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爭執
顧南衾低頭看了看手中拿起的一塊玫瑰酥。
“沒空。”
“誰啊衾衾?”傅知意切著一塊牛排,狀似無意的問道。
“朋友。”顧南衾有些敷衍。
電話那頭是詭異的沉默。
半晌后。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顧南衾拿起書包匆匆起身。
傅知意臉色有些不好。
隱隱從電話里流出來吊兒郎當的聲音,絕對不是沈穆能說出來的話。
她到底有多少狐貍精?!
“你在哪呢小衾,我去接你吧。”
顧南衾環顧了下四周。
“不用了,我打車去,等我,馬上到。”
“去哪,我送你吧。”傅知意懶懶道,跟上來勾住她的背。
她沒說什么,任由少年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悅·色。”
坐在摩托上,
傅知意刻意收斂了速度。
校服白襯衫的一角悄然被一只小手攥住。
少年勾起唇角。
“快點。”女孩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男款校服襯衫的布料很薄,還很透明,手感就像沒隔著衣服直接摸下去,熊熊烈火般點燃。
顧南衾有些不自在,她不知道現在和傅知意算什么關系,死對頭?但她……有點不討厭他了。朋友?又好像也不是……
傍晚的中心街絲毫不遜色白天,格外熱鬧喧嘩。
摩托車徑直穿過好幾個隧道,又急轉劃過了幾個斜坡,進入了無人區。
荒涼破敗藏在熱鬧紛呈的中心街里,就連顧南衾每次來這都會吐槽一句,這是正經生意嗎?
悅·色藏在一條小巷子里,摩托車拐過好幾個路口,停在了一個無牌子的門店。
門口停了輛騷包的紅色超跑。
顧南衾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車牌號。
一個花襯衫男人散漫的靠在車頭,一手夾著煙,狐貍眼瞇起,煙霧繚繞中,讓人看不清神色。
看到他的面容時,蘇明霄隱隱躁動的心停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衾,不介紹一下。”蘇明霄親昵的攬過顧南衾的腰,巧妙的將她的身體避開傅知意的觸碰。
傅知意,他當然認識,京都傅家,一個被慣壞了的紈绔,
一個,和顧南衾沒有任何可能的小鬼。
傅知意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蘇明霄。
想去環少女的肩的手停留了幾秒,轉移了個方向。
“喂!你干嘛!”女孩吃痛的驚呼,怒瞪著得逞后笑容放大的少年。
傅知意粗暴的上手摘掉了她的頭盔,硬生生的扯掉了幾根紅棕色發絲。
“怎么?侵占我的東西上癮了?”
“別著急,回學校都給你……”
濕熱的呼吸打在顧南衾的耳邊,她呼吸一滯,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曖昧的話讓蘇明霄的拳微微攥起。
示威嗎?他也配?
兩個男人均在對方的眼里看出了敵意。
一種——寶物被惡狼覬覦的危機感。
悅·色在這個門店的地下,一路上顧南衾覺得蘇明霄怪怪的,壓的她有些喘不過來氣,這種侵略的感覺和剛才傅知意圈住她像極了。煙草的氣息不斷將她包裹,像個透明盒子般想要將她毫無縫隙的裝進去。
很不舒服。
“少抽點煙,很難聞的。”少女作嫌棄狀的捏著鼻子,也沒有察覺男人的手慢慢附上來,摩挲著她的腰,手漸漸的往下移…
好癢……
顧南衾終于意識到身體的異樣,猛然彈到一邊,如臨大敵的看著他。
“干嘛?!現在不用演戲吧!”
少女圓圓的貓瞳盯著蘇明霄,她在等他的解釋。
“怎么?他就可以碰?我就不行。”
一向好說話的男人變了。
黑暗的夜色籠住了他的所有神情,只能淺淺注視到他的輪廓。
只有那淡淡的煙草味無限擴大。
她能聽到他淺淺的嘲意。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煙草味,
海面上咸腥的味道。
仿佛都無孔不入的告訴她。
她在背叛沈穆。
顧南衾的心如墜冰窖。
“最后一次。”
“下次不要叫我過來了。”
“顧南衾,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聽到蘇明霄的冷笑,顧南衾積攢已久的怒火瞬間爆發。
“我沒把你當朋友?我沒把你當兄弟我陪你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蘇明霄你有沒有良心!”她的眼眶瞬間紅了。
“你真的把我當自己人嗎,有事?哈哈,你說的有事就是跟那小子約會,還最后一次,哈哈哈。”
“我告訴你顧南衾,永遠沒有最后一次,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
最后幾字如同煉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的撕咬,要將她拖下去的絕望。
“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亂了她的思緒,顧南衾怔怔的望著自己的手掌。
她沒想打他的。
“你要跟我吵架嗎蘇明霄!”
蘇明霄抵著上牙膛,陰森森的看著她。
媽的,真想在這就要了她。
蘇明霄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尤其是看到她身邊站著個穿校服的男生。
青春期同樣正直年華的少年少女,看起來,如此登對。
他生生壓下沖動。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早晚會的,早晚,會的。
少女重重的剜了一眼,甩著裙擺大步繞過他。
男人靠在墻上掏煙,點火,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輕輕的吐出一口煙圈。
夾著煙的手指修長有力。
煙霧勾勒著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
那眼神如同一潭幽深的漩渦,要把那白裙少女吸進去。
獵人正在鎖緊自己的獵物。
包廂里的所有男人都被這突然闖入的少女驚艷住了。
少女迎上這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有些煩躁。
包間里空著兩個座位。
主位,和主位旁邊的位置。
顧南衾瞅都沒瞅的往主位的方向走去,
在座的各位都是生面孔,顧南衾一個也不認識。
這些男人儼然沒見過顧南衾。也不知道京都顧家代表著什么。
有個不老實的男人臉上掛滿油膩的笑容,這么一笑贅肉橫生。
“看我發現了什么,一個走錯的小美人。”
“別走了小美人,陪哥幾個喝幾杯吧。”
“死肥豬,滾開。”
顧南衾要惡心死了,又無端的有些委屈。
心里像扎刺般酸澀。
蘇明霄呢?怎么還不過來?她好心來幫他忙,他呢?!把她往這里一丟像商品一樣任別人打量!
“這誰啊,在未棠上學,咱能招惹的起嘛,蘇哥在這好像有股份。別鬧大了。”
“怕什么啊,蘇哥都把他親妹妹給咱們了,還差這一個嗎。”
一個瘦的跟猴似的男人拍了拍懷里女孩的臉,輕佻道。
那女孩害怕的顫抖著,垂弦欲淚,哭的淚眼朦朧,可憐至極。
說吧那瘦猴還要把手伸向顧南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