每一秒繁南都坐如針氈。
她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令人預想不到的事情。
繁南拉開茶桌下的小屜子,想查看一下有沒有對她了解這個地方的有利信息。
隨著抽屜的緩緩拉出,里面逐漸露出了一把左輪手槍。
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懼夾雜著絲絲興奮,繁南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撫上槍柄。
作為一個21世紀的守法好公民,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貨真價實的真槍。
西方國家可不禁槍。
咚咚——
門口厚重的銅門被敲響了,這兩聲如同催命符般敲在繁南的心尖。
繁南立馬眼疾手快地收好抽屜。
她眼睛盯著銅門,選擇默不作聲,靜觀其變。
過了一會兒,門外的人因為太久沒有得到繁南的回應,所以就自顧自地拽開銅門進來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瑟琺朝繁南禮貌地微笑:“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他說的是英語。
繁南的手緊緊攥住裙子。
他都自己把門打開了,她要是不讓他進來他能不進來?繁南很無語。
雖然他還請求一下繁南的同意,但看他的樣子根本不容她拒絕。
繁南微微點頭。
瑟琺的服飾打扮像是古堡里的管家。
他偏長的頭發稍稍蓋住眉目——那雙眼睛里有著怎么也擋不住的憂郁。
“小姐您好,我是管家瑟琺。”他走進屋內。
他叫Surfa。
繁南記住了這個單詞。
她也禮貌地回復:“你好。”
瑟琺把一張邀請函遞給繁南:“我們家主人邀請您去參加一場拍賣會,請您應約。”
這是一張相當精致的卡片,周圍裝點著一圈金花,看上去很高調。
邀請函上是一串英文:
【Fresia Ethan】
音譯過來就是【芙瑞西·伊桑】
卡片裝飾花里胡哨,內容竟然這么簡單。
繁南將邀請函翻過來,發現背面寫著數字“6”。
“伊桑小姐,這個數字是你的競拍號碼。”
哦,那很6了。
看來芙瑞西·伊桑是繁南現在這具身體的名字。
繁南試探著問:“我…可以不去嗎?”她生怕英語語法用錯了。
瑟琺皺皺眉頭,一副很牽強的樣子:“恐怕不能,伊桑小姐。這場拍賣會整個歐洲有頭有臉的紳士名媛都會來參加,包括您。”
“好吧。”整段話下來繁南只聽懂了“不能”的英文單詞,但這就夠了。
她硬著頭皮站起身,現在她除了應約拍賣會,沒有任何其他選擇的余地。
她初來乍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根本拿不準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背后有多少未知在等著她。
瑟琺又瘦又高,他微微欠下身:“請出發吧,小姐。”
繁南一只手提起礙事的長裙,一只手拿著那張邀請函,不情不愿地走向門外。
瑟琺在關好大門的那一刻,他頓下動作,從門縫隙中瞥了一眼茶桌上的空酒杯,隨后又神情自若地趕上繁南的腳步。
他這一個不尋常的動作,繁南敏銳地察覺到了。
她渾身驚起了雞皮疙瘩,那杯紅酒有問題!
她穿越到這里時,高腳杯就已經是空的了。
那么就有一種可能是真正的原主芙瑞西·伊桑喝了紅酒。
難不成原主就是因為喝了紅酒而死去嗎?
所以繁南的靈魂才能穿越到原主的空軀殼。
“怎么了伊桑小姐,你看上去似乎很不舒服。”瑟琺的語調帶著不滿:“小姐必須要保持一個好的心情去參加拍賣會哦。”
繁南心里已經把瑟琺列入了危險人員名單,她強迫自己大腦快速運轉,想出一條能搪塞瑟琺的好借口。
“我想…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拍賣會。”繁南轉過身笑瞇瞇地看著瑟琺:“瑟琺,我希望你快點走來給我帶路。”
瑟琺顯然愉悅了些,他大步走到繁南的前面:“我的榮幸,伊桑小姐。”
繁南深呼出一口氣。
幸好糊弄過去了。
古堡長廊里的燈光也很昏暗。
沿路的左右兩邊有許多客房,每兩個客房之間的墻壁上都掛著一幅精美的掛畫。
繁南莫名其妙地覺得這些人物畫像的眼睛似乎在…跟著她轉動,極具靈性。
看的她毛骨悚然。
“這些畫像都是我們主人四處奔波得來的珍品。”瑟琺向繁南介紹道。
說實話,繁南一句也沒聽懂。
她的英語聽力不是很好。
繁南無動于衷的樣子不禁使瑟琺微瞇起雙眼,他對她的反應半信半疑:“主人的這些畫像都是為他的夫人高價買下的,并且全部裝扮在他夫人的家里。伊桑小姐您不記得…或者換句話說,您不知道這件事?”
