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她是孤不要了的!
徐清寧眼前發黑,才緩過神來,就被太子猛不丁這句話一箭穿了心,刺得她心口鮮血淋漓。
幾乎整個都怔住了。
一雙淚目猛的看向太子,死攥著長指不讓自己失態。
不要了的!
這四個字不斷的在腦海里徘徊起來,她當真沒想到太子竟會當著大家的面說出這樣折辱她的話。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
不用傳出皇宮,就內宮里的人只怕又要嘲諷她大半個月。
“臣不嫌棄。”
唐松硯看著她的臉蛋瞬間白得幾近透明,身子搖搖欲墜,急忙上前一步攔在徐清寧的面前。
太子的眼神陰鷙。
唐松硯其實被壓得心口發緊,但卻一步也沒退開。
“殿下,據臣所知,您和徐姑娘的親事是徐姑娘退的,應該不存在殿下不要這種可能,當年諸王爭奪太子之位,很多事情撲塑迷離,徐姑娘必定有她的無奈。”
也正是因為爭奪之戰已經你死我活,勢必要在那個時候出結果,所以很多事情發生之后,皇上甚至都沒有細查就先發落。
包括四殿下。
流言說徐清寧真心喜歡的是他,為了他刻意利用婚事牽制二殿下,為的就是推四殿下上位。
甚至還有流言說。
待徐大將軍回來,就會立即聯合四殿下舉兵逼宮。
皇上也是沒有細查就把四殿下廢了,然后囚禁在王府永世不得外出。
世人都嘲諷徐府滿門戰敗,全部陣亡都是活該,徐清寧如今被太子殿下抓來做階下囚日日折磨也是活該。
可唯獨唐松硯說她有苦衷!
眼淚奪眶而出。
徐清寧傷意滿滿,身子卻挺得筆直。
長睫染著晶瑩,看向唐松硯的時候,她眼里有絲感激,真沒想到唐氏竟然還能出這樣鐘靈秀敏的公子。
一旁的唐映雪咬著唇,心急如焚。
這位二哥哥平時平時沉默寡言,沒想到今天竟敢和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對上。
可要對上就算了,為什么不說她進宮的事情,而是要替徐清寧鳴不平?
唐夫人對唐映雪進不進宮的事倒不是很在意,她的女兒死了,便宜了這些侄女,反正也不是只有一個侄女,哪個進宮都一樣,但是對于兒子方才的頂撞,她卻是十分滿意的。
她唐家于皇室有大恩,就該是這樣囂張的,是太子不懂事,不懂進退而已。
唐家上下一直都覺得,他們四大世家才是這皇宮真正的主子,特別是她唐氏一族。
靈月公主的臉也冷了下來,看向徐清寧的時候眼里的厭惡更甚,真是狐貍精,這才多久,就又把唐松硯給迷住了。
綰桅說得對,她就是個惹事精,有她在,誰都不會安生。
這樣的人,留著就是一個禍害!
“你倒是……對孤的事情知道得挺多。”
太子上前一步,逼近唐松硯,唐松硯心頭一沉,頂著威壓,垂下眼簾作揖。
“當時到處都在傳,說書先生都講了整整一個月。”
這話滴水漏,也是事實。
唐松硯被太子盯著,只感覺自己的身上隨時要著火似的,可他依然穩著身形,不見慌亂。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出錯,一旦讓太子殿下懷疑唐氏一直在盯著皇室的動靜,疑心四起,事情可就麻煩了。
“你呢?”
太子越過唐松硯,看向唐松觀身后的徐清寧。
“你愿意嫁進唐氏?”
他的眼神過于霸道,犀利得讓人無處可逃,好像在告訴徐清寧,讓她小心作答,否則教坊司的親人可就要少一個了。
徐清寧一下子就明白太子眼里的警告,背脊驚出一身冷汗。
她是打算借唐氏的手離開東宮,可這些事情都必須是在家人無恙的情形下進行,否則她也不會被壓制得三年都不敢有一點明面上的動靜。
唐松硯轉身,看著徐清寧,眼中有絲期待和溫雅,徐清寧看了他一眼,才施禮答話。
“回殿下,我如今身份低微,恐怕是沒資格嫁進唐氏。”
說著。
她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輕輕磕了下去。
“多謝娘娘好意,清寧怕是無福了。”
皇后娘娘和唐夫人原本將事情板上定釘,也知徐清寧無從反抗,可事情突然發生這種變故,饒是深藏不露的皇后娘娘,眼底也翻涌起了怒意,就更別說一向高調的唐夫人。
靈月公主見徐清寧竟敢違抗皇命,沖上前指著徐清寧斥道。
“徐清寧,你當真是個不要臉的,當初的婚可是你自己退的,退了你就該遠遠的躲著,如今卻賴在東宮趕都趕不走,側妃庶妃馬上就要進宮,你故意在這里攪和,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公主,我留在東宮實在是……”
被她一再的誤解,徐清寧想試著解釋一二,可話還沒有說完,肩膀就被鉗得狠狠一痛,抬頭就發現自己被太子一下子提了起來。
“罷了,這件事情以后再議。”
太子言語霸道,不容置疑,說著他轉頭看向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琴姑姑。
“送唐夫人出宮。”
琴姑姑飛快轉動眸子看向皇后娘娘,見娘娘沒有說話,這才走出來與唐夫人施禮。
唐夫人此刻是氣得胸脯起伏不定,她自信滿滿的帶著兒女們進宮,為的就是給他們博一個最好的出路。
結果太子一句話就否了唐映雪,又一句話毀了她兒子的婚事。
好。
這兩樣都算了。
可太子一點臉面都不給她,讓她在皇后娘娘面前生生矮了一截,令她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
她的夫君唐侯爺說徐家軍雖然死了一大半,但若是能借徐清寧的手把余下的七八萬人再聚集起來,那就有可能把這些兵力都握在唐氏的手上。
有了這支力量。
以后唐氏做什么都穩當,所以要她務必把徐清寧和唐松硯的婚事敲定。
樁樁件件都搞砸了,她回去要怎么交代?
“太子殿下……”
唐夫人心中懊惱方才不該那樣倨傲,可又不甘心,是以語氣變得越發冷硬。
“當年您周旋之時,唐氏可是拿了二十萬兩白銀幫過您的,如今不過是一個側妃之位,一個罪臣之女,殿下也不能滿足了臣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