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曹公公是個變態?
從京城到臨澤估摸著要走兩個月,剛開始還好,官道平坦田地齊整,房舍錯落有致,瞧著就富庶讓人心情好。
一路上劉氏和王氏妯娌都在憶苦思甜,說那些年他們顛沛流離全靠腿,一家子唯一值錢的就是一個板車,放了行李就坐不下人,只有病了的人和孩子還能偶爾去躺躺。
現在騾車里不僅有軟和的被褥四周還有箱門,刮風下雨都不怕,他們還有爐子和炭,走到哪里都能生火做飯,車里還有好多吃的,那模樣很享受。
但隨著距離京城越來越遠,虛浮的繁華慢慢離他們遠去,路遇百姓不是破衣爛衫就是瘦骨嶙峋,這些人不是神情麻木就是死死的盯著車輛,眼中的渴望絲毫不加掩飾,這個時候王氏妯娌也沒了心思說笑,心情都沉重了。
好在一路上有官兵隨行,并未發生半路劫道之事。
但錢家人越發不安,那位曹公公看錢常歡的次數越來越多,幾次都主動走到錢常歡跟前搭話,刨根問底。
“那曹公公不會是看出什么了吧?”
錢常歡將自己的頭發抓的更亂,身上穿的是她弟弟錢有金的舊衣裳,臃腫難看,她還故意在衣裳上抹了灰,臉上也不太干凈,“我都這樣了,照理說看不出來才對。”
“都說宮里的人眼睛尖,明日就說感染了風寒,盡量不出去見人。”
王氏也沒更好的法子,只能等下次生火做飯的時候將她常歡的臉再抹點灰。
隊伍繼續前行,此事距離臨澤只有百里的一處密林里,在錢常歡墳頭出現過的刀疤臉拿著一卷紙條送到李驚雁手里,“將軍,京中傳來消息,送親的隊伍已經出發。”
這人眼中帶著殺氣,“皇帝老兒太陰毒,依我看到了咱們地界直接將他們了結在路上,反正咱們那里最不缺的就是山匪,什么東西,還想日日受將軍的香火。”
此話一出跟著的十幾號人都來了精神,義憤填膺,“龐望說得對,皇帝老兒不當人,要不咱們直接反了。”
李驚雁看過紙條后冷聲開口,“整個臨澤都湊不出五千兵馬一月的口糧,拿什么造反?”
想到自己那片窮困潦倒的封地李驚雁雙眸更冷了些,龐望幾個也有些泄氣,臨澤地廣卻常年缺水,沒水拿什么種糧?
沒糧怎么起兵?
與臨澤一山之隔的云澤卻水源充沛,為了遏制臨澤作為上游的云澤年年都找理由不放水,兩地百姓年年因水打架,年年都會出現傷亡,想到這里幾個人更窩火。
再一想自家將軍都這樣了還要被迫娶一壇子骨灰,多俊的將軍啊,小媳婦的手都沒摸過就這么成了鰥夫,還要每日給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上香!
又想能被皇帝老兒選出來惡心人的女子能是什么好模樣,一定丑的人神共憤,悄咪咪看了將軍一眼,太可憐了。
幾人目光交匯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他們絕不會讓送親的隊伍平安抵達臨澤。
“阿嚏~”
還不知被形容丑的人神共憤的錢常歡一連打了三個噴嚏,耳根子發燙,揉著鼻子蹙著眉,“誰在背后罵我。”
話音剛落必順就來到了錢家騾車前,“小虎兄弟好點沒?”
小虎就是錢常歡,自從察覺曹公公有異常后她就裝了病,勉強算是暫時躲過了曹公公的探究。
王氏上前,“必順公公,小虎還是昏昏沉沉,這路不平車太顛簸,怕是要到了臨澤才能養好。”
必順當然知道路面顛簸,曹公公都快被顛簸的散了架,他們這些伺候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偏趕路要緊不能停下來歇息,“曹公公身子不爽利,想請小虎兄弟過去給按按肩。”
“小虎...去給公公按肩?”
王氏哆嗦了一下,“小虎哪里干過這種精細的活兒,萬一下手沒個輕重,傷了公公就不好了。”
“曹公公點名要大虎兄弟,大虎兄弟就去一趟吧。”
錢家人都下了車,錢滿滿的拳頭已經攥上,準備視情況不對勁就動手,錢常歡先是咳了幾聲才下了車,“既然公公看得上,那我就去一趟,不過先說好,要是按的不好不能生氣。”
她是生的秀氣,但山匪窩長大的怎么可能沒兩下子,何況她還幫忙磨豆腐,也就是伙食太差,要不然肱二頭肌必須梆硬!
按不死那老太監。
給了家人一個放心的眼神跟著必順去了最前面的車,馬車比騾車寬大,刷漆雕花看著就值錢,上了馬車看到里面的布置更是眼饞,用現代話來形容錢家就是五菱面包車,人家最次是個BBA,檔次就不一樣。
慘白虛弱的曹公公朝她抬手,“虎子,你是在躲著灑家啊。”
錢常歡紋絲不動,“我沒有。”
“你有。”
曹公公那奸細的嗓音讓錢常歡渾身雞皮疙瘩掉,“第一眼瞧見你,灑家就瞧上了你。”
錢常歡......
曹公公是個變態?
“灑家隔著你臉上的灰也能瞧出你模樣不錯,若是女子進了宮定然有一番造化,可惜了啊。”
曹公公那長長的指甲差點戳到錢常歡的鼻子上,她下意識的往后避讓,又聽曹公公問她,“可想過好日子?”
錢常歡有些懵,“什么好日子?”
“自然是進宮伺候貴人。”
曹公公在看到錢常歡的第一眼就瞧上了她,骨架纖細猶如女子,洗干凈了模樣定然不差,這樣的人宮里那些主子最是喜歡,尤其是皇上。
這些日子又多瞧了幾回,越發覺得根骨絕佳。
若是將他好好調教后送到皇上跟前,有朝一日得了皇上的恩寵,他也能跟著沾光。
“灑家有意收你當個義子,只要你好好孝敬著灑家,保你享不盡的富貴榮華,呵呵呵呵~~~”
那鬼迷日眼的笑聲差點將錢常歡原地送走,然后問出了最傻的問題,“我要怎么進宮?”
“自然是~~~”
曹公公的目光一路往下落在了某處,笑的意味深長,“你放心,到時候義父親自為你凈身,能為你留一點兒。”
說著還要上手來掏,錢常歡嚇得屁滾尿流爬出了馬車,“公...公公,此事事關重大,您容我好好想想,到臨澤后我給您答復。“
說完轉身就跑,娘呢,這變態想要將她給閹了,好泥馬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