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此時在長春宮中，蕭貴妃和史美人早已坐在正殿等候著了。蕭貴妃閨名蕭何君，與皇后上官逸云同為22歲，穿著打扮卻不像皇后那般淡雅溫婉，而是喜歡華麗高貴的服飾。今日的她穿著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袍袖上衣，下罩翠綠色的煙紗拖地長裙，腰間則是用金絲軟煙羅系著一根腰帶。高起的發髻上斜插著碧玉瓚鳳釵，更顯得她體態修長，十分華貴。史美人閨名史雨瑤，年紀20歲都還未到。因著年輕，她便穿了一件粉紅繡有玫瑰花的緊身窄袖上衣，配著一條恰好著地的粉紅色煙紗裙，發鬢旁戴著一朵牡丹花，給人一種俏皮又妖艷的感覺。這會兒皇后還在內殿梳妝打扮著，她倆便閑扯起來。

　　“貴妃姐姐，你聽說了嗎？皇上今日帶了一名女子進宮，還把離養心殿最近的承乾宮給她住，看來皇上很喜歡她啊！”史雨瑤首先開口道。

　　“那是自然，此事前兩天就在整個后宮都傳遍了。今日皇后娘娘把咱們叫來長春宮，就是讓我們和她彼此熟悉認識一下呢！”蕭何君沉穩地說著，她并沒有露出過多的表情，“對了，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搞定了嗎？”

　　“請姐姐放心，妹妹已經完全照姐姐的指令安排好了。”

　　“那就好。雖然說眼下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性格脾性，但是未雨綢繆總是不會錯的。看如今的趨勢，皇上一定會十分寵愛她呢！”蕭何君依然淡淡道。

　　“其實姐姐也不必那么擔心，憑她有多厲害，也越不過姐姐去！皇上總不可能直接給她封貴妃吧！依妹妹看，最多不過是個貴人或常在。”史雨瑤滿不在乎地說道。

　　“史美人，皇上要怎么冊封海夢妹妹，那都是他自己的決斷，豈容我們隨意猜忌？身為后宮嬪妃，我們彼此之間應當和睦相處，不讓皇上煩憂才是。”皇后上官逸云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簡單訓斥了史雨瑤幾句。今日的她身著一襲淺紫色的連體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梨花，并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束住了她的纖纖細腰。那綰成如意髻的一頭黑絲上插了一支梨花白玉簪，簡潔大方又不失體態。

　　“我……皇后娘娘教訓的是，臣妾知錯了。”史雨瑤畢竟只是美人的位份，見到皇后終究還是心生畏懼的。

　　三人正說著話，站在長春宮外的小德子走了進來：“啟稟皇后娘娘，海主子到了，已經等候在長春宮之外了。”

　　“好，快請她進來吧！”

　　“是。”小德子說著，海夢便已經在紫月和蘭卉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民女海夢見過皇后娘娘以及兩位姐姐，皇后娘娘萬福金安。”海夢邊說邊恭謹地屈了屈身。

　　“不用多禮，你起身坐吧！”上官逸云面帶笑容，和藹地說道。

　　“謝皇后娘娘。”海夢說著，便挨著史雨瑤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海夢妹妹，皇上既然帶你進宮，你就自然是他身邊的妃嬪之一，見到皇后娘娘應當自稱‘臣妾’才是，怎么能如此沒規沒矩地稱民女呢！倒叫人笑話！”史雨瑤不滿地抱怨道。

　　“史美人，海夢妹妹初來乍到，有些規矩不懂也是人之常情，不必為這樣的小事計較。”上官逸云替海夢圓著場，“對了，本宮有件事倒還真想問問海夢妹妹呢，皇上給了妹妹什么位分啊？”

　　“啟稟娘娘，皇上尚未冊封民女，所以民女不敢以臣妾自稱，望娘娘諒解。”海夢如實回答道。

　　“沒冊封？呵呵，皇上這回真是奇怪了！先是從宮外隨便帶來個女人，然后便賜予承乾宮居住，卻還沒有冊封，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史雨瑤帶著醋意不屑道。

　　“史美人，本宮剛才和你說過的話你那么快就忘了嗎？皇上最忌諱后宮爭風吃醋，猜忌他的心思。你這樣的話若是傳到皇上耳里，那就是自尋死路！”上官逸云再次訓斥道，這回她是真的生氣了。

　　史雨瑤雖然心里很不服氣，但看到皇后真的發怒了，嚇得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臣妾……”

　　“皇后娘娘，史妹妹只是一時嘴快，并無其它心思。她平日就是這樣的性子，娘娘也是知道的，就饒恕她這回吧！”一直默默不語的蕭何君突然開口了，她的話語中并沒多少感情色彩，只是很客觀地陳述著。

