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轉椅，系統面板自動彈出兌換界面。

　　指尖懸在清凈香灰選項上，她想起上周為處理學校的怨氣，把最后半罐香灰都撒了，現在柜臺里的香灰罐只剩個底。

　　“兌換。”

　　她輕聲說。

　　界面藍光一閃，抽屜里傳來咔嗒輕響。

　　那是奶奶留下的檀木盒，此刻盒中多了包用黃紙包著的香灰，還帶著淡淡的艾草香。

　　夜幕降臨時，后院的老槐樹下亮起盞馬燈。

　　蘇昭捏著信念符站在燈影里，符紙在風里忽明忽暗，像團不會熄滅的藍火。

　　“系統，使用信念符。”

　　【消耗信念符（臨時），凈化效果+30%，剩余時間09:58】

　　她抬手畫出個半圓，符紙藍光突然暴漲，在半空凝成道淡藍色屏障。

　　屏障觸到老槐樹皮時，樹縫里鉆出團灰霧。

　　是只被槐樹困住的孤魂，此刻正被藍光托著往上飄，臉上的愁苦漸漸舒展開。

　　【叮！隱藏任務觸發，累計使用三次信念類道具，獎勵50點隱藏功德值。】

　　蘇昭抬頭，月光透過槐葉灑在她臉上。

　　她摸了摸腰間的鎮魂鈴，鈴身還留著白日里煉符時的余溫。

　　后院的木門突然吱呀一聲。

　　蘇昭轉身時，看見信箱的投信口露出半截白紙，在風里晃得像只招搖的手。

　　她走過去，指尖剛碰到信紙，就聞到股若有若無的焦糊味。

　　像是被火燒過又強行拼起來的。

　　展開時，紙上只有一行字，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寫的：

　　別讓信仰變成恐懼。

　　晚風掀起信紙邊角，露出背面隱約的焦痕。

　　蘇昭捏著信紙站在月光里，鎮魂鈴突然輕響，像是某種警告。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爬上枝椏，蘇昭就踏著步伐出了后院。

　　昨夜那封從信箱投進來的信紙還在她床頭的書桌上，焦糊味混著檀木香，像根細針戳著她的神經。

　　信封邊角卷著焦痕，拆封時發出細碎的脆響。

　　里面滑出張泛黃的照片，相紙邊緣被火烤得蜷曲，卻奇跡般沒燒穿。

　　蘇昭的瞳孔突然縮成針尖，照片背景分明是昨日直播現場。

　　她記得很清楚，昨天在悅購廣場做驅邪直播，那里清過場，只有直播的團隊和工作人員。

　　可照片里，人群最右側的陰影里，多了道模糊的黑團，像團被揉皺的黑霧裹著人形，胸口位置有塊暗紅印記，像朵扭曲的花。

　　她把照片平攤在玄關的老榆木桌上，指節抵著桌面。

　　電腦還亮著待機屏保，她快速推動鼠標，直播錄像的進度條在01:23:47處停下。

　　那時鏡頭剛好掃過后方的工作人員。

　　手指懸在觸控板上，放大，再放大。

　　屏幕藍光映得她眼尾發青。

　　在畫面最邊緣的陰影里，確實有個身披黑霧的身影，只露了半只腳，鞋跟沾著暗紅污漬。

　　他的手藏在袖中，卻能看見手腕處纏著褪色的紅繩，繩結形狀和照片里靈體胸口的灼傷痕跡，一模一樣。

　　系統提示音炸在腦海中。

　　【叮！檢測到強烈的未知能量波動，建議組隊行動。】

　　蘇昭扯下椅背的黑色風衣，鎮魂鈴被她系在腰間，銀鏈擦過手腕時涼得刺骨。

　　她抓起車鑰匙，玄關鏡子里映出她抿緊的唇線。

　　從奶奶離開那天起，她就沒怕過建議。

　　悅購廣場的地下停車場彌漫著潮濕的霉味。

　　蘇昭踩著水泥地往下走，熒光燈每隔三步就閃一下，在墻上投出晃動的影子。

　　負二層最深處的墻角積著水，她的鞋尖剛沾到水漬，后頸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

　　從帆布包側袋摸出三張鏡符，她指尖快速結印，鏡符唰地貼在三根承重柱上。

　　鏡面泛起漣漪，倒映出的畫面讓她呼吸一滯。

　　墻皮正在剝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每道指縫里都卡著黑色碎發。

　　“出來。”

　　她的聲音像淬了冰。

　　回應她的是墻內傳來的抓撓聲，像指甲刮過玻璃。

　　蘇昭后退半步，腰側的鎮魂鈴突然炸響，清脆的鈴聲里混著尖銳的嗚咽。

　　下一秒，半透明的手掌穿透墻面，指甲泛著青黑，直接抓向她咽喉！

　　她甩出符紙的動作快過心跳，藍光裹著符紙精準拍在靈體腕間。

　　靈體發出刺耳鳴叫，身形瞬間凝實了半秒。

　　那是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左胸位置有塊焦黑的灼傷，形狀和照片里黑袍男子胸口的紋章分毫不差。

　　【檢測到標記型靈體，驅邪功德+ 50。當前總功德值：1830/5000（二階修德）】

　　蘇昭盯著靈體胸口的灼傷，喉結動了動。

　　她伸手按住靈體額頭，掌心泛起暖金色的光。

　　奶奶教的靜心訣，能暫時安撫靈體的暴戾。

　　“你是誰？”

　　她輕聲問：“誰傷的你？”

　　靈體的臉突然扭曲成青灰色，指甲深深掐進蘇昭手背。

　　血珠剛滲出來，蘇昭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震得她虎口發麻。

　　她抽出手，屏幕上是條加密短信，沒有號碼，只有一行字。

　　信仰不該被利用，停止你的表演。

　　冷笑從她鼻腔里溢出。

　　蘇昭快速截圖，發送至那個專門收匿名舉報的郵箱。

　　那是她用奶奶舊身份證注冊的，誰都查不到注冊信息。

　　做完這些，她低頭看向還在掙扎的靈體，指尖按在它眉心。

　　“系統，開啟靈體記憶回溯。”

　　記憶回溯的畫面開始浮現。

　　先是一片黑暗，接著是細碎的對話聲。

　　“把怨氣濃度提到40%，現在太弱了。”

　　“可這女孩的執念太強，快壓不住...”

　　“壓不住才好。”

　　另一個聲音低笑，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刺耳。

　　“等她的信仰變成恐懼，我們就能收網了。”

　　畫面突然扭曲成雪花點，最后定格在半張側臉，蘇昭的呼吸猛地一滯。

　　她認出那道輪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