繁南一頭霧水,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她剛穿越過來哪知道這些皇家貴族雞毛蒜皮的恩怨小破事。
“我不知道有這一回事,但聽起來你的主人像是想用千金博得美人一笑。”繁南極具幽默地圓潤了一下話題:“可是美人都是心高氣傲,恐怕你的主人力不從心吧。”
瑟琺眼中的信任逐漸取代懷疑,他附和著繁南笑道:“伊桑小姐真是聰明,我們家主人本杰明確實拿他不知好歹的夫人沒有辦法呢。”
瑟琺暗想,看來那杯加了冰蛇心的紅酒起作用了。
冰蛇心,是一種可以麻痹人神經的藥品。
劑量少的話,會導致記憶錯亂或者丟失。
若是劑量用的多,那么無非就是在錯亂的記憶中慢性死亡。
瑟琺對芙瑞西·伊桑的如此表現感到非常滿意。
他的幾番試探下來,發現伊桑真的忘記了以前那些事。
包括,伊桑也忘記了這棟古堡其實是屬于她的私人財產。
并不是什么公共的拍賣場所。
現在伊桑的這座私人古堡是被人鳩占鵲巢,那些黑幫上的人霸占了此地,用來做一些非法勾當。
瑟琺本來也不想對伊桑下手的,但誰讓本杰明那個地痞出手那么闊綽,承諾了他二十萬英鎊呢。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不是太奢侈,足夠他這個落魄的街頭律師在美國洛杉磯生活一段時間。
只是配合本杰明自導自演一出“英雄救美”的虛假劇情,就可以唾手可得這筆錢,他何樂而不為呢?
其實繁南剛剛對瑟琺說的話是帶著諷刺意味的。
瑟琺口中的主人為其夫人豪擲千金,并且還讓下人大肆向外宣揚,無非是想以此卑劣的手段將那何其無辜的女子永遠禁錮在他用虛偽的外表堆砌出來的牢籠之中。
可外人又怎會知曉這其中緣故,他們只會瘋狂贊揚男人對愛情的堅貞不渝和深情,忽略了女子對生活的麻木與不堪的真正事實。
他們會將輿論鋒利的刀口對準女子,他們甚至用那骯臟的嘴臉去指責女子不知好歹,流言蜚語會把女子折磨的非人非鬼,最終連多喘一口氣都成了罪過。
幾句平常的閑聊,繁南瞬間摸清了瑟琺的人品,對他的好感度直接降為負數。
他說話對女子一點也不尊重。
女子不接受男子的示愛就叫不知好歹,那男子三番五次花天酒地拋棄糟糠之妻豈不是叫狗改不了吃屎?
他們沒有任何資格去批判一個女子應該如何過活。
繁南拽了拽肚子上裹的緊緊的上衣,痛恨地深呼吸了一下。
他們壓迫女性到什么地步,就連穿的衣服都得合他們意,應他們心,死死地束縛住女性。
繁南在經過107客房時,聽到從里面傳出來微弱的抽泣聲。
“求你不要再動手摔東西了,要去參加拍賣會了…”女人求饒的話語一字不落地砸進繁南的耳中。
“老子想摔東西就摔東西,想打你就打你,還用分什么時候嗎?!”布拉姆猛地舉起茶桌上的一個古董花瓶,惡狠狠地砸在了洛莉絲的臉邊。
花瓶的生命結束在一陣脆響之中,摔飛的花瓶碎片在洛莉絲的脖頸上留了條長長的猩紅印記。
“布拉姆,你難道忘記了嗎,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予的,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洛莉絲不知道突然間哪來的勇氣向布拉姆怒吼道。
布拉姆冷哼一聲勒住洛莉絲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給的又如何?我現在封官加爵,而你卻只能成為我煩悶時踩在腳下的玩物。你的父親和母親已經死了,你只有乖乖的順從我,你才能活命。”
客房的隔音效果真不好。
繁南試圖在布拉姆說的這段話中找出一句人話。
但可惜,失敗了。
“瑟琺,布拉姆摔的東西是不是古堡里的私有財物?”繁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
瑟琺沒明白繁南為什么這樣問,但也禮貌地回復道:“是。”
“一個花瓶大概值多少錢?”