　　“罷了。既然蕭貴妃替你說情，本宮也不便多追究了，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吧！本宮乏了，你們都散了吧！”上官逸云說著，便由著宮女琉璃扶著她離開了正殿，海夢也只得與蕭何君和史雨瑤一起行了禮，隨后離開。在踏出長春宮的一瞬間，史雨瑤用恨恨的目光瞪了海夢一眼，而蕭何君則是送以她一個迷之微笑。見此情景，海夢也不再多說什么，向她們行了禮之后趕緊回宮了。

　　這時，上官逸云已經在長春宮內殿的榻上斜靠著休息了，琉璃端著茶走了進來：“娘娘，方才您說了那么多話，一定口渴了。奴婢給您沏了壺茶來潤潤口。”

　　“琉璃，你是本宮最信任的大宮女，你說剛才本宮是不是對史美人太嚴厲了些？”

　　“娘娘，奴婢覺得您這么做并不過分。史美人向來目中無人，口無遮攔的，娘娘今日給她點小訓斥自然無可厚非。”

　　“唉，其實她說的話也不是毫無道理。大概是因為本宮了解皇上，甚至都猜到了皇上不冊封海夢的原因，所以才會覺得她的話刺耳吧！”上官逸云嘆了口氣。

　　“奴婢愚昧，請娘娘明示。”

　　“女子一旦冊封，就注定一生都捆綁在了宮中，再無其他自由。皇上正是由于深愛著海夢妹妹，才不冊封她任何位分，想保留著她的自由之身。”

　　“娘娘…….”

　　“琉璃，今日一見到海夢，本宮便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和本宮一樣的情感，那就是對皇上真切的愛，十分純凈，沒有雜質。因此，本宮日后也會像皇上愛著她那般照顧她，不僅是為了她對皇上的深情，更是為了本宮對皇上的深情。”上官逸云說著，嘴角浮現出了一抹幸福卻又充滿無奈的笑容。

　　此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母后，我回來啦！”

　　“是繼兒呀！今日怎么那么早就下學了呢？”上官逸云柔聲問道。

　　“回母后的話，今日太傅說家里有些事務要處理，所以就讓兒臣提前下學了。”龍繼認真地望著上官逸云道。

　　“嗯，那你就好好歇息吧！”

　　“母后，兒臣聽說今日父王帶了一名女子進宮，母后是為此而感到煩憂嗎？”龍繼年紀雖小，卻也能敏銳地發現自己母親眼神中的失落之情。

　　“繼兒，你說的沒錯。那名女子是你父王想了十年的人，是他此生的摯愛。”

　　“那母后呢？母后那么愛父王，父王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母后啊？”

　　“繼兒！誰允許你這么說你父王的！父王待母后一直都很好，待你也很好，你不能這么說他！那名女子，她在母后嫁進皇宮前就和你父王相識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并不能怪她。”

　　“是，兒臣知錯了。”龍繼低下了頭。

　　“繼兒，那名女子叫海夢，她和母后一樣，都很愛你父王，所以你以后要稱呼她為海娘娘，和她好好相處，知道嗎？”

　　“嗯，兒臣知道了。”

　　“繼兒真乖。”上官逸云說著，便把龍繼摟在了懷里。

　　或許有兒子的存在，她才覺得皇宮中日子并不孤單。

　　（5）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輪明月緩緩升上了天空。龍彥在處理完繁瑣的朝政事務后，便直接前往海夢的承乾宮。

　　“彥哥哥，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呢！”海夢一見到龍彥，便高興地挽著他的手，帶著他來到了內殿的榻上一起坐下。紫月和蘭卉馬上知趣地退到了門口。

　　“夢妹妹，這些都是你自己布置的嗎？”龍彥看著宮殿內的一片碧藍，驚訝地問道。

　　“嗯，沒錯。今日下午從皇后娘娘宮中回來后，我就重新布置了一下承乾宮。彥哥哥，我喜歡藍色，因為它代表著寧靜與安詳。我把整個寢殿都用藍色調來裝飾，這樣就能讓我感覺到家鄉的韻味。”

　　“夢妹妹，我知道這些天你一直都想念著家鄉漁家村，但是自己卻毫無辦法幫到你，甚至連陪伴你的時間都是那么少，真的對不起。”

　　“彥哥哥，你不要這么說。我知道你每天都有很多朝政要處理，我可以理解你的。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海夢體諒地說道。

