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身上的氣息
清醒過來的男人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差點被他殺掉的毒蝎不是變異動物,也不是蟲族,是他曾經的手下——邵宇。
而他本人,則是卡門“燭夜小隊”的隊長于凌。
……
燭夜小隊的回歸,并沒有引起多少注意,畢竟這里是卡門,每天都有人死,十天半個月不回來,大家早就習慣了。
因此,回到卡門的姚瑤自然也不知道,她已經被一條瘋狗盯上了。
……
因為耽擱了時間,姚瑤回來的時候,鐘墨已經醒了。
治療室的燈光冷白,鐘墨坐在床邊,銀灰色長發垂落肩頭,指尖摩挲著光腦上未接來電的記錄。
聽到開門聲,他抬眼望去,眸底的寒意比治療儀的藍光更甚。
“去哪了?”他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光腦為什么不接?”
姚瑤捏著衣角,鞋尖蹭著地面的紋路:“在里面待久了,出去轉了轉……沒注意光腦響。”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那點心虛被抓個正著——總不能說自己記下了他剛剛帶她出城的路線,偷跑出去過吧?
鐘墨盯著她低下的頭,沉默片刻。
空氣里彌漫著若有似無的陌生氣息,不是向導中心的消毒水味,倒像是荒漠里的風沙與某種……極淡的腐臭。
她去見了別的男人!
甚至還和對方有過親密接觸。
“我不希望有下次。”他起身,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發梢,語氣里的不悅稍減,卻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緊繃,“下次去哪,告訴我。”
姚瑤連忙點頭:“好。”
心臟還在砰砰亂跳,驚得她差點跳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某人的語氣有些不太對。
鐘墨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只是轉身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凈化報告我看過了,效果很好,你給雄性使用的藥也很管用,如果有人不配合,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意思就是,他希望以后她給別人凈化,最好都用這個方法。
他的雌性,他自然不希望她與別的雄性太過親近。之前是沒辦法,既然她現在有了別的辦法了,那能避免還是避免比較好。
姚瑤接過水杯的手一頓,想起山洞里吞噬的變異水牛,又想起那個瘋癲的于凌,嘴角扯出個僵硬的笑:“嗯,我會注意的。”
她沒看見,鐘墨望著她背影時,眸色沉得像化不開的墨。
那陌生的氣息,和他資料庫中“燭夜小隊”成員失控時的污染殘留,太過相似。
他不知道她怎么會跟燭夜小隊扯上關系,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動搖他“第一丈夫”的位置。
……
回到辦公室,鐘墨將光腦放在桌面上,指尖在冰冷的金屬表面敲出規律的輕響。
窗外的沙風卷著昏黃的光掠過,將他銀灰色的長發吹得微微晃動,卻吹不散他眼底的沉郁。
他調出通訊錄,指尖懸在“郁朝”的名字上片刻,終究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喲,這不是我們慵懶散漫的獨角獸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郁朝吊兒郎當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難不成是有求于我?”
鐘墨握著光腦的手指緊了緊,指節泛白:“求你。”
兩個字落地,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音。
過了足足三秒,郁朝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拔高了音量:“你說什么?!我沒聽錯吧?你再說一遍?”
他差點沒把光腦扔出去,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鐘墨是誰?
是卡門基地里出了名的眼高于頂,別說“求”字,就算是語氣軟半分都難如登天。
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整個基地的人都得驚掉下巴。
郁朝慌忙低頭查看光腦屏幕,通話界面上清晰地顯示著“鐘墨”兩個字,賬號認證無誤,甚至連背景音里那熟悉的沙風聲都帶著鐘墨辦公室獨有的冷寂感。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郁朝的語氣瞬間正經起來,甚至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是污染值又不穩定了?還是……元斯伯出了什么事?”
他實在想不出,除了這兩件事,還有什么能讓鐘墨說出“求”字。
鐘墨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盤旋的沙鳥上,聲音聽不出情緒:“你來了就知道了。”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沒給郁朝再追問的機會。
辦公室里重新陷入寂靜,只有沙風撞在玻璃上的悶響。
鐘墨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殘留著姚瑤發間的溫度——那陌生的污染氣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頭,不除不快。
郁朝那邊掛了電話,還愣在原地。
他捏著光腦,看了看通話記錄,又看了看窗外,突然打了個寒顫。
能讓鐘墨說出“求”字的事,恐怕比他想象中還要棘手。
“得,這趟渾水怕是躲不過了。”郁朝嘖了一聲,抓起外套就往門外走,腳步都比平時快了幾分。
郁朝趕到鐘墨辦公室時,還在琢磨著該用什么表情面對這位破天荒說“求”字的主。
推開門,就見鐘墨坐在辦公桌后,銀灰色長發垂落肩頭,指尖正漫不經心地劃過高聳的文件堆。
“說吧,到底什么事能讓你鐘大少低頭。”郁朝隨手拉過椅子坐下,黑色長發滑過肩頭,眼尾天然上挑的弧度帶著狐族特有的魅惑,“要是小事,我可饒不了你——畢竟‘求’字從你嘴里出來,可比基地的能源晶還金貴。”
鐘墨抬眼,目光落在他臉上,沒說話,只是示意他站起來。
郁朝挑眉,雖覺奇怪還是照做了。
他身形高挑,黑色長發垂至腰際,發尾帶著自然的卷度,哪怕只是隨意站著,都像幅精心勾勒的畫。
狐族獸人天生的媚骨在他身上展露無遺,基地里多少人明里暗里盯著他,卻沒人敢真的招惹——畢竟他手里握著卡門一半的情報網。
而且下手賊黑。
若沒點實力,招惹他就得送掉半條命。
鐘墨就那么盯著他,目光銳利得像手術刀,從他的發梢掃到指尖,又緩緩落回他臉上。
那眼神太過專注,帶著審視與探究,看得郁朝心里發毛。
“你看什么?”郁朝抬手摸了摸臉,懷疑自己臉上沾了什么東西,“我臉上有花?”
他可不覺得鐘墨是突然發現了他的美貌——這冰塊眼里,除了他那只獨角獸和基地的破事,怕是裝不下別的。
而且,他也不搞基!
鐘墨終于收回目光,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你跟燭夜小隊的于凌,打過交道?”
郁朝聞言一怔,隨即嗤笑一聲:“于凌?那個瘋子?打過幾次。怎么,他惹到你了?”
他摩挲著自己的長發,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不過話說回來,你盯著我看半天,該不會是覺得……我跟他有什么關系吧?他失蹤的事,可跟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