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立威懲刁奴
‘撲通!’
胡嬤嬤雙膝重重砸在地上,膝蓋骨磕得生疼,卻遠不及心頭那火燒般的恥辱。
她早已忘了自己曾是奴——這些年端著主子的款兒,連腰桿都挺得筆直。
可如今這一跪,仿佛把那些偷來的體面全摔了個粉碎,她頭都不敢抬,怕眼里的陰冷與殺氣被人發(fā)現(xiàn)。
“呵……”扶汐唇角微勾,眼底卻無半分笑意,只余一片冷冽。
她居高臨下地睨著跪伏在地的胡嬤嬤,嗓音輕慢,卻字字如刀,“本公主倒是稀奇,胡嬤嬤的腰……原來還會彎呢?”
她指尖輕點池沿,水珠滴落,似在無聲計數(shù)對方的罪狀。
“怎么,如今倒想起自己的身份了?那從前呢?方才呢?現(xiàn)在——你又在做什么?”
話音未落,她倏然斂了笑意,眸中寒光乍現(xiàn),“滾下去!好好想清楚——錯在哪兒?該如何彌補?”
隨即扶汐慵懶地往后一靠,香肩半露,水汽氤氳間,氣息卻危險至極。
“念在你伺候多年的份上,本公主只給你一次機會,記住——”
她指尖一抬,水花濺在胡嬤嬤臉上,“別把本公主當傻子糊弄,若一日之內(nèi)達不到我要的效果……”
扶汐再次輕笑一聲,嗓音甜膩如蜜,卻讓人脊背生寒,“你該知道,本公主瘋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到那時——”她緩緩閉眼,似在享受溫泉的暖意,吐出的字卻冷得刺骨,“任誰的面子,都保不住你?!?-
胡嬤嬤渾身一顫,后背陡然竄上一股寒意,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她低垂著頭不敢抬眼,只覺得今日的公主與往日截然不同。
那雙眼睛,像是能洞穿人心,再不是從前那個喜怒無常的瘋癲草包。
可若仔細瞧去,分明還是那張嬌蠻任性的臉,甚至比從前更肆意張揚。
但偏偏……就是哪里不一樣了。
而‘彌補?’一詞讓胡嬤嬤心頭一緊,冷汗悄然滑落。
公主為何突然提這個?難道……有人告密?還是她察覺了什么?胡嬤嬤越想越心驚,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公主究竟知道了多少?
總之現(xiàn)在只能暫且退下,“是?!?p> 自然,退下的只有沒大沒小的胡嬤嬤,隨行而來侍候的人還有一水的雌性奴仆。
一二三等丫鬟都有,一等丫鬟柳夢跟柳枝平級,卻是個異常瘦弱而沉默的年輕雌性。
其他丫鬟也是丑的不行,原主的身邊從來不允許有漂亮的雌性出沒。
扶汐只是瞟了柳夢一眼,她立刻很有眼色的拿著干絲布上前,要替扶汐擦拭頭發(fā)。
扶汐卻擺了擺手,“不用了,把衣服留下都滾,去把寢宮守好,本宮要休息了,不允許任何人打擾?!?p> 刁民圍攻公主府?正好、考驗真心的時候到了,她倒要看看這公主府里,都養(yǎng)了些什么牛鬼蛇神。
扶汐自己拿了干凈的衣服回寢室,身后柳夢恭敬行禮,無聲的帶著人下去,不知是去執(zhí)行公主的命令還是做別的什么事。
也還有幾個有眼色的婢女在溫泉池里清理現(xiàn)場,今天公主發(fā)落了心腹胡嬤嬤后,整個寢宮都變得安靜了。
只有一個柳枝,不知愁為何物。
公主一回來就去洗澡,那接下來肯定是要吃飽飽后再睡覺覺啦。
于是她先是帶人去廚房忙碌,轉(zhuǎn)頭又回到內(nèi)室鋪床熏香,忙得不亦樂乎。
事情都沒忙完就看到扶汐出現(xiàn),讓柳枝詫異了一下。
“哎?公主您怎么就回來啦?不是說要多泡一會解解乏嘛?莫非柳夢又惹您不高興啦?
嗐,公主您別跟那丫頭一般見識,她那人就是嘴笨了點,但辦事還是挺細心周到的?!?p> 扶汐轉(zhuǎn)去屏風后要換衣服,柳枝屁顛顛的又粘上來幫忙,還帶著另一個丫鬟杏子。
扶汐無奈搖頭,也笑得意味深長,這個傻柳枝,凡是她們公主府內(nèi)的人,她當誰都是好人。
可惜事實并非如此,那個柳夢才是藏得最深的人,具體屬于哪方勢力還不知道,就先放著吧。
扶汐戳了戳柳枝軟乎乎的臉,“你啊,長點心吧,你替人家求情,可她通常一開口就是告你黑狀,你簡直比本公主還蠢?!?p> “呸呸呸,公主您說什么呢?你才不那個啥,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公主,最美的雌性?!?p> 柳枝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反倒是介意公主說自己不好的話,她伸手替扶汐拿走披風,又要替她更衣的時候,被扶汐拍掉了手。
“你去廚房看看飯菜好了沒,本公主剛剛敲打了胡嬤嬤,府外又有刁民圍攻公主府。
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在飯菜里下毒?你得親自看著,本宮的食物絕對不能假他人之手,明白么?”
柳枝雙目一瞠,眼珠差點沒掉下來,“公、公主,您懲罰胡嬤嬤了?”
那可是從小把公主帶到大的奶嬤嬤耶!
不過,柳枝一拍大腿大贊道,“公主干的好!胡嬤嬤她該,您都不知道廚房現(xiàn)在煮的都是什么破爛的食材。
竟然沒有您愛喝的杏仁露,連靈燕窩都沒有,她這個管家到底是怎么當家的?連公主的吃食都短缺,太不像話......”
柳枝芭啦芭啦的吐槽,但話里話外就是沒有胡嬤嬤實際的錯事與罪證,可見胡嬤嬤表面功夫干得多漂亮。
柳枝壓根什么都看不出異常,而原主也一樣,殊不知、胡嬤嬤差點都把公主府給搬空了。
主仆兩個傻子總也抓不住重點,“行了,你閉嘴吧,你再不去廚房,本宮一會就得喝毒藥?!?p> 柳枝臉色一凝氣勢一兇,“我看誰敢?!”但她還是拖著臃腫的身子,踉蹌地奪門而出
杏子欠了欠身,也想悄悄的退下去,扶汐卻穿好衣服,漫不經(jīng)心的叫住了她,“你站住。”
杏子心下一緊,忐忑的倒退回來,“公、公主,您還有什么吩咐?奴、奴婢只是三等丫鬟。”
她在提醒著扶汐,一個三等丫鬟不配侍候金枝玉葉的公主。
扶汐諷刺一笑,她的聲音不大,卻如煙般絲綿,由精神力輸送,精準的傳入沒跑遠的柳枝耳朵里。
“你確實不配接受本公主的命令,可卑賤如你、怎么就配得上享用柳枝的獸夫呢?
她待你如姐妹般親厚,你卻往她的蔻丹里下毒?
你香囊里的鉛丹會讓人變得水腫而皮膚粗糙,跟柳枝蔻丹的氣味一模一樣,真當本公主眼瞎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