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在視網(wǎng)膜上炸裂，凌悅猛地睜開雙眼，手指無意識地扣住實驗臺邊緣。指尖傳來金屬冰冷的觸感，耳邊是量子穩(wěn)定器低沉的嗡鳴——一切如常。

　　可她的呼吸卻亂了節(jié)奏。

　　“數(shù)據(jù)異常。”她低聲說，聲音被實驗室隔音墻吞噬得幾不可聞。

　　全息屏幕上原本穩(wěn)定的波動曲線突然劇烈抖動起來，像是有人用無形的手撕扯著現(xiàn)實的邊界。她的瞳孔驟然收縮，盯著那串不斷扭曲的數(shù)字，仿佛它們下一秒就會從屏幕中躍出。

　　“墨軒。”她喊了一聲，嗓音里帶著一絲焦躁。

　　“在。”身后傳來低沉而堅定的回答，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靠近。墨軒站在她身后兩步遠(yuǎn)的位置，手已經(jīng)搭在腰間的劍柄上。

　　凌悅沒有回頭，只是抬手調(diào)出權(quán)限記錄：“三分鐘前，有人訪問過我的核心數(shù)據(jù)庫。”

　　“誰？”墨軒的聲音緊繃如弓弦。

　　“系統(tǒng)沒留痕跡。”她咬牙，“但有量子殘留。”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

　　“你確定？”墨軒問。

　　“我不會錯。”凌悅冷冷道，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這不是普通的黑客入侵，而是……量子級竊密。”

　　她的話音剛落，整個實驗室忽然陷入黑暗。連最基本的應(yīng)急照明都沒能亮起，仿佛整個空間被某種力量直接剝離了光源。

　　“動手了。”墨軒一步跨到她身側(cè)，長劍出鞘，寒芒映出他冷峻的臉龐。

　　凌悅迅速摸出隨身終端，試圖連接主服務(wù)器。然而終端屏幕只顯示一個倒計時：**00:04:59**。

　　“四分五十九秒。”她低聲道，“他們想切斷我們的時間。”

　　“什么意思？”

　　“不是物理時間。”她咬緊牙關(guān)，“是認(rèn)知時間。他們要讓我們被困在量子塌縮態(tài)里。”

　　墨軒沉默片刻，握緊劍柄：“怎么破？”

　　“找到那個量子殘留點。”凌悅站起身，目光掃向?qū)嶒炇医锹涞囊慌_舊式量子發(fā)生器，“它還在運轉(zhuǎn)。”

　　“你懷疑是陷阱？”

　　“是線索。”她走向設(shè)備，手指輕撫表面，“如果這是沖著我來的，那就說明……他們知道我是誰。”

　　墨軒皺眉：“你是誰？”

　　“我是凌悅。”她冷笑一聲，語氣卻透出一絲不確定，“還是……別的什么？”

　　墨軒沒有接話，而是將劍鋒指向房間另一端：“有人來了。”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沉重、緩慢，帶著一種詭異的節(jié)奏。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站定位置。

　　門自動開啟，一道身影走進(jìn)來。

　　是靈瑤。

　　但不對勁。

　　她穿著平日里的那件淡藍(lán)色研究服，臉上卻掛著不屬于她的冷漠神情。最詭異的是，她的腳步?jīng)]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靈瑤？”凌悅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別信。”墨軒低聲警告。

　　“你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靈瑤開口，聲音卻像是經(jīng)過多重變頻處理，聽不出情緒，“很好，游戲該開始了。”

　　凌悅眼神一凜：“你不是靈瑤。”

　　“我是。”她微笑，“只是……不止是我。”

　　“什么意思？”墨軒劍尖微揚。

　　“你以為自己是誰？”靈瑤緩緩走近，目光直勾勾盯著凌悅，“凌悅？星瀾城研究院的新星？還是……他們給你設(shè)定的身份？”

　　凌悅心頭一震。

　　“你在胡說什么。”

　　“看看這個。”靈瑤抬手，投射出一段影像。

　　畫面中，凌悅正坐在同一個實驗室里，卻是在另一個時間線上的她。她正在和一個黑影對話，背景中的字幕赫然寫著：“凌悅，計劃已啟動，請確認(rèn)執(zhí)行。”

　　畫面戛然而止。

　　“這不可能……”凌悅喃喃。

　　“你現(xiàn)在看到的，是你以為的真實。”靈瑤靜靜道，“但真正的你，早已不在這個世界。”

　　“你到底是誰？”墨軒厲聲喝問。

　　“我是誰不重要。”她轉(zhuǎn)身欲走，“重要的是，你還有不到五分鐘。”

　　“五分鐘做什么？”

　　“做出選擇。”靈瑤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口，“留在這里，還是……回到你真正屬于的地方。”

　　門再次關(guān)閉，空氣恢復(fù)流動。

　　凌悅站在原地，手指微微顫抖。

　　“你說……我不是真實的？”她低聲問。

　　“我不知道。”墨軒收劍入鞘，語氣卻比任何時候都堅定，“但我認(rèn)識的凌悅，不會被幾句謊話嚇退。”

　　“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呢？”凌悅抬頭看他，“如果我真的……不屬于這里？”

　　墨軒沉默片刻，然后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不管你是誰，我都認(rèn)得你的眼神。”

　　凌悅怔住。

　　她低頭看向終端，倒計時還剩**00:02:37**。

　　“走。”她深吸一口氣，“我要親自找到真相。”

　　墨軒點頭，跟上她的步伐。

　　門外，風(fēng)聲呼嘯，仿佛整座城市都在等待他們的抉擇。

　　而在遙遠(yuǎn)的某處，一雙眼睛透過量子鏡面，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歡迎回家，凌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