　　“謝謝你的理解。對了，今日去皇后宮中有發生什么事嗎？皇后和蕭貴妃她們沒有為難你吧？”龍彥溫柔地問道。

　　“沒有，皇后娘娘對我很好，蕭貴妃她們也……挺和善的。”海夢輕輕地說道，她不想讓龍彥知道今天史美人當眾為難她的事，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

　　然而龍彥還是從她的眼神中感覺到了些什么：“夢妹妹，是不是史美人為難你了？她這個人向來就是口無遮攔，話中帶刺的。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彥哥哥，你別擔心，真的沒什么大事。我只想好好地和你在一起，幸福地度過每一天。”

　　“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龍彥說著，便把海夢緊緊擁入懷里。

　　當夜，龍彥便和海夢肩并肩地睡在了一張床上，僅此而已。

　　就這樣，龍彥每天除了處理朝政，就是陪著海夢一起逛御花園，放風箏，望月聊天。雖然有些晚上他也會歇在上官逸云，蕭何君，或者史雨瑤的宮中，但他心中所惦記的只是海夢。而海夢在入宮后沒幾天就對古琴產生了濃烈的興趣，龍彥便為此特意去宮外的琴行給她買了一把古琴，并請了宮中的琴師教授她。海夢似乎對古琴有著天生的熟悉感，上手幾次便能彈奏出簡單卻又美妙的曲子，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皇后上官逸云也會來承乾宮看望她，和她聊聊家常，有時還帶著龍繼一起，兩人都覺得彼此之間十分投緣。而龍繼在見到海夢以后，也覺得她和后宮中嬪妃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對她很是喜歡，海夢亦非常喜歡小龍繼，并很快就與之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至于蕭何君以及史雨瑤那里，海夢則是選擇躲避策略，盡量不去招惹她們，日子倒也一天天平淡安穩地過著。只是，該發生的事終究還是會來的。

　　（6）

　　一日上午，紫月奉海夢之命前去內務府領取本月承乾宮的月例銀子，恰好撞見了史雨瑤身邊的宮女翡翠。紫月知道史雨瑤的性子，并不打算與翡翠有過多交流，只想趕緊離開，卻被翡翠攔住了。

　　“這不是紫月妹妹嗎？你來內務府干嘛呀？”翡翠皮笑肉不笑地問著。

　　“原來是翡翠姐姐啊！我么當然是來替我們海主子領月例銀子啊！”紫月也笑著回應道。

　　“海主子？皇上都沒冊封她，她算哪門子主子啊！”翡翠不屑道。

　　“你……！”紫月聽著翡翠如此說海夢，頓時很生氣，“你和我一樣，不過只是個宮女罷了，有什么資格在背后議論后宮的主子？難道史美人沒有好好教過你規矩嗎？”

　　“我……”翡翠一時說不出話。

　　“她沒有資格議論，本宮卻有！”史雨瑤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紫月前面，恨恨地說道，“海夢不過就是皇上身邊連個名分都沒有的野女人，根本不算什么主子！”

　　“史美人，你憑什么這么說我家主子？她哪里得罪你了嗎？”紫月也激動起來。

　　“她沒怎么得罪本宮，不過今天你倒是得罪本宮了！紫月，身為宮女，見到主子不行禮就算了，甚至還出言不遜，以下犯上！芯兒，你現在馬上把她帶到延禧宮，等下本宮可要好好管教她一番！”史雨瑤嚴厲地命令道。

　　“是，主子。”一直跟在史雨瑤后面的宮女芯兒默默走上前，“請紫月姐姐隨我去延禧宮吧！”

　　“去就去，不要以為我怕你們來著！到時候皇上知道可有你好看！”紫月臉上毫無畏懼之情，反而對自己能替主子說幾句話而感到自豪。

　　“皇上？不瞞你說，本宮一早便打聽了，皇上今日帶著皇后一起去京城的街上體察民情去了，恐怕要到傍晚才回來呢！所以，你不要指望能搬救兵。”史雨瑤得意地笑著，“翡翠，你現在馬上去承乾宮找海夢。就告訴她，如果她要救紫月，就立即給我到延禧宮請罪！”說完，她便和芯兒一起帶著紫月回延禧宮了。

　　承乾宮中，海夢在聽了翡翠的報信后心里自然十分著急。只是，她還是冷靜地對著蘭卉耳語了幾句，隨后便獨自一人前往延禧宮。

　　此時的延禧宮中正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仿佛空氣都凝結了。海夢剛踏進正殿，就看見史雨瑤舒適地斜靠在座椅上，紫月則是跪在她面前，任由太監小正子打著板子，不叫也不哭。見此情景，她的心頭一痛，連忙上前抓過小正子的手，厲聲問道：“是誰讓你這么打她的？是誰？”