古堡里的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一個最普通的花瓶肯定都得值五萬英鎊左右。
瑟琺如實把價格報給了繁南。
不僅不要臉還不愛護公物,繁南突然心生一計去整治布拉姆這個家暴男。
“瑟琺,我記得你說過,去拍賣會要保持好心情。可是現在布拉姆惹了我不愉快,礙了我的眼…”繁南如翡翠般的美眸中星河流轉,可她眉頭卻緊鎖。
美人嗔怒。
天都有錯。
“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繁南幽幽地說道。
瑟琺被繁南的美貌迷的愣住了神。
本杰明那臭地痞眼光這么毒!
他發誓,伊桑簡直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少女,一舉一動優雅的如同矜貴的波斯貓般,慵懶卻帶著危險和疏離。
“瑟琺,注意力集中些。”瑟琺炙熱的目光令繁南不耐煩。
“遵命。”瑟琺竭力壓制住心底的非分之想:“伊桑小姐都發話了,那我自當盡力而為之。”
區區一個布拉姆竟然敢隨意摔壞古堡里的古董,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們是誰?為什么擅闖我的房間?”
瑟琺毫無征兆就打開銅門的舉動,顯然嚇了布拉姆一跳。
“古堡管家,瑟琺。”
簡短的自我介紹。
布拉姆覺得這個陰陰郁郁的管家才不是最嚇人的,真正有威懾力的是他身后那個匿身于暗處觀局的少女。
繁南純粹的綠色眼眸仿佛有可以洞察人心的能力,看似無意,實則已經把布拉姆盤算了個徹底。
布拉姆打了個寒顫。
但隨后,他又勉強鎮定下來。
有可能繁南是個不諳世事的小美人,只是外表看起來聰明一些罷了。他布拉姆不可能讓一個女人唬住。
布拉姆暴力地撇開了洛莉絲,他還裝模裝樣地整理了一下衣領,讓他自己看起來像個紳士:“我剛才處理了點家事,耽誤了時間。現在我就推掉其他行程去拍賣會。”
裝貨。
“等等。”繁南懶洋洋地呵斥住了布拉姆,自始至終她連正眼都沒給布拉姆一個。
瑟琺極有眼力見地給繁南讓了道,他退至門外。
“把門關上。”繁南命令道。
瑟琺即使再不情愿,可也得按繁南說的去做,誰讓這個女人是他和本杰明的搖錢樹呢。
繁南一步步緊逼布拉姆。
布拉姆吞了口口水:“你憑什么進我房間?”
繁南如同聽了什么笑話般露出諷刺的冷笑:“什么你的房間,交房租了嗎?”
“還有,你剛才摔了一個價值五萬英鎊的花瓶,限你半天時間,還清。”繁南雙手環胸威脅著布拉姆:“還不清的話…后果自負。”
“你…!”布拉姆習慣性的就想要動手打人。
不,不對,這女人是在引誘他上她的當。
如果他今天跟她撕破臉,這樣的話他向外努力建立起來的紳士形象就全都毀在她手里了。
“我布拉姆敢作敢當。小姐你放心,這筆錢我會還你的。”
“希望你講誠信。”
布拉姆故作輕松地朝繁南伸出手:“祝你愉快。”
繁南瞧都沒瞧一眼那只手,她徑直越過布拉姆,一把拉起了地上的洛莉絲。
洛莉絲小心翼翼:“謝謝小姐。”
繁南扯下脖子上的絲帶,絲滑地扔給洛莉絲:“用它遮住脖子上的傷痕,再去拍賣會。”
布拉姆尷尬地放下手。
他點燃了一支雪茄,貪婪地吸了一大口煙,他陰惻惻地想著,他一定要報復繁南。
“布拉姆總是家暴你嗎?”
面對布拉姆如同激光雷達掃射般的警告目光,繁南絲毫不在乎,她只想聽洛莉絲一個肯定的回復:“不必有所顧慮,請說實話。”
洛莉絲閉口不言,可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一切想法。
是的,布拉姆常常拿她撒氣。
“布拉姆先生,作為一個合格的紳士要充分給予女性人身自由權,我記得法律條文里有這么一條成文的規定吧。”繁南道:“可你目前的所作所為都有違反這一原則。”
布拉姆也不慌,他兀自地吐出煙圈:“小姐什么證據也沒有,就說我家暴?就憑那個賤婦的三言兩語?太草率了吧。”
“好了先生,你又違反了禁止侮辱造謠女性的這條法律,罪加一等。這回你上一秒剛說過的話不能現在還不承認吧。”
“別給我扯這些不入流的玩意,”布拉姆雪茄吸食的有點上頭,煙霧似乎把他本就沒有多少褶皺的大腦弄得更加平滑,干脆說話都不過腦子了:“我布拉姆就家暴,就不還錢,也用不著你們這群賤婦管!”
