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別碰我!我嫌臟!
大夫很快被請來。
給謝二爺開了藥就退下了。
二夫人指揮著婆子跟小廝,要抬二老爺回房。
視線掃過鎮國公時,眼底有怨恨之色。
二夫人對鎮國公草草行了個禮準備告退。
正當她準備踏出門時。
謝梵鏡撿起張姨娘身旁不慎掉落的繡帕,驚訝道:“咦,張姨娘繡工竟如此精湛?這張帕子上的雙面繡真別致!竟是用金絲銀線繡的鈴蘭花與鴛鴦呢!”
聽見謝梵鏡的話,二夫人在門口頓住腳步。
她心生疑竇。
鈴蘭花與鴛鴦?
她曾在新婚時,給二老爺送過湯水。
那時她躲在窗下,看見二老爺神情悵惘地盯著一方繡帕。
月光下,那面摻了金絲銀線的鈴蘭花閃過溫潤光澤,秀雅別致。
反面也有光華涌動,繡了什么,她卻沒看清。
她當時聽見二老爺望月惋惜道:“林藍,林藍......我終究,還是不能正大光明娶你!”
二夫人原以為二老爺不納妾不要通房是為了尊重她,沒曾想是心中另有所屬。
她氣炸了肺,派奶娘去查。
最后查出:鎮國公夫人閨名林藍。
二夫人以為二老爺對鎮國公夫人愛而不得。
多年來,在府中一直針對鎮國公夫人。
可現如今這帕子出現了,難道是她認錯了人?
她懷疑地望著張姨娘。
二老爺受傷,加上還不知道謝春檸情況如何。
張姨娘心焦,沒時間跟謝梵鏡討論這些小事。
自然也沒注意到二夫人探究的目光。
她敷衍道:“讓大小姐見笑了,這都是些雕蟲小技。入不得大小姐的眼!”
謝梵鏡笑著將帕子還給張姨娘。
“這帕子上香味也好聞,清淡秀雅,姨娘實在蕙質蘭心。這樣的巧思,我怎么都學不會,在手笨這點上,我倒隨了我娘!”
二夫人神智仿若被雷劈開,閃過清明。
她看了眼昏過去的二老爺。
聲音冷靜又輕地問:“旁人都愛在帕子上,繡些暗喻閨名的物事,張姨娘這又是繡鴛鴦又是繡鈴蘭花的,倒叫旁人犯糊涂了!姨娘的閨名,難道叫張鴛鴦?”
張姨娘見是二夫人說話,她抬頭看了眼二夫人,眼底帶著隱蔽的得意。
“回二夫人的話,妾身閨名乃是鈴蘭,張鈴蘭。鴛鴦,只是順帶繡上去,練練技藝,寄托思念之情罷了!”
二夫人瞳仁極快地一縮。
很快帶上淡笑:“原來如此。”
原來這么多年,她都認錯人了。
看見兩個女人這場隱蔽的交鋒,謝梵鏡臉上也帶著恰到好處的淡笑。
二嬸明白了她真正的敵人是誰就好,免得一直針對錯了人。
還以為二叔,是為了她娘才不納妾。
前世,鎮國公府滿門流放,獨獨二房與太夫人得以保全。
季青陽被封攝政王,死而復生的謝春檸成了攝政王妃。
她的好二叔被封為新的鎮國公,認謝春檸為義女為她抬身份,還將張姨娘娶進門當平妻。
那時候,二夫人的女兒謝瓊華已經成了皇后,不過皇上手里沒實權,一切都要仰仗季青陽這個攝政王。
二夫人的兒子謝旌被人下毒謀害,世子之位便由張姨娘的小兒子繼承。
二夫人需要仰仗張姨娘的一雙兒女,忍下了一切。
謝梵鏡那時才知,張姨娘的一雙兒女,根本不是她爹鎮國公的種,而是二叔的孩子!
這么多年,她娘與她爹離心,是因為當年張姨娘爬床成功,她爹違背了對她娘的誓言。
謝梵鏡將一切事情串起來。
張姨娘爬床這事兒,是假的!她爹從未碰過張姨娘一指頭!
這是個針對她們家人的,徹頭徹尾的陰謀!
用一個姨娘離間國公府男女主人的感情,二房得到國公府管家權。
有了管家權,便可利用國公府的威望跟外人交際,積攢人脈跟錢財。
這是她的好二叔多年前,就針對鎮國公的位置,設下的局!
謝梵鏡心里一緊。
她速度須得抓緊些了!
她爹過幾日,還得回邊境戍邊。
要趁著這些日子,讓她爹娘解除誤會、重歸于好,還得幫她娘把鎮國公府的掌家大權給要回來!
二夫人帶著謝二爺跟二房的人走了。
謝瓊華跟在后面,走的時候,探究的眼神在謝梵鏡身上打了個轉。
她們走后,鎮國公冰冷的眼神才落到張姨娘身上。
“張氏,你來這里做什么?”
張姨娘見能給她撐腰的二老爺走了,這會兒有些膽怯。
她忍不住瑟縮一下:“我.....妾只是想來問問,去喝個喜酒,檸姐兒怎么這么晚了還未回來?”
謝梵鏡笑道:“自然是因為二妹妹留在輔國公府,當世子夫人了!”
“啊?”
張姨娘臉上閃過瞬間驚喜。
成了!
她就知道,二老爺辦事靠譜!
謝梵鏡笑容淡下來:“張姨娘這反應,怎么好似不意外?難道,這事兒你早就知道?”
張姨娘心中一驚,強笑道:“怎么會?只是,這事情怎么會發展成這樣......”
“賤婢!”
門口風風火火闖進來一道身影。
瞅準了張姨娘,就拉過她。
反手就是兩巴掌!
“啊!”
張姨娘原本白皙的面頰,被這兩巴掌扇得臉頰紅腫,倒在地上。
再抬起頭時,她發絲凌亂,眼眶紅腫。
神情十分委屈地望著來人:“夫人!婢妾做錯了什么?讓您下如此重手?”
鎮國公夫人林藍唇邊帶著譏諷的笑意:“果真是龍生龍鳳生鳳,爬床的賤婢生出來的,也是個會爬床的腌臜東西!”
“你!您怎么能這么說檸姐兒?”
涉及到自己的女兒,張姨娘險些繃不住柔弱的姿態。
她委屈地偏過頭,試圖讓鎮國公看見自己臉上,被鎮國公夫人掌摑出來的巴掌印。
“國公爺,夫人就算再生氣,也不能這樣侮辱二小姐啊!我雖是個賤婢,但二小姐,可是您的骨血,國公夫人這是在侮辱您啊!”
鎮國公淡淡掃她一眼,沒理會她的挑撥。
走到鎮國公夫人身旁。
語氣莫名有些討好:“手疼不疼?”
說著話,就想去拉鎮國公夫人的手,想看看她的手有沒有打紅。
鎮國公夫人神情冷淡地縮回手:“別碰我!我嫌臟!”
她冷冷地瞪了一眼鎮國公。
“今日這件事,我的梵姐兒受了委屈,無論如何,這事兒,你都要給我一個說法!”
見夫人不讓自己碰。
鎮國公有些失落。
嘆口氣。
他喊了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