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除了他
他現(xiàn)在有點明白溫確的計謀了。
先把溫宛毒死,再把他毒死,等整個溫家就剩她一個孩子,她就不是假千金了。
真聰明,和三國時期一個很厲害的謀士非常像啊,叫諸葛什么來著?
哦,諸葛這呢。
“你怎么講話呢,我怎么會喂屎給你吃呢?”溫確不滿,那多浪費啊。
把屎喂給莊稼莊稼還會長高,把屎喂給溫時白他會長高嗎?
他什么都不會,他只會死。
“我說錯了,姐姐,我的意思是,這是什么?”
溫時白認(rèn)真看了看碗里的蟲,實在是端詳不出來。
溫確嘻嘻笑了兩聲。
在一家人疑惑的目光中解開謎題。
“公蟑螂炒母蟑螂。”
溫爸:“?”
溫媽:“?”
不知道為什么,溫確總覺得溫媽哭得更大聲了。
而一直沒說話的溫宛突然笑了。
最后,事情以溫確不許把這些黑暗料理放上大家的餐桌告終,哪怕她一再強調(diào)這是她親手抓的,每一只都充滿了她的汗水和努力。
等大家都吃好飯,溫爸出門忙工作,溫媽則勉強平復(fù)了一下情緒。
她紅著眼睛笑著說,“時白,你剛回家也不熟悉家里,就讓你姐姐帶你四處看看吧。”
感覺自己可能被Q到的溫確:踮起腳尖準(zhǔn)備悄悄跑路。
誰知道溫媽就跟裝了千里眼一樣,一手精確無誤地扼住她的后脖頸,像提豬一樣把她提到了溫時白的面前。
她還是笑得很溫柔,但溫確突然不覺得她溫柔了,這個手勁簡直堪比變形金剛啊!
“正好你們也培養(yǎng)一下姐弟情。”溫媽說著,又叫上了溫宛,“還有你,宛宛,你們一起帶弟弟熟悉一下。”
對于錯養(yǎng)那么多年的溫宛,要說沒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畢竟那是自己從小養(yǎng)大,眼睜睜看著她一點一點從小不點長成現(xiàn)在亭亭玉立的女孩。
可看著眼前已長大成人的溫時白,她又覺得更加愧疚和心疼。
他的童年她從未參與,他的遭遇她只能從資料里得知一二,這是她的親生兒子,可她對他的了解或許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溫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只是撫摸了一下溫時白的肩膀,然后將肯定的目光投向溫確,“小確,知道了嗎?”
溫確點了點頭,很想扯著耳朵大聲回應(yīng):聽見了!聽見了!兩只耳朵都聽見了!
溫時白卻笑得陽光,伸出手替溫媽揉了揉眼睛,“放心吧媽,姐姐一定會照顧好我的。”
他扭過頭看向溫確,輕聲問,“你說是吧,姐?”
溫確不想回答,溫時白轉(zhuǎn)過頭來那一瞬間,她就看見了他頭頂上紅紅的特別明顯的好感-85幾個大字。
不是臭男主你到底要幾把干啥。
不就給他吃個公蟑螂炒母蟑螂嗎,好感又下降5。
看來是不喜歡這道菜。
下次試試別的。
她一邊想著,一邊摸了摸溫宛白嫩的手,溫宛愣了一下,然后應(yīng)了一聲,“嗯,媽媽,你放心,我們倆都會照顧好弟弟的。”
*
帶自己的親弟弟(偽)參觀自己家,這話怎么聽怎么奇怪,但現(xiàn)在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說實在的,溫確哪能當(dāng)什么向?qū)О ?p> 她才穿過來幾天。
于是溫家的傭人們就能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剛找回的小少爺和被抱錯的二小姐并肩走著,似乎交談甚歡,完全不像大家猜測里水火不容的模樣。
反倒是大小姐,在旁邊一會兒摸二小姐的手,一會摸二小姐的頭。
似乎在…
安慰…?
這就很詭異了,小少爺不才是親生的嗎,大小姐怎么不去安慰他?還好像不太待見他的模樣。
溫確確實不待見溫時白。
老天爺啊。
她到底干了什么?
她記得她什么也沒干吧?
為什么好感又下降了5啊??
溫確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而溫時白的目光正涼涼地落在她牽著溫宛的手上。
少年依舊是笑著的,很柔和地回答溫宛的話語。
只是眼神愈發(fā)冰涼。
頭頂上的好感也直線下降。
從-90,慢慢開始跌落,-91,-92,-93…
等跌到-95的時候,溫確頂不住了。
她覺得溫時白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看見她就煩。
所以好感才一直掉。
她得想個理由,給這倆單獨相處的空間。
什么理由呢…?
溫確站住腳步,察覺她的停著,溫時白和溫宛也被迫停下來等她。
只見她緩緩張開嘴,吐出幾個大字,“我想屙屎。”
溫宛:……
溫時白:?
他們好像還沒熟到連拉屎都需要報備的關(guān)系吧。
然后溫確就跑了。
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沒有什么理由比屎尿屁更來得說服人。
她剛注意好久了,溫時白死死盯著她牽溫宛的手,像巴不得給她手砍掉一樣。
密碼的死男主。
知道女主是你的,就碰一下反應(yīng)都這么大。
自私鬼。
活該之后搶不過別人。
而這邊,溫時白和溫宛在原地凌亂了幾秒,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平復(fù)溫確這句她要屙屎帶來的傷害。
只能生拖硬拽的把話題挪到花園中擺放的那架鋼琴上。
溫宛對溫確也是很好了,都這樣了還在盡力挽回她的印象。
她看著那架鋼琴,輕聲說,“你別看確姐現(xiàn)在這幅不著調(diào)的模樣,其實她很優(yōu)秀的。”
她說著,像是在回憶。
“從小時候開始,確姐就很好,她像所有大家庭里的大孩子一樣,面面俱到,十全十美,照顧著我,和確姐相比,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她語氣微頓,又接著說。
“你看見那架鋼琴了嗎,那是確姐十五歲時參加鋼琴大賽贏回來的,聽他們說,這架鋼琴價值一百三十萬。”
“還有個什么鋼琴家想收確姐當(dāng)關(guān)門弟子,但確姐拒絕了…”
溫宛的聲音逐漸模糊,溫時白的記憶卻逐漸清晰。
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畢竟那可是他親眼看見的場景啊——
彼時的他為了賺這幾十塊錢,去當(dāng)了比賽的志愿者。
他親眼看見。
當(dāng)時還稚嫩,青澀,卻已然透露出不凡氣質(zhì)的溫確,穿著白裙坐在鋼琴旁。
舞臺的燈光自上而下傾灑,落在她皎潔的臉上。
她手指輕點,動聽的音樂就像花兒一樣一朵朵盛開,所有人都沉醉在她的音樂里。
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