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聽望著程方秋的表情，邊觀察邊試探開口，問：“姐姐，你剛聽見我們說什么了嗎？”

　　“你們說什么？”

　　程方秋故作沒聽見。

　　聞言，林聽聽心里松了口氣，臉上揚笑容，主動上前挽著程方秋的手臂：“姐，一會兒我陪你一起收拾行李吧。”

　　程方秋掙脫掉林聽聽挽手的動作，眉頭直直皺起：“不用。”

　　林生旭不急不緩道：“你妹妹她也是一片好意，就讓她陪你收拾行李，下鄉有些東西是不能帶的，順便讓你妹妹幫你檢查一下。”

　　程方秋：……

　　她還以為渣爹是真的想讓林聽聽幫忙。

　　結果，是讓她來監視自己。

　　還是高看了林生旭。

　　“好。”

　　程方秋和林聽聽上了樓，她沒打算把房間里那些首飾給帶走，只拿了幾件很素的衣服。

　　林聽聽皺起了眉，“你只帶這些嗎？”

　　程方秋聳肩：“不然呢？”

　　如果是真下鄉到農村，無論帶什么東西都會經過知青辦的檢查，明面上說是暫時扣押。

　　會不會還要另說。

　　“呃……”

　　翌日。

　　林生旭主動邀請，“中午我們去和平飯店下館子，希望方秋能在鄉下努力生活，早日回城。”

　　程方秋輕笑。

　　剛走到院子里，程方秋看到角落有兩口袋堆在墻邊，地上還有沾著白色的東西，“這是什么？”

　　林母開口：“這是你爸為你準備的。”

　　“是面粉，你下鄉后交給知青辦的人，每周會定期給你做點好吃的，鄉下條件沒有城里那么好。”

　　程方秋眼瞼微垂：“這樣啊。”

　　那她還真不知道南方下鄉有這么一條規矩，只可惜這面粉還是留著林聽聽下鄉的時候帶上吧。

　　忽然，程方秋想到什么。

　　自己上海島的時候是不是應該也提著兩袋面粉，這樣才能光明正大從面粉做東西來吃。

　　飯桌上，林生旭的目光一直在程方秋的手腕上，主動給她倒了一杯飲料，眉眼含笑：“方秋，你明天就要下鄉了，手鐲是不是應該交給爸保管？”

　　說著，他神情認真：“你放心，手鐲爸不會要你的，爸肯定會好好保管手鐲，等你回城就還給你。”

　　程方秋彎眸一笑：“爸，難道你明天不送我去火車站嗎？”

　　前往遠山島的船今晚凌晨三點到，會在碼頭停留三小時，六點前她就需要登船，否則只能多等半個月時間。

　　她想著五點鐘從家里出發到碼頭。

　　碼頭距離家不遠，走路十幾分鐘就能到。

　　家里的幾位阿姨們也全部安排完，等到今晚她們就找借口回家。

　　等到白天申城軍區就會上門接手財產。

　　“好。”林生旭眼眸中閃過一絲忍耐，臉上強行擠出笑容：“那，明天爸親自送你去火車站。”

　　林聽聽難掩心中的激動：“爸，我也想去火車站送送姐姐。”

　　她想親眼看著程方秋離開。

　　從繁華的申城下到窮鄉僻壤的深山中。

　　程方秋放下手中的筷子，靠在座椅上，目光朝窗外望去，外灘黃浦江的風景一覽無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