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上臺一位苦修多年的“得道高僧。”

　　一上臺就雷的王曉曉嘎嘎的。

　　王曉曉看著臺上那個空明法師搖頭晃腦地“YoYo”個沒完，木魚敲得比她心跳還快，她覺得自己的審美正在經受一場嚴峻的考驗。

　　“停——”王曉曉終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師，您這佛法……它潮流到我有點跟不上了。”

　　空明法師意猶未盡地收了神通，雙手合十：“施主有何見教？”

　　“見教談不上，槽點倒是有一堆。”

　　王曉曉清了清嗓子。

　　“大師，您這仙氣太重，不對，是佛氣太重，跟您這‘Freestyle’不太搭。人家凡間玩說唱的，講究一個‘Keep it real’，您這一開口就是‘五蘊皆空’，太不接地氣了！聽眾還沒入戲呢，直接被您超度了可還行？”

　　旁邊的老樂官吹胡子瞪眼：“佛法說唱，聞所未聞，簡直、簡直……”

　　“簡直是開宗立派啊！”王曉曉一本正經地截過話頭，“就是路子有點野。下一位！”

　　李主事臉色鐵青，但看著水鏡術法投射出的、瑤池外廣場上越聚越多的年輕仙人妖族，以及不斷上漲的“關注熱度”——一個模仿凡間直播間人氣值的小法術，硬是把后半句話給咽了回去。

　　接下來上場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道童，據說是太上老君丹房燒火的。

　　“弟子玄參，參見各位導師。弟子……弟子想表演一段凡間很火的‘廣場舞’，據說能強身健體，愉悅身心。”

　　話音剛落，玄參小道童便在臺上笨拙地比劃起來。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只是他仙袍寬大，動作僵硬，與其說是在跳舞，不如說是在做法。

　　那姿勢，活像一只剛學會走路的仙鶴，努力模仿著人類的廣播體操。

　　王曉曉捂臉：“孩子，你這跳的不是廣場舞，是‘老年康復訓練’吧？能不能來點帶勁的？節奏呢？動感呢？你師父太上老君煉丹爐里的火都比你這舞有激情！”

　　“可……可凡間畫卷上就是這么跳的。”玄參委屈巴巴。

　　“畫卷是死的，人是活的！”王曉曉恨鐵不成鋼，“你得有靈魂！你看凡間大媽們跳廣場舞，那精氣神，方圓十里，妖魔辟易！你這……你這連只蚊子都嚇不跑。”

　　“叮！宿主言論觸發‘言出法隨·沙雕版’，‘老年康復訓練’概念已臨時附加于玄參表演之廣場舞。”

　　只見玄參小道童動作愈發遲緩，每一個抬手踢腿都帶著一股子“再活五百年”的滄桑感，看得臺下觀眾哈欠連天。

　　“噗嗤——”一位年輕的妖仙沒忍住笑了出來。

　　李主事臉黑得像鍋底。

　　王曉曉扶額，這“言出法隨”真是越來越會抓重點了。

　　最讓王曉曉哭笑不得的，是嫦娥仙子座下的玉兔精，化作人形，嬌滴滴地上臺，說要表演“凡間女團舞”。音樂是凡間節奏感極強的舞曲，可她一開口，嗓音空靈得像是從廣寒宮飄來的，舞姿依舊是仙氣飄飄，甩袖、踮腳、旋轉，每一個動作都美則美矣，卻跟那動感的音樂格格不入，仿佛兩個世界的人在強行同框。

　　“仙子，您這……您這是女團舞還是天女散花啊？”王曉曉努力憋著笑，“凡間女團舞講究的是活力四射，甜美暴擊，您這仙氣太足，都快把我凈化了。還有，您的法術表演痕跡太重了，那幾個旋轉帶起的月華，凡間特效都比您這含蓄！”

　　玉兔精眼圈一紅：“可……可奴家已經很努力學凡人跳舞了。”

　　“努力的方向不對啊仙子！”王曉曉語重心長，“您得放下身段，感受凡間的煙火氣！來，跟我學，Wink！比心！表情管理懂不懂？不是讓您面若冰霜，是要笑得甜到掉牙！”

　　王曉曉親自示范了幾個女團經典動作，雖然她的肢體算不上協調，但那股子鮮活勁兒，卻讓在場的仙妖眼前一亮。

　　幾輪下來，王曉曉的毒舌點評和“凡間化”指導，讓整個選拔賽畫風突變。有模仿凡間脫口秀結果冷場到結冰的樹精，有試圖用仙法演奏搖滾樂結果差點把樂器炸了的雷部小神，還有把凡間情歌唱成招魂曲的冥府判官……各種爆笑名場面層出不窮，看得臺下觀眾是又樂又無語。

　　一些老派仙家氣得拂袖而去，嘴里念叨著“有辱斯文”、“不成體統”。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仙官更是當場指著王曉曉鼻子罵：“妖言惑眾！將我仙界莊嚴盛會，搞得烏煙瘴氣！簡直是胡鬧！”

　　王曉曉掏了掏耳朵，笑瞇瞇道：“老仙長，時代變了，現在流行接地氣。您要是不喜歡，出門左轉，天庭養老院歡迎您。”

　　那老仙官氣得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但與之相對的，是年輕仙家和妖魔鬼怪們越來越高漲的熱情。他們覺得王曉曉的點評雖然犀利，卻一針見血，她所展示的凡間文化新奇有趣，充滿了他們從未接觸過的活力。

　　“曉曉導師太酷了！罵人都罵得這么有水平！”

　　“就是！以前看那些仙家比試，不是打坐就是論道，悶都悶死了！還是曉曉導師會玩！”

　　“我決定了，下一場我也要報名！我要表演凡間的B-box！”一只蛤蟆精激動地鼓起了腮幫子。

　　選秀節目的水鏡收視率，如同坐了火箭一般，蹭蹭往上漲，很快便超過了天庭所有傳統節目，成了三界之內當之無愧的最熱門話題。連帶著王曉曉直播間的“功德打賞”都多了不少，許多年輕仙妖看完選秀，意猶未盡，又跑去她的直播間催更凡間好物。

　　李主事看著那不斷攀升的“關注熱度”，以及各方仙友通過傳訊玉簡發來的“求加座”、“求內幕”的信息，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鐵青，慢慢變成了……一種混雜著震驚、無奈和一絲竊喜的復雜神色。

　　“王導師，”李主事清了清嗓子，語氣比之前客氣了不少，“您看……這海選之后，晉級賽的賽制，我們是不是可以再……再深入探討一下？”

　　王曉曉挑了挑眉，就知道這幫神仙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她打了個響指：“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保證讓這‘三界偶像練習生’，成為現象級的爆款！”她看著臺下那些躍躍欲試，眼神發光的年輕面孔，心中豪情萬丈。

　　得罪幾個老頑固算什么？

　　能把這幫神仙成功“沙雕化”，讓他們接軌凡間潮流，這功德……不，這成就感，簡直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