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因何而改變
聞輕虞坐在墨司宸的床前,看著墨司宸蹙眉自己也眉頭不展,不得其解著。
關于山洞里面的秘密,以及那些神秘人,她三下五除二便解決搗毀了。
她回顧著那些人的身手,即使一起上,也根本不是墨司宸的對手。
最棘手的,也只有那致幻的迷霧。
若聞輕虞不是重生之人,也差點被困入其中,無法掙脫。
但幻境終究是幻境,即使再怎么相似,與現實之間仍然有著差別,只需留意便能發現。
而能擾亂她的心神的,無非也只有兩件事:一是前世蘇為止之死;二是她死后發生的那些荒唐事。
倘若兩者在同一時刻同時發生...聞輕虞覺得那簡直是人生的最大苦難...
所以在幻境之中,她將如意戒指化為利刃,威脅著她那仨徒弟。
然后聞輕虞便發現了問題所在:如意戒指。
假若重生只是她做的一場夢,那么如意戒指,會陪著蘇為止的棺柩一同下葬:假若重生不是夢,那么如意戒指,應該是在墨司宸的手上才對。
而幻境由心而生,窺破之后自然便不復存在。
而她不得其解的是:最初她以為墨司宸的修為,是被人廢去的;上一世她自廢修為后,隱約察覺好像與墨司宸有些相似。
可她一路走來樹敵太多,再加上因為蘇為止的事情憂傷過度,還未等她來得及深究這事,便命喪黃泉。
而她背著墨司宸走出山洞時,這娃便一直在她背上掙扎鬧騰,她閑煩所以束縛住了墨司宸的靈力;好不容易尋到客棧安靜些后,他又開始哭,作勢要自廢修為。
聞輕虞剛給他擦去眼淚,見情況不妙,準備按住墨司宸蠢蠢欲動的手。
誰料下一秒,墨司宸一把抱住了她,像是哭喪一般,眼淚鼻涕蹭了她一臉。
聞輕虞大致算是知道墨司宸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但是幻境只能靠墨司宸自己走出,她也只能干著急著。
同時,墨司宸在夢境之中的呢喃,也讓聞輕虞進行了些許反思。
她只覺得墨司宸約莫是沒救了,是那種五百遍《道德經》也掰不回來的。
聞輕虞上一次見墨司宸這般悲痛欲絕的樣子,還是上一世她死的時候。
她的靈魂飄在半空,看著墨司宸失神地看著自己的尸首。而當時的墨司宸,也準備殉情隨自己而去。
當時的墨司宸,挖好了坑,立了聞輕虞與他自己的碑,準備將自己和聞輕虞葬在一起。
最后還是君序瀾的突然出現,讓墨司宸打消了這個想法。
墨司宸只覺得,他若真死了,君序瀾肯定不允許他和聞輕虞葬在一起的。
他打消了殉情的想法,也打不過君序瀾,只能用著最低劣的詭計,將聞輕虞偷偷帶回自己身邊。
聞輕虞看著懷里漸漸安靜下來的墨司宸,無奈地嘆氣。
比起墨司宸因為陷入幻境而流露出的情緒,聞輕虞最先瞧見的,是墨司宸戴在無名指上的如意戒指。
但沒辦法,人是她撿來的,是她養大的,若真要下定決心,自此對墨司宸不管不顧,她也做不到。
聞輕虞只希望,剩下的那倆徒兒——君序瀾和蘇為止,還沒有被墨司宸帶壞。
此時的墨司宸已然從幻境中醒來,他聽著頭頂上傳來的嘆息聲,唇角微勾,打算繼續裝暈就這么依靠在聞輕虞懷里。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聞輕虞平淡地冷聲開口,卻沒有將懷中那人推開,任由墨司宸就這么依靠著。
“師尊...你好偏心...”墨司宸睜開眼,甕聲甕氣地埋怨著。
“那多尾巴狐貍前些天枕在你腿上,讓你給他梳毛的時候,你可什么都沒有說...”
“你都說他是多尾巴狐貍了,他尾巴那么多打理不過來,我幫忙而已。”
聞輕虞只覺得有些無語,墨司宸一醒來居然在和她辯論這個。
“給他把毛剃了不就好了嗎?還有助于扇熱。”
“那給你把頭發全剪了好不好啊?那也有助于散熱。”
“好啊,師尊幫我剪嗎?”
“可以啊,到時候我再給你頭頂燒幾個戒疤,然后送到無悲寺,讓你跟著大師修行...”
“那可不行!”墨司宸聞言,原本就環住聞輕虞的雙臂,此時更是緊緊地將她抱著。
聽到頭頂上傳來的輕笑,墨司宸才恍然醒悟,同時另一股醋意又襲上心頭。
“怎么幾日不見,師尊都開始說笑了...”
墨司宸感覺很是奇怪,他平時那一本正經不茍言笑的師尊,為何自己才離開幾日,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自然也是喜歡這樣的聞輕虞的,可是他心里也越發有些慌:聞輕虞到底是因為誰,才會變成如今這樣呢?
“嗯?有嗎?”聞輕虞不禁開始思索,前世這時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呢?
而她,又因何而改變了呢?
這些問題,她現在暫時不愿去多加深究,畢竟她突然想起另一重要之事。
與墨司宸同行的兩個弟子,在接到她的飛花傳信后,已經趕到了客棧。
可修為比他們高,理應比他們先到的君序瀾,卻遲遲沒有出現,這讓聞輕虞漸漸有些不安起來。
她思索著,并且決心,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弄一個,可以隨時定位她這仨弟子位置的東西。
“師尊又在想什么?”墨司宸抬頭,伸出手揉了揉聞輕虞微皺的眉頭。
他還未觸及聞輕虞的臉頰,對方卻突然起身,沒了倚靠,墨司宸便這么冷不防地磕在床欄上。
“嘶...師尊...你怎么...”墨司宸捂著腦袋,一臉委屈地看向聞輕虞。
但對上聞輕虞回頭那一臉擔憂時,墨司宸才終于從這曖昧的氛圍中清醒。
“師尊...可是又在擔憂什么?”
“這次阿瀾也跟著來了,可是自我傳信后,其余兩個弟子都到了,他卻遲遲沒有音訊,讓我心里很是不安...”
墨司宸雖然平時有些不滿君序瀾,但好歹也做了君序瀾這么多年的師兄,見聞輕虞這番,也開始擔憂起來。
“師尊,你不要太擔心,現在天色還暗著,萬一師弟還在睡夢之中呢?”
聞輕虞倒也希望,一切能如同墨司宸所說的那般。
可隨后她感應到了,那繪制在君序瀾手上的法陣,下一秒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