不——還——錢…?
這三個字看似把繁南的怒火沖到極致,實則是讓她更為理智。
她本來還計劃給布拉姆半天活命時間還完她錢再對他動手,現在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惡人就得惡人治,這么不要臉誰給他臉!
“恭喜你…沒有得到保命的資格。”繁南從內襯里掏出個黑色長狀的東西,并將黑黢黢的洞口指向布拉姆的胸膛,她把房間里的槍帶出來了。
“白紙黑字的原則不是約束不了你嗎?那我就用看得見摸得著的原則處決你。”
“洛莉絲閉眼。”繁南心情無比暢快地扣動扳機。
“嚇唬人的…”布拉姆話還沒說完,他滿心的驕傲與自大就全都靜止在臉上,原本還吸煙吐霧的嘴霎那間溢滿鮮血。
聞到血腥味的洛莉絲馬上趴到地上干嘔起來,她雙目死死閉上眼睛,嘴唇咬得發白。
繁南卻沒有。
她甚至感知到了渾身血液的滾燙,那種油然而生的對鮮血和尸體的興奮感充斥了她整個胸腔。
她在很久以前就發現自己有這種怪癖了。
沒想到竟然越來越嚴重,如今已經到了瘋魔的程度。
槍聲驚動了門外的瑟琺。
“伊桑小姐,你在做什么?”
“正如你所看到的,不是嗎?”
繁南的黑色裙擺上看不清血的顏色,但可以清楚地看出來她的裙子被新鮮的血液浸濕了,禮帽上濺上的那幾滴血恰到好處,乍眼看去似乎像是新款樣式的帽子裝飾品。
布拉姆正躺在血泊之中,爛掉的衣服處有一個血窟窿,而罪魁禍首就是繁南手里的那把左輪手槍。
尤其令人驚悚的是,繁南對眼前的場景如癡如醉。
要什么花瓶的賠償費,別人不知道布拉姆本人可是隱姓埋名價值20萬美元的頭等通緝犯,繁南對這件事可是了如指掌。
要問她怎么知道的,因為她自己也是重金懸賞通緝犯啊。
過幾天她就可以帶著布拉姆的尸體到警局領賞金去了。
瑟琺有點嚇傻了。
他一個律師哪見過這么血腥的場景?
“芙瑞西·伊桑,你…你沒失憶?”瑟琺說話都磕巴了。
“噓。”繁南朝他做了個禁言的手勢:“什么失憶不失憶的,別想用下三濫手段讓我服軟,我會讓你和本杰明把霸占我的一切連本帶利的還給我。”
瑟琺嚇得發抖,原來這一路繁南都是清醒有記憶的,那么他說的那些糊弄她的話豈不是被她當笑話聽去了?
怪不得,繁南會因為布拉姆弄碎了花瓶而憤怒,如果她真的失憶了哪還會記得這個花瓶是她的私有財物啊!
瑟琺恨自己現在才想明白。
“那杯摻雜了冰蛇心的紅酒呢?你要是沒喝的話怎么會成了空杯呢?”瑟琺不死心。
“愚蠢。”繁南輕笑了下,可在瑟琺看來她的笑如同魔鬼索命:“紅酒當然是被我倒在紅地毯上了。你進門的時候還踩了一腳呢。”
其實她當時在嘗過一口后,就發現了那杯紅酒有問題。
雖然她喝的不多,但冰蛇心或多或少也對她產生了影響,以至于讓她的記憶錯亂,仿佛她又回到了那個炎熱午后熟悉的教室,耳旁全都是下課時同學們的嬉笑聲。
可是,她剛穿越到這里時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也不愧是瑟琺律師,那么貴的冰蛇心說踩就踩。”繁南說話時,翡翠般的眸子一閃一閃的,語氣像毒舌一樣勒得瑟琺喘不上來氣:“若是這件事讓本杰明知道了,估計他得心疼死他的錢了。”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背叛本杰明,二我送你去死。我相信你是個能拎得清的人。”繁南慢悠悠地走到瑟琺面前:“別指望向本杰明告密,因為他很快也會成為一具尸體。”
“這張卡里有174萬美元,我想一定比本杰明支付給你的多的多,所以為我做事,不虧。”繁南以前最討厭錢多無腦的霸總,如今她也是當上了。
所謂見錢眼開,瑟琺爽快地答應了:“如果我背叛小姐您,我將萬劫不復。”
人性的弱點這一塊,繁南拿捏的死死的。
那你就等著萬劫不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