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場游戲她說了算
許知梨猛地沖上前,像鬼影一樣逼近林婉婉。
她冰涼的手像鐵鉗一樣死死抓住林婉婉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揪住她精心保養的長發,用力向后一拽!
“啊——?。?!”
劇烈的疼痛讓林婉婉發出凄厲的慘叫。
林婉婉拼命想掰開許知梨的手,許知梨反而拽得更狠。林婉婉疼得再次慘叫起來。
許知梨彎下腰,湊近那張因痛苦和恐懼而扭曲的臉,聲音很輕,但眼神冰冷刺骨。
“搶我工作的時候,爽嗎?”
她猛地發力,手腕一擰一拽!
“嗤啦——!”
一大把帶著血絲的頭皮和頭發,硬生生被扯了下來!
林婉婉的慘叫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氣聲。
她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絕望地向張久美伸出手哭喊。
“媽!媽!殺了她!殺了這個瘋子!我的頭……我的頭發……啊,好痛!媽,救救我,嗚嗚嗚……”
林婉婉眼淚止不住求救張久美。
血珠從她滲血的禿頭皮上滑落,滴在水泥地上,染開一小片暗紅。
許知梨厭惡地甩了甩手上黏糊糊的頭發,像是要甩掉臟東西。
她抬起腳,用破舊的鞋尖隨意地碾過地上那綹帶血的頭發,嘴角掛著讓人害怕的輕蔑笑容。
“你算什么東西,想背后偷襲我?你還差得遠。不然——”
她目光緩緩掃過林家一張張慘白的臉,最后停在林進國那張因驚怒而抽搐的老臉上,聲音突然拔高,變得尖銳刺耳。
“不然,我就讓整個機械廠都聽聽,咱們‘德高望重’的林進國林技術員,是怎么和情婦張招娣一起,把廠里那批報廢的‘紅星牌’軸承,當正品倒賣出去,自己把錢吞了的!那筆錢,夠你們全家吃槍子兒了吧?”
這句話像炸雷一樣!
林進國渾身一震,臉色瞬間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張久美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她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指甲都掐進肉里,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看許知梨的眼神像見了鬼一樣恐懼。
林進國猛然聽到許知梨話語,他心里驚駭:她怎么知道?她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那批軸承……那是要命的事啊!
林婉婉嚇得連哭都忘了,捂著流血的頭皮,驚恐地看看她爸,又看看許知梨,巨大的恐懼讓她渾身抖得像篩糠,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陸家豪感覺像掉進了冰窟,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岳父他們……
他扶正眼鏡框看著許知梨,這個曾經對他百依百順的女孩,現在卻像個來報仇的惡鬼,渾身散發著瘋狂和毀滅的氣息。
他毫不懷疑,她真的會這么做!
林家完了,他好不容易攀上的關系……也要完了!
巨大的恐慌和一種扭曲的、被強烈吸引的顫栗感同時抓住他,讓他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許知梨很滿意這死一般的寂靜。
她甚至享受地深吸了一口空氣里的血腥味和恐懼的味道。
她抱著手臂,瘦小的身體卻像一把出鞘的刀,穩穩地站在那里,看著林家人像待宰的羔羊一樣丑態百出。
當初撕碎她人生的時候,想過有今天嗎?
這場游戲,她說了算。
許知梨的目光牢牢盯在林進國灰敗的臉上,手指慢悠悠地繞著鬢角一縷頭發打轉,聲音拖得長長的,又輕又慢,卻像毒蛇爬過。
“老頭,兩千塊錢,揣熱乎了?該吐出來了?!?p> 她忽然向前輕盈地踏出一步,鞋跟敲在地上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再磨蹭一秒——”
她故意停住,看著林進國因極度恐懼而猛然收縮的瞳孔,才從牙縫里擠出帶著冰碴的笑。
“我就去保衛科‘自首’,順便聊聊那批軸承是怎么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報廢,又怎么‘剛好’流到張久美弟弟開的修理鋪的?哦,對了?!?p>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笑容變得又天真又殘忍,“那塊‘瀘牌’手表,外公留給我的念想,你們也敢貪?正好,讓保衛科的同志也看看,林技術員是用什么‘定情信物’哄騙自家侄女的?”
林進國眼前發黑,太陽穴突突地跳,指甲深深掐進手心,幾乎要掐出血!軸承!睡侄女!這兩件事任何一件捅出去,他都得完蛋!
這丫頭……她不是人!她是惡鬼!
他所有的把柄都被她知道了,赤裸裸地暴露在她冰冷的注視下,巨大的恐懼和無力感讓他快崩潰了。
“你……你……”
他喉嚨里發出破風箱一樣的聲音,想吼,出來的卻只是氣音,“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全家!”
許知梨歪了歪頭,臉上那點天真的殘忍瞬間消失,只剩下純粹的冰冷惡意。
“逼死?林技術員言重了。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順便……”她環視一圈瑟瑟發抖的林家人,紅唇吐出惡毒的字眼,“……讓你們也嘗嘗,被人踩在爛泥里的滋味。”
她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踩在散落的頭發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在地上的林婉婉和搖搖欲墜的林進國,聲音不高,卻帶著斷絕一切希望的狠勁。
“錢,表,還有——”
她頓了頓,清清楚楚地扔出最后的炸彈,“斷親書。從今以后我林知梨跟你們林家,一刀兩斷,再無關系!簽了它,我拿著錢和表馬上滾蛋,下鄉插隊,永遠不回城。不簽……”
她沒說完,只是發出一串低低的、神經質的笑聲,那笑聲在壓抑的空氣里回蕩,比任何威脅都更讓人毛骨悚然。
她的目光掃過林進國瞬間煞白的臉,張久美絕望的眼神,林婉婉因恐懼而失禁的狼狽樣子,最后落在陸家豪那張寫滿驚駭和復雜欲望的臉上。
許知梨的嘴角咧開一個近乎瘋狂的弧度,眼里像燒著毀滅一切的火。
“明天日落前,我要看到所有東西,一樣不少,擺在我面前。否則,你們就等著聽機械廠的大喇叭,循環廣播你們林家的‘光榮事跡’吧!記住?!?p> 她一字一頓,像在下判決,“我,耐心有限?!?p> 她說完,再不看任何人一眼,轉身,踩著滿地的狼藉和無聲的恐懼,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個纖細卻挺直的背影,散發著森然的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