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斜照，枝頭青青，恰見人間三月天，鶯鶯燕燕擠枝頭。

　　“嘖，到了啊。”

　　古樸典雅的建筑矗立在厚土之上，鵝黃的光暈將其與周遭的樹枝分割開來，頗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意味。

　　站在不遠處的師覺歲摸摸鼻子，連打了幾個哈欠，隨后雙手抱頭，直愣愣地睜著眼睛。

　　她在發呆呢。

　　好一會兒，她才開始想些什么。

　　師覺歲抬手，把頭發往后面一捋，又甩了甩，才垂下眼，看衛衣，看胳膊，看手，看彎刀褲，看腳；伸出手往后背一摸，閉上眼睛，細細的回憶了一遍，才什么也沒想的邁出步子。

　　她站到了門前。

　　在想，要不要敲門。

　　片刻后，她決定不敲。

　　把門推開的那一刻，師覺歲忽然想起一事——她頭發好像還沒扎起來。

　　現在披散著，有點熱吶。

　　她跨過門檻，見四下皆為書，便低頭，抬手，正準備……

　　“啪——”

　　師覺歲被一本書砸中了頭。

　　師覺歲秒暈。

　　意識半是清醒半是糊涂之際，師覺歲聽見有兩道聲音在不遠處一起一伏地響著，就像海浪拍打岸邊。

　　“……小師妹她靠抽象成了宗門團寵……”

　　“無配對，結局主角祭天。”

　　說的是網絡小說之類的東西吧，那……

　　“……《我在中世紀當萬人迷》。”

　　得加書名號。

　　“主角和背景板無異。”

　　頭上有點熱。

　　“啊？……《小嬌嬌她美得令人不能直視》。”

　　頭發熱乎乎的。

　　“爛尾了。”

　　幸好沒捂出汗。

　　“……《重生后，前夫奉我為金主》”

　　阿巴阿巴。

　　“女主冤大頭兼同妻。”

　　咩咩咩。

　　“啊……《一屋不掃，何以養嬌》。”

　　羊了個羊。

　　“……注意性別。”

　　別看我只是一只羊。

　　“……《倒青陽》。”

　　羊兒的聰明難以想象。

　　“三千章太長。”

　　青海長云俺宣扇。

　　“……《我只求來世，寧死不悔》。”

　　悔教夫婿覓封猴。

　　“僅一章太短。”

　　這一生太長。

　　“……《無人扶我青云志，我自作死成顛皇》。”

　　賢妻扶我青云志，我自踏她成白癡。

　　“這文剛開。”

　　以柔克剛。

　　“……《廢物點心賣神記》。”

　　腎不好，就不要賣。

　　“太多坑沒填。”

　　天下何處無坑友。

　　“《救命，阿爾法的新任男友是個貝塔！》”

　　你艾斯，我貝塔，沆瀣一氣造SB。

　　“……還是我來吧。”

　　你來不如不來。

　　“哼……”

　　……嘶，這聽著，像哪家小貓在哼哼唧唧。

　　師覺歲悄咪咪的瞇開眼睛，眼珠子還沒和空氣親近幾息，便聽見——

　　“嗯——她人醒了。”

　　好敏銳。

　　師覺歲眼睛徹底睜開，映入眼簾的是另一雙眼睛。

　　這嚇得師覺歲一時無力言語。

　　直到這雙眼睛慢慢遠離她，她的心才從嗓子眼滑回原位。

　　三言兩語過后，師覺歲得知二人的身份——須有閣的守護靈。

　　方才她先聽到的那道聲音來自女相的亶煢，另一個則是男相的溥伏。

　　說來無聊，“亶煢溥伏”，師覺歲初聽時，竟聽成了“但窮不富”。

　　這兩位守護靈一個看著天真直率，活潑好動，一個看著溫文爾雅，靜若處子，似乎都不是會耍心眼的家伙呢。

　　師覺歲暗中思索，面上一片驚訝。

　　“啊……啊……是這樣啊，那……說起來，這是可以說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