　　“是本宮！海夢，紫月目無尊卑，以下犯上，所以本宮才讓小正子給她五十大板以作懲罰。難道你不服嗎？”史雨瑤冷笑道。

　　“姐姐教訓紫月，妹妹不敢不服。只是妹妹覺得，紫月有錯，歸根結底在于妹妹管教無方。如果姐姐要罰，就罰妹妹好了。紫月和我們一樣，只是個姑娘家，她的身子怎么能受得起五十大板呢？剩下的板子就請姐姐打在妹妹身上吧！”海夢說著，眼中也露出了像紫月一般的無畏神色。

　　“主子，您怎么來了？奴婢只是一屆宮女，不值得主子這么關心。您趕緊回宮吧！五十大板奴婢可以忍受的！”一直跪著不哭的紫月聽了海夢的話，頓時忍不住哭了出來。

　　“紫月，雖然我們相處才幾個月，但我從來就沒有把你和蘭卉當作宮女看待。在我眼里，你們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妹妹有難，姐姐怎么能不救呢？”海夢笑著安慰道。

　　“主子！”紫月哭著，便就和海夢緊緊相擁。

　　“你們還真是姐妹情深啊，難怪海夢成不了正經主子！小正子，既然如此，那剩下的板子就讓海夢承受吧！給我狠狠地打！”史雨瑤惡狠狠地說道。這幾個月來龍彥對海夢的寵愛足以讓她的內心積壓了好多妒火，今日終于有機會在龍彥和上官逸云都不在的時候好好出這口惡氣了。

　　“是，奴才遵命。”小正子一邊應著，一邊用力拉走了紫月，隨后便舉起板子狠狠打向海夢的身體。

　　“主子！”紫月哭著叫喊著，卻被翡翠和芯兒緊緊地拽住，不得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海夢受著這些板子。

　　雖然說海夢自小是被生活在漁家村海岸的海大收養的，但海大一直把她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那樣照顧和疼愛，從沒讓她受過任何苦。因此，才剛遭受了幾下重板子，海夢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痛得撕裂，臉色更是煞白，一滴滴冷汗順著她姣好的臉頰滑落下來。可是她努力著不掉任何眼淚，以此來向史雨瑤示意自己是絕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屈從。

　　正當史雨瑤享受著折磨海夢的快感時，小蘇子那強有力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切：“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皇上？他不是和皇后娘娘一起去體察民情了嗎？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史雨瑤還沒來得及思索，就看見龍彥跨著大步走進了延禧宮，蘭卉緊緊地跟在他身后。當他看見已經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海夢時，不覺心疼地抱起了她：“夢妹妹，我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是我來救你了！”

　　“彥哥哥，你終于來了……”海夢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勉強睜開了眼回應了這么一句，隨后便昏迷了過去。

　　“夢妹妹！太醫呢！快傳太醫！”龍彥一邊著急地大聲喊著，一邊緊緊抱住海夢回承乾宮，全然不顧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史雨瑤。紫月也在蘭卉的攙扶下順勢離開了延禧宮。

　　皇后上官逸云見狀，也不由蹙緊了眉頭，對史雨瑤嚴厲道：“史美人，你平日口無遮攔就算了，本宮也只當你是個大大咧咧，毫無頭腦的性子，誰承想你今日竟然做出如此狠毒的事！來人，傳本宮旨意，史美人言行無狀，且毫無仁善之心，從現在起將其禁足于延禧宮好好反省。沒有本宮的旨意，不得隨意出入！”說完，她便轉身欲前往承乾宮，卻被史雨瑤死死拉住了裙角。

　　“皇后娘娘，請聽臣妾解釋！今日是紫月先在內務府頂撞臣妾的，因此臣妾才想責罰一下她。但是誰知海夢她自愿替紫月受罰，這才……”史雨瑤哭著辯解道。

　　“糊涂！且不說你為什么要責罰紫月，單憑海夢想替紫月受罰，你就不該再下此狠手！她再怎么說也是一宮主子啊！至于紫月的事，本宮自會命人調查清楚，你且在此好好閉門思過吧！”上官逸云說完，也不愿再理會史雨瑤，甩開了她的手，離開了。

　　“翡翠，你說這是為什么啊！本宮16歲就入宮了，本來只是想著為自己的家族榮耀而盡一份力，不求其它。可是，當我和皇上相處了一段時間后，我便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了他，可那會兒他的眼里只有皇后！那便罷了，皇后出身高貴，我自是比不過她，也不敢有所怨言。可是海夢，她不過是個出生在海邊的漁女，皇上為什么就那么寵愛她呢！”史雨瑤朝翡翠哭訴著。翡翠見狀，只得默默嘆了口氣，安慰著她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