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賈府日常見人情?怡紅院外窺性情
榮國府,表面上呈現出一片繁華熱鬧之象,可誰能想到,這繁華之下實則暗流涌動,危機四伏。那怡紅院,宛如一顆璀璨卻又復雜的明珠,散發著獨特的光芒,其中藏著無數的故事與糾葛,等待著人們去探尋。
此前,春燕在府中花園里走著走著,不慎被松動的石頭絆倒。這一跤摔得可不輕,膝蓋和手肘擦破了皮,鮮血直流,疼得她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而在這混亂之中,蕓香展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沉穩。她當機立斷,迅速讓其他丫鬟去請府中大夫,自己則趕忙從附近屋子找來干凈的布。只見她輕柔而嫻熟地為春燕包扎傷口,盡力減輕她的痛苦。這一幕,恰好被榮國府有地位的管事嬤嬤賴大娘看見了。賴大娘向來就看重做事機靈、沉穩可靠的丫鬟,見蕓香表現如此出色,便做出決定:將她調到怡紅院外書房做事。
這書房,看似普通,實則規矩繁多。它可是寶玉讀書、會友的地方,里面擺滿了珍貴的書籍、字畫和文房四寶。每樣物品都有特定的擺放位置和保管要求,稍有不慎便會觸規。就比如說,擦拭書桌要用專門的柔軟布料,不能留下一絲灰塵;整理書籍要按分類順序擺放整齊,不能有絲毫錯亂。要是碰倒了桌上的筆墨或者弄亂了書籍順序,那可定會招來嚴厲的責罵,誰能擔待得起呢?
清晨,陽光如細碎的金子般灑在怡紅院,為庭院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蕓香像往常一樣,早起洗漱后,提著銅壺去倒殘茶。那銅壺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壺身精美的花紋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她邁著輕盈又小心翼翼的步伐路過寶玉的臥房,房內突然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尖銳而清晰,一下子就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蕓香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仔細一聽,原來是晴雯與寶玉吵得不可開交。晴雯聲音清脆且帶著幾分潑辣,她雙手叉腰,柳眉倒豎,滿臉都是不滿與憤怒,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把寶玉看穿。她心直口快、性格直率,藏不住話。在她看來,小小的瑪瑙碟子不過是個普通物件,不值得寶玉如此在意。于是,她大聲說道:“瑪瑙碟子算啥,值得這么上心!”
寶玉滿心委屈,皺著眉頭,眼神中透露出無奈與苦惱。他輕聲辯解道:“這是北靜王送的,林妹妹喜歡,我想給她送櫻桃呢。”原來,瑪瑙碟子是北靜王送的禮物。北靜王欣賞寶玉的才華氣質,常與他交往,送這個碟子以表喜愛。寶玉心系林黛玉,知道她愛吃櫻桃,便想用這精美碟子裝櫻桃送給她,博她歡心,這心思,又有誰能懂呢?
這時,一直沉默的黛玉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譏誚。她微微側身,用手帕掩嘴,眼神中透露出幽怨:“寶哥哥又搜羅啥玩意兒,我可消受不起。”黛玉心思細膩敏感,表面上不在意,內心卻十分在意寶玉的舉動。看到寶玉看重這個碟子且要送給自己,她心中既歡喜又酸澀。歡喜的是寶玉心里有她,酸澀的是自己在府中寄人籬下,不敢輕易接受這份心意。
寶玉更加無奈了,暗自嘆息:“她又跟我置氣,我明明想著她呢。”他深知黛玉的脾氣,知道她是故意說氣話。心里著急,卻不知如何解釋,只能默默委屈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眼神迷茫而無助。
蕓香躲在廊柱后,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那廊柱的紅漆有些斑駁,刻著歲月的烙印。她透過廊柱的縫隙,隱約看到房內的情景,心中不禁感慨:這些平日在書中、傳聞里的公子小姐,也有自己的煩惱和無奈。他們不再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符號,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他們的喜怒哀樂,如一場精彩而復雜的戲劇,在這小小的臥房里不斷上演。
午后,陽光溫暖而慵懶,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寶釵邁著優雅的步伐,手持精致的小盒子來到寶玉住處。她身著淡粉色衣裳,上面繡著細膩的花紋,頭上的珠翠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她輕輕走進房間,面帶溫柔的笑容對寶玉說:“寶兄弟,這參片能補氣。”寶釵心思縝密、體貼入微,知道寶玉讀書勞神,身體可能虛弱,便特意準備了上好的參片。這些參片是從名貴的人參中精心挑選出來的,色澤金黃,質地溫潤,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然而,寶玉的心思早已飄遠。他坐在椅子上,眼神茫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緒還停留在早上與黛玉的爭吵中,想著黛玉譏誚的話語和幽怨的眼神,滿心都是擔憂與牽掛。他無心理會寶釵的參片,只是機械地點點頭,敷衍道“謝謝”。
看到這一幕,蕓香站在一旁,不禁感嘆:人心是多么復雜啊!寶玉多情而迷茫,如迷霧般難以捉摸。他對黛玉深情熱烈,卻常因小事產生誤會和矛盾。黛玉敏感得像脆弱的玻璃,容易受到傷害,每句話、每個眼神都飽含著豐富的情感與復雜的心思。晴雯直率得如鋒利的刀子,雖有時傷人,卻讓人感受到她的真誠與坦率。人性的多面性,就在這小小的房間里展現得淋漓盡致。
傍晚,夕陽的余暉將天空染成了絢爛的橙紅色,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賈環帶著幾個小廝大搖大擺地來到怡紅院,稱要借錘子。賈環是賈政的庶子,在府中地位尷尬。他嫉妒怨恨備受寵愛的寶玉,身著深色衣裳,臉色陰沉,眼神兇狠。
他向怡紅院的婆子借錘子,婆子們了解賈環的品行,擔心他借錘子惹事,便委婉地拒絕了,稱錘子已被借走。賈環頓時漲紅了臉,覺得被小小婆子拒絕是極大的羞辱。他憤怒地大罵:“眼里沒我這個主子!”雙手握拳,身體微顫,臉部肌肉因憤怒而扭曲。他心中的怨懟如火山噴發:“憑什么寶玉啥都有,我只能用剩下的!”在府中,寶玉眾星捧月,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而賈環雖為賈政之子,卻處處受冷落和歧視。積累已久的怨恨,借此機會爆發了。
蕓香默默看著這一切,心中不忍。她從懷里掏出早上在花園撿到的色澤紅潤、散發著淡淡果香的梅子,示意旁邊的小丫鬟將梅子遞給賈環。小丫鬟會意,小心翼翼地走到賈環面前遞上梅子。賈環看到梅子,怒火消了幾分。他接過梅子聞了聞,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他看了看蕓香,雖未說話,眼神中卻流露出感激。
目睹此景,蕓香望著賈環,感慨萬千。榮國府中,每個人的欲望、不滿和無奈交織在一起,如一團亂麻,難以理清。這些情緒繪就了一幅復雜而生動的人性畫卷。她不知賈府未來還會發生何事,未來如迷霧般,讓她充滿了擔憂與恐懼。
在規矩森嚴的怡紅院外,蕓香每日聽聞各種聲音,有歡聲笑語,有爭吵打罵,有無奈嘆息。每種聲音都代表著一個人的故事與情感,她如同無聲的傾聽者,默默記錄著一切。她也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不知在府中還會遭遇何事,命運將何去何從。她只能在喧囂的世界中靜靜等待,等待未知的故事繼續上演。她站在院子里,微風輕拂著她的發絲,眼神中透露出迷茫與期待,仿佛在尋找未來的方向,這未來,究竟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