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孩子媽媽去世了
“救命恩人,你也去新市?!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錢萊認(rèn)出眼前姑娘,正是那晚她意外從老四利器下救出的女孩。
女孩性格開朗大方,就是話多了一些。拉著她興奮地說個沒完。
“讓一讓,讓一讓!你們能不能去邊上聊?!”
一個老漢滿臉不悅,吃力的將大麻包往行李架上放,滿腹怨懟地開了嗆。
“就是!說起來沒完沒了,都把我們的位置給占了!”對面女人繃起死魚臉,一臉不屑。
“對不住啊!我們這就走!”
女孩一把拉住錢萊:“恩人,去我臥鋪包廂聊。”
錢萊本能的拒絕,她不想認(rèn)識任何一個知道那晚案件的人。
火車緩緩開動了,車廂里沸騰的吵嚷聲卻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演愈烈。
“有臥鋪不去,何苦在我們這受罪!”死魚臉女人一股酸意。
見她猶豫,女孩大方一笑:“我叫花蕊。《新城日報》的記者。走吧,我不是壞人。”女孩性格真好,感染力極強(qiáng)。
錢萊有些難以拒絕,被花蕊拉著往臥鋪車廂走。
“我?guī)Я藷u、茶葉蛋,瓜子和酥炸花生米......還灌了幾瓶橘子汽水。一會,咱們就把它們都造了吧!哈哈哈......”
性格豪爽的讓人難以推脫。
錢萊:“那個……那晚的事,你能不能就別再提了。我那天是背著家人偷跑出去的,我......”
欲言又止的樣子,花蕊一下就明白了。
眼珠一轉(zhuǎn),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爽快回答:“明白明白。你放心,我不再提。只在心里默默供奉你,行嗎?哈哈哈。”
錢萊:呃!
供奉!
也是不必的!
......
愛笑的姑娘最好命!
花蕊很幸運!包廂里,沒有熊孩子和摳腳大漢,全部都是年輕人,三女兩男,還都很好相處。
除了她對面中鋪的女人,始終面朝墻壁睡覺,一句話都不說。
幾乎一動不動,讓人很快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幾個年輕人湊在一起,天南地北的嗨聊,倒是讓錢萊也跟著興奮起來。
后世的錢萊雖然生活富裕,但從小到大,身邊幾乎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
整日圍在身邊的,不是家里安排的跟班,就是假意逢迎之人。
“虛偽”伴隨著她成長。后來,干脆她就不交朋友了。
不用迎合別人,不用假裝看不出對方的野心,也不用在彎彎繞里動心眼兒,活的真實,才最舒適。
“錢萊,那你去新市是做什么啊?”
去退婚?!
去伺候癱瘓病人?!
“我......去探望遠(yuǎn)房親戚。”
“你親戚住在哪里?等下了車,我家里人會來接我,到時候開車送你過去吧。”
花蕊真是個熱心腸。
“不用了。我自己能找的過去。”
聊的投緣,時間自然過得飛快。
很快到了午餐時間。
以前看小說里經(jīng)常提到綠皮火車上的餐車,錢萊充滿好奇。
她很想知道,這個年代,火車上能做出什么花樣。
她說了想法,沒想到與花蕊一拍即合。
花蕊一路挽著她手來到餐車。
餐車設(shè)在整列火車的中間車廂。她們到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下門口一張小桌了。
兩個人落座后,列車員馬上遞過來餐單。
拿過來一看,一共五個菜:小雞燉蘑菇、螞蟻上樹、宮保雞丁、糖醋茄子、番茄蛋花湯。
確認(rèn)了下眼神,二位吃貨不謀而合:“所有菜都要,外加兩碗米飯。”
然后哈哈哈大笑。
剛半天,錢萊已經(jīng)完全被花蕊的爽朗感染,每說一句話,都哈哈哈笑一次。
菜品很快上齊,兩個人剛拿起筷子,餐車門就在錢萊身后開了。
花蕊下意識的抬頭,眼睛都亮了。
“喬同志,怎么是你?這緣分也太奇妙了吧!”
錢萊回頭,直接看到溫泉和溫暖。
順著大長腿往上看,巨人喬慕霆正笑意滿滿看向自己。
“阿姨。”小溫泉竟然認(rèn)出了錢萊,仰著小腦袋朝她咧嘴笑。
“寶貝,你來吃飯?可是,沒位置了。”
錢萊四處幫他們尋找,可惜真的一個空位都沒有。
“算了吧,我們待會等人少了再來。”
喬慕霆轉(zhuǎn)身拉著孩子要走,眼神卻依然黏在錢萊身上。
“哎呀,走什么啊,待會再來就沒菜了。我倆點了這么多,足夠咱們一起吃。
來,擠一擠,小不點兒可以坐腿上。完全坐的下。”
喬慕霆暗中感謝神助攻花蕊同志!
