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污染物
等待的過程比想象中的漫長,將近半小時過去,聯盟軍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
明景澄通過光腦詢問聯盟軍的動向。
四周霧氣漸濃,光腦的信號似是受到了影響,自從大部隊離開后,師叢那頭就沒再傳來音訊。
明明聯盟軍劫持人質的時候,十分著急地想要跟紀絨見面。
如今紀絨答應了他們的要求,竟又神神秘秘地拖著不肯出現。
也不知背后是不是藏著什么陰謀。
不過對于聯盟軍想要推翻皇族統治的想法,明景澄心中一直有數。
他們這一次行動的意圖,很有可能是打算借著和紀絨對峙的機會,來證明皇族德不配位。
皇女至今還未覺醒治愈異能,其實是帝國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即便聯盟軍想要抓住這一點并將其無限放大,或是逼迫紀絨承認皇族是在用高科技誆騙百姓,事后也可以說,因著他們手上有人質,皇女殿下才不得不順著他們的話來。
平心而論,明景澄并不相信皇族的異能是靠高科技偽造的,他認為這只是聯盟軍為廢除皇族而找的借口。
道理很簡單,若是特殊異能的本質真的是高科技,皇女早就該“覺醒”了,何必還會釀成今天這個局面?
話雖如此,盡管聯盟軍一直所推崇的“皇族不配論”不成立,但紀絨至今沒有覺醒異能也是不爭的事實。明景澄不是傻子,紀絨脾氣暴躁的原因,他也能猜到幾分。
這時,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突然響起:“明將軍,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么你的雌主,尊貴的皇女殿下一直都沒覺醒治愈異能嗎?”
說這話的人,刻意加重了“皇女殿下”四個字。
這個問題,若是站在這里的人是玄序或東里慈,甚至于人魚王子磯,都會點頭說一句,他們確實想過。
但明景澄沒有。
明家家風嚴正,世代忠良,作為家族里精心培養的接班人,明景澄根本不會考慮這種問題。
即便紀絨不是他的雌主,也是他日后成為明家家主要效忠的帝皇。因而論忠心程度,明景澄可以說是跟紀蒼不相上下。
見明景澄不為所動,那道聲音又冷冷開口:“既然如此,那就讓她自己告訴你答案。”
聽到這話,明景澄輕皺了下眉,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這時他后知后覺到,身旁的紀絨太安靜了,面對聯盟軍的質疑,全程沒有反駁過一個字。
迷霧濃度在此時達到巔峰,完全遮蔽住了明景澄的視覺。
明景澄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他立刻伸出手,依靠靈敏的嗅覺和聽覺去尋找原本近在咫尺的少女。
反饋給他的,卻是無比冰冷的觸感。
與此同時,紀絨也發現了異樣,她在腦中詢問:“什么情況?”
系統:【宿主,是高級污染物……】
還不等系統提示,紀絨當機立斷,從系統空間取出兩盒高級藥膏,一盒拆開往身上倒,另一盒塞到明景澄手里。
高級藥膏雖然在短時間內無法完全生效,但足夠讓紀絨此刻眼前的視線變得不再那么模糊。
眼見明景澄一動不動地握著她剛剛給的東西,紀絨以為是他不知道藥膏的用處,便動手替他處理。
冰冷的觸感被紀絨掌心的溫暖所取代。
明景澄的視野也漸漸開闊,只見一向嬌縱慣了的皇女此時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將藥膏擦拭在他的手上。
嘴上還不忘解釋:“這是我特制的藥膏,你別怕,雖然效果緩慢,但你不會有事的。”
為了讓藥膏更快地滲透,涂抹完藥膏,紀絨又用手來回摩挲了幾下。
因而明景澄能間接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
紀絨在腦子里嘀咕:“這高級藥膏還真奇怪,居然不是口服的,而是必須擦在身上才能生效。”
明景澄此時身著軍裝,唯一暴露在空氣中的部位就是雙手。
好不容易把藥膏全部用完,不經意抬起頭,發現明景澄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紀絨:?
系統:【明景澄好感度+5,目前為15。】
【同時已將污染物類型檢測完畢。宿主,這是Lv8污染物“致幻迷霧”,它會勾起被污染者內心深處的負面情緒。】
【目前藥膏作用還未完全生效,且四周布滿了攝像頭,請宿主謹慎行事。】
紀絨消化了下信息,第一反應是先關心紀蒼的狀況。不知道他藏在何處,會不會被Lv8感染物影響。
正好她手上高級藥膏還剩下最后一盒,這種危險時刻,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系統及時檢測了下紀蒼的狀態,發現他雖然處于焦急的情緒中,但并非污染物所致,而是在擔心紀絨的安危。
于是系統言簡意賅:【紀蒼沒有受到污染物影響。】
紀絨剛想松口氣,卻發現不知何時,耳邊涌現出窸窸窣窣的怪聲。
也是在這一刻,她終于明白聯盟軍的意圖。
他們想要揭露皇女那私底下極為惡毒的一面。
四周因霧氣而濕潤的環境,確實助長了紀絨心底的恐懼。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如今的皇女已經換了個芯。
穿到這里之前,長在春風里的紀絨,最害怕的莫過于——
惡心且巨大的小強!!
意識到那些窸窣聲的來源為何物,紀絨當即閉上了眼,根本不敢去面對。
“別怕。”明景澄的聲音有些縹緲。
聽到這話,紀絨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僅死死握緊了身側之人一直沒有松開的手,還往他身上靠去。
聞到明景澄身上獨有的雪松味混雜著藥香,使得紀絨慌張而又恐懼的心情平靜了一些。
系統:【宿主,這些都是迷霧制造的幻象,別去想,它們很快就會消失。】
聽著腦中冰冷的機械音,紀絨深吸了幾口氣,然后慢慢偏過頭,將剩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明景澄身上。
卻發現明景澄臉色竟也十分蒼白,口中還在重復著“別怕”。
看起來并不是在對紀絨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紀絨:“明景澄?明景澄!”
也不管大聲喊叫會不會招來腳下的臟東西,亦或是被四周的攝像頭拍下來,有損形象,紀絨此刻只關心明景澄的狀態。
見明景澄雙眼漸漸變得無神,紀絨下意識地搖晃他的身體,試圖喚醒他。
可惜為時已晚,明景澄已經徹底陷入了他的負面情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