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嘍!是你吧?
第二天。
守衛進來送餐時,看到姚瑤正蜷在床榻上,額頭滾燙,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嚇了一跳。
我的乖乖!
姚瑤雖然不是家主了,但要真的出了什么事,七長老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他立刻通知了七長老。
七長老匆匆趕來,還未進門就聽見姚越馨不耐煩的聲音:“爸!不過是個沒精神力的廢物,何必浪費資源救她?她死了,胡瑞風那邊大不了賠點東西,咱們正好……”
“住口!”七長老怒目而視,蒼老的手指幾乎戳到女兒鼻尖,“蠢貨!姚瑤若在繼位大典前暴斃,族內那些老東西會怎么說?外界又會怎么傳?你想讓自己背上‘逼死親侄女’的惡名,讓姚家成為眾矢之的?”
姚越馨咬著嘴唇,眼底閃過怨毒:“可留著她也是麻煩,萬一她……”
“沒有萬一!”七長老轉頭看向床上虛弱喘息的姚瑤,神色緩和了幾分,“立刻送她去中心醫院,務必保住性命。等大典結束,再……”
他聲音漸低,嘴角勾起一抹陰鷙。
姚琛適時出現,滿臉焦急:“長老!我聽說姚瑤病重,特意趕來。不如讓我護送她去醫院?路上我能盯著,免得有閃失。”
七長老打量他一眼,頷首道:“也好,你們關系那么好,有你盯著,我也能放心些。你堂妹馬上就要登上家主之位了,可不能出任何亂子。”
“長老,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
擔架抬出姚家宅邸時,姚瑤半睜著眼,透過晃動的光影瞥見姚越馨幸災樂禍的臉,就好像她真的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似的。
她在心底冷笑。
要不是她用1%的生命值換了那張符,她恐怕也想不到這個平時囂張跋扈慣了的姚越馨居然也有兩副面孔。
就是不知道七長老知不知道他寶貝女兒的這副面孔,若是不知道,那可就真太有意思了……
中心醫院的消毒水氣味刺鼻,姚琛忙前忙后安排病房,還貼心地叮囑護士:“她身子弱,一定要用最好的藥。”
待所有人退去,他湊到病床邊低聲道:“放心,那幾個雄性已經和我約好了。等夜深人靜,他們會來接你……”
“咳咳……”姚瑤劇烈咳嗽,“我……我好難受……”
姚琛耐著性子輕拍她后背:“別怕,來接你的人都拿著你的照片,穿黑風衣,很好認。”
他眼神瞟向門口,語氣漸急,“我得去跟他們確認下路線,你乖乖等我。”
姚瑤卻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尖顫抖:“別……別留我一個人……”
她眼眶泛紅,淚水在打轉,“我怕我認錯了,萬一姚越馨也派人來了呢?”
那副黏人又恐懼的模樣,直把姚琛磨得太陽穴突突跳,強壓著火氣哄:“不會的,你要相信我!姚越馨現在要忙著她的繼任大典,沒時間管你。”
看著他強忍不耐的表情,姚瑤在心里冷笑——這演技不去拿奧斯卡都可惜了。
正想再拖延幾句,袖口突然滑下一道血線。
她心頭劇震,慌忙松手:“你……你快去吧,我等你……”
姚琛如蒙大赦,轉身匆匆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姚瑤掀開袖子,小臂上赫然爬著蛛網般的血色魔紋,正隨著心跳微微發燙。
那是她昨晚抽取生命力,強行開啟邪修秘法時留下的反噬印記,此刻竟順著血管蔓延開來。
這邪修秘法名為《血噬修羅功》。
姚瑤指尖撫過發燙的魔紋,眸光沉冷。
這功法本是上古無靈根者為求生存所創,以自身血氣為引,強行撕裂經脈開辟邪道。
與尋常靈氣修煉不同,它吞噬的是生靈本源精血——每一次催動,都需以自身血氣為燃料,若血氣耗盡,便要吸食他人精血續命,否則便會被魔紋反噬,化為一灘血水。
因此,這些人往往也被稱之為“邪修”或“魔修”。
若有得選,姚瑤絕對不想邁向這一步。
但這個世界沒有靈氣。
原主又沒有精神力,若她不想被人擺布,要想活下來,就只能選擇這條路——除了這個無意中撿到的邪術秘法,她也沒有別的修煉方法。
昨天晚上的時候,血色蛛網還只是在她心臟范圍活動,現在已經布滿了她的身體,攀爬上了她的小臂,這足以說明一個問題:血氣不足,需速補食。
這是功法發來的警告!
姚瑤只知道《血噬修羅功》可怕,萬萬沒想到開啟之后,它對血氣的需求量這么大。
不過一夜的功夫,就已經把她身體里的血氣給燃燒完了。難怪之前修煉這個功法的人會那么“嗜殺”,這根本是停不下來,天天都得“喂”啊。
若不“喂”,那就得把自己搭進去了。
姚瑤倒不是后悔,就是有點可惜,沒想這個功法這么貪婪。還好她第二天就被“送”出了姚家,要不然憑她現在的情況,死的就只能是姚家的人了。
門口就是守門,走廊上到處是監控,她可不覺得自己單打獨斗,能夠在姚家殺了人之后還能置身事外,平安逃脫。
《血噬修羅功》再強,也沒有一開啟就能一飛沖天,讓她殺遍姚家無敵手的。
但出來就不一樣了。
姚越馨、姚琛兩個本來就想聯手“處理”掉她,她這個時候“死”了,不僅不會引人注意,反而能夠讓她順理成章地“逃離”姚家。
在逃離的過程中,再死幾個他們自己人,也很正常。
……
夜幕徹底籠罩醫院時,走廊的感應燈忽明忽暗。
姚瑤盯著腕表,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魔紋——此刻那些血色紋路已蔓延至脖頸,灼燒感像毒蛇啃噬著內臟。
她覺得,他們要再不來,她得爛殺無辜了。
“吱呀——”
金屬門軸轉動聲讓姚瑤渾身緊繃。
四個身著黑風衣的雄性悄無聲息涌入,為首的班尤身材魁梧,脖頸處猙獰的疤痕幾乎延伸至下頜。
他掃過床上蜷縮的女人,喉間溢出低笑:“就是這只受驚的小兔子?”
姚瑤猛地瑟縮,抱緊被子往后蹭:“你們、你們是誰?沒有照片,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
顫抖的尾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雛鳥,實際上是為了捂好脖子上的魔紋,免得被他們看到了,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班尤嗤笑一聲,從口袋掏出照片——正是姚琛今早偷拍的她虛弱倚在床頭的模樣。
“嘍!是你吧?”班尤將照片甩在床沿,伸手就要拽人,“別磨蹭,我們可沒時間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