兩個孩子不約而同抬頭望向喬慕霆,靜待他的決定。
見他看著錢萊,在等她發(fā)話,兩個孩子又齊刷刷看向錢萊。
“我抱著寶寶吧。”錢萊直接抄起溫泉,將他放到腿上。
“那,那這頓飯,我來付錢。”
喬慕霆把溫暖往花蕊身旁一放,自己直接坐到了錢萊旁邊。
錢萊趕緊往里挪了挪。
無奈地方就那么大,那人又是長胳膊長腿,時不時兩個人的胳膊就會相觸。
為避免尷尬,錢萊將關(guān)注點完全放到懷中小寶貝身上。
“寶寶,你叫什么名字啊?”
“溫泉,”他指指自己,又指向?qū)γ娴慕憬悖皽嘏!毙∧泻⒈磉_(dá)清晰。
喬溫泉!
喬溫暖!
“你們的名字真好聽!”錢萊說。
“是爸爸給我們?nèi)〉摹!睖嘏卮稹Q壑新舆^一抹憂傷,但很快就看向喬慕霆。
她怎么忘了!現(xiàn)在,喬叔叔是他們的“爸爸”了!
如果在他面前,總提起親生爸媽,他會不會不高興?
這一切看在錢萊眼中,卻以為孩子的意思是,這是喬慕霆取的名字。
“那天你叫我報警之后,這位喬同志來的最快。他向我打聽你。
可惜,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離開的。
沒想到,我們?nèi)齻€人竟然在一趟列車上相遇了。哈哈哈!
奇妙的緣分啊!”
花蕊的笑聲破解了一桌陌生人的拘謹(jǐn)。
錢萊:都說了,希望全員失憶,可當(dāng)事人怎么一個一個排隊來襲!
“你們兩個以前就認(rèn)識吧?”花蕊問。
“認(rèn)識。”
“不認(rèn)識。”
兩個人異口同聲。
喬慕霆:怎么不算認(rèn)識呢!?
錢萊:比陌生人多說了兩句話而已,怎么算認(rèn)識呢!?
花蕊:這倆人之間,怎么怪怪的!?
喬慕霆忐忑地望了一眼錢萊。
見她一口一口給溫泉喂飯菜,窗外的陽光正好斜斜地灑在她和溫泉身上,莫名煥發(fā)出一種偉大母愛的光環(huán)。
她溫聲軟語,又耐心又細(xì)致,還不時跟溫泉聊上兩句。
孩子在她懷里,像是乖順的小貓兒。
這畫面,太美好了!
他竟看得癡了,忽然有了一種與自己妻兒同餐的錯覺。
與此同時,靠近這姑娘,所帶來的巨大的身心愉悅,讓他再次置身致命吸引力中。
尤其是不經(jīng)意間,兩人小臂相交的剎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心有多激昂。
“喬同志,你別光看孩子,你也吃啊。”
他是在看孩子么!?
他分明是在看抱孩子的人!
“喬同志,你為什么大熱天戴手套啊!”
花蕊真是一個單純的姑娘,想到哪里就直接問出口。
“我......”
一時間,喬慕霆不知道如何回答。
總不能說,我有碰了女人就會死的病吧!
那樣,誰聽了都會以為自己其實是有神經(jīng)病!
“我是因為......”
“你是潔癖吧?”錢萊將目光投向喬慕霆,還幫他解了圍。
“對。我是醫(yī)生,有嚴(yán)重的潔癖。”
他姓喬!是個醫(yī)生。
錢萊努力回憶原書中這個人的留存痕跡,仔細(xì)想來,好像是那個最后因為抑郁癥而自殺了的可憐人。
可惜,他只是主角的顧撼川的表弟,書中并沒有過多描寫,結(jié)局更是令人惋惜的存在。
看來,她的到來,不僅改變了書中劇情走向,就連里面的人物也有了巨大變化。
比如,這書中就沒有花蕊,更沒提到過胖老王和那群亡命徒。
花蕊看看錢萊,又看看喬慕霆。
“原來是喬醫(yī)生。”她又問,“你一個人帶兩個這么小的孩子坐火車,孩子媽媽怎么沒跟著?”
此話一出,桌上的一大一小神情倏然暗淡,氣氛突然變冷。
“去世了。”喬慕霆臉上瞬間劃過黯然。
花蕊倒吸一口涼氣,錢萊送到溫泉嘴邊的筷子也戛然停在半途。
兩個人心里奔騰過一萬個嘆惋!
“對不起,我......”花蕊自責(zé)嘴太快。
“沒關(guān)系,都過去了。她們還有我。”
喬慕霆神情轉(zhuǎn)換,為溫暖夾了一塊肉放到她碗里。
兩個女子交換了一下眼神,共同慨嘆。
這么好看的男人,英年早婚早育不說,還這么年輕就成了鰥夫。
一個人帶倆娃,實在是令人唏噓。
此后,花蕊也安靜了,餐桌上的五個人,除了溫泉每吃一口就朝錢萊咧嘴笑一次,其他人都低頭安靜地吃飯。
直到身后的車廂門再次被打開,一個聒噪的女聲猛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