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阮念羽打來的。
言簡意賅地說了他因倒車不穩而追尾又被帶進了警察局。
現在一個電話是讓她過去領人。
“……。”
回了一個滾,大小姐直接切斷電話。
覺得昨夜阻止她爸,是她今生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就應該讓爸爸將她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哥哥給打殘。
心情算不上好的,阮念蘇從餐館出來準備打車回去。
十月份的天氣,如嬰兒多變的情緒。
等車間隙,天際驟然砸起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滴順著屋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飄下。
以防被淋濕,大小姐被迫重新返回餐館。
不經意地,她往長廊掃了眼。
方才那人已經沒影了。
阮念蘇沒在意。隨便在餐館找了個空位置。
用手托著臉,靜靜看窗外的雨點。
不知是不是雨夜總易讓人犯困的緣故,沒盯一會。
她就打了個呵欠。
須臾之間,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朦朧間,耳側有腳步聲走近。
阮念蘇想睜開眼,但實在太困了。最后只能由著自己墜入夢境。
可夢里,她也極不舒服。
總感覺有東西在咬她……時而急促,時而輕緩。
連帶著她呼吸也不受控制。舌尖也被燙到發麻,發熱。
背著光,許臨越坐在她身側。冰涼的指尖捻起她垂在眼角的一絲細發。
不受控制地,他放在唇下吻了吻。
模樣癡迷病態。
她睡得很安靜。
跟他無數次深夜的猜想一模一樣。乖到離奇。
不知盯著看了多久,他才戀戀收眼。
餐館的燈很亮,輝映著白色地板,大片大片的亮色照在她身上。
給少女周身籠罩一種被虛化的錯覺。
許臨越先盯著她的臉,而后又無法控制的視線落在女孩微啟的紅唇上。
光影下,少女濕潤的紅唇被染上迷離的瑰色。
像帶毒的玫瑰。
許臨越看的喉結吞咽,心臟的魔鬼也再已抑制不住的翻涌而出。
只一下,只一下。
他心臟跳的飛快,指尖發緊的蜷縮在一起。
不會知道的。
她不會知道的。
不知在口中重復了多少遍。
慢慢地,許臨越起身。
雙手撐在桌子兩側。灼灼視線,先凝視了她會,而后又像下定了決心般,緩緩俯身。
她身上很香。
香到他睫毛亂顫。
戰栗間,他張口,含著她纖長的頸,隨即咬含住,如癡如醉的埋首開始親。
餐館老板也沒想到自己就出來準備在店門口鋪個地毯的功夫,就恰撞見這一幕。
本著就是小情侶親親熱熱,他也見多了,沒多大興致。
但剛偏開視線,就又斂回去。
覺得那兩人眼熟。
再看一眼。
老板險些昏倒在地。
可不眼熟嗎?這不阮大小姐和小許嗎?
從口袋摸出老花鏡,他走近兩步,看的更仔細。
然后他就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光影下。
一向在外人眼中寡淡冷欲的少年此刻正迷戀的偷吻一個熟睡的姑娘。
他吻的很大膽,先是湊過去吻了吻那姑娘的脖子,最后又上移,弓腰。
去親那姑娘的唇。
睡夢中的姑娘被他親的呼吸不上,險些窒息。
他也沒理,反而探著去伸舌尖。
試圖更近一步。
饒是老板已結婚多年,孩子都上大學了,可驟然看到這一幕,沖擊還是不小。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許臨越卻總覺得不夠。
還想再咬她的脖子,老板看不下去了。
抬手制造了點細小聲響。
果不其然,許臨越一僵。
半晌,他心有余悸的起身,偏頭。
老板瞪他一眼,隨即招手讓他過來。
許臨越喉結咽了咽后回神,確認身側姑娘沒有要醒的跡象后,他才離開。
“小許啊!看不出來啊!你膽子挺大啊!”出了拐角,老板拍著他的肩,不可置信的眼,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少年。
就這般冷淡自持的樣,是怎么親的那么澀情的啊!
許臨越耳尖紅了些許,他就是仗著下雨,店里不能來人,老板又不愛下樓,膽子才那么大。
壓根沒想到,會有人下來,還撞見他偷親的場景。
“你喜歡阮家大小姐。”沒等到許臨越回話,老板又變相換了個問題。
許臨越頓了一秒,終究沒否認。
“是,我喜歡她。”
老板嘆了口氣,看了看眼前人,又看了看不遠處明顯有醒來跡象的大小姐。
良久說“行了,誰都年輕過,今天這事我就當不知道了,但你膽子真的大,你就不怕她中間醒過來。”
據他所知,阮家大小姐脾氣可是一頂一的差。
這場景要是讓大小姐知道,老板猜測許臨越這,不死也要掉層皮。
“不會。”許臨越余光也落在已經醒來開始坐著發呆愣神的姑娘身上“她有很特殊的失眠癥,一般睡著就很難醒。”
老板無奈搖頭,扔下一句,隨你吧,就轉身離開。
阮念蘇覺得這一覺睡的真的很差。先是有莫名其妙的東西在夢里咬她的嘴,然后又有人將她呼吸都抽走了。
她連呼吸都呼吸不上,是硬生生憋醒的。
睡眠質量不好,阮念蘇脾氣也跟著不好。
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打的車提示還有十分鐘到。
大小姐皺著眉,胡亂揉了把臉。
可手掌剛觸到唇角,阮念蘇一僵。不可置信的窒了幾秒后。
大小姐才摸出手機,打開相機。
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唇角那塊水漬上。
流口水了?
她睡著竟然流口水了。
阮念蘇險些氣昏。自出生就對自己一舉一動都極致要求的大小姐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當眾流口水的。
沒顧得上拿包,阮念蘇去了廁所。
先用冷水給自己洗了個臉,大小姐又開始用酒精濕巾一點點擦拭唇角。
她唇瓣天生洇紅。膚色冷白。脖頸修長優美。
此刻仰著頸,細細擦拭的模樣,別提多勾人。
可阮念蘇卻像對自己這副樣早已司空見慣的樣。
扔了濕巾,大小姐又開始擦下唇。
卻……發覺……那不知何時多了道微小的口子。
連帶著往下的頸也有片片嫣紅的印。
一向腦子轉的極快的大小姐,第一次有些怔住。
這什么時候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