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平層
雷電奔走,烏云消散,煉器峰頂艷陽高照。
眾人苦苦等了半個時辰,仍不見甘霖雨露降下,黑漆漆的山頭無一不告訴世人,雷劫渡了,但沒渡過去。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走該留。
“讓讓,快讓讓!”陸安和擠出人群,跑到崔崢身旁,一把扶住他,將一顆補靈丹塞他嘴里,“我說兄弟,你怎么搞的?”
崔崢強忍著體內(nèi)亂竄的雷電,眉頭緊促,“不——”,話還沒說完,就噴出一口濃煙,臉?biāo)查g黑了。
他此刻臉本就被劈的焦黑,陸安和壓根沒看出來:“不怎么?”
崔崢頓了下,不想說話。
“安和,趕緊帶崔崢去他洞府療傷?!贝拮谥魉朴兴?,一個瞬移便消失在人群前。
“宗主,且慢,這毀壞山頭的費用煩勞您結(jié)一下?!逼铋L老人未到聲音先到。
眾人目光‘唰‘’的一下齊齊變亮,哎喲,多寶真君來了!
陸安和眼睛瞠得溜圓,扶起崔崢就跑。
祁長老余光瞟了一眼,有些肉疼,蚊子再小也是肉,大的小的他都不想放過。不過他很快就有了決斷,轉(zhuǎn)身朝宗主所在的望仙峰移去。
……
這邊崔崢被送回藏劍峰,立馬閉關(guān)。
等周圍徹底安靜下來,阮葳小心翼翼睜開眼。
呵!她呼吸一滯,她的靈魂依舊碎成很多碧綠色小光點,漂浮在四周。
別看剛剛那么混亂,該捕捉到的信息她一點都落下。
眼前這灰蒙蒙的殼子實則是把劍的內(nèi)置空間,差不多五平米,而她,是這把劍的劍靈,外面被雷劈的那位是劍的主人。
阮葳感受了下,覺得自己不大會消散,便打量起眼前這空間來。不知因何緣故,一個密閉的空間不是黑漆漆的,而是整體呈灰色狀態(tài),給人一種荒蕪孤獨的感覺。
當(dāng)然不包括她,這可是妥妥的毛坯房啊!雖然沒門沒窗,但視線一點不受影響。
面積小點,可她也小啊,即便把靈魂粘起來,也頂多拳頭大小,這個空間妥妥的大平層。
想想在京市買個大平層多少錢?哎喲,她這可是免費的,免費的,誰懂???
比起被雷劈還附贈了房子,阮葳對于有無身體倒不那么執(zhí)著。她自小親緣淺薄,日子過得庸庸碌碌,對原來的世界并未有太多留戀,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和那個世界格格不入。
如今還有意識、清晰感知周圍一切,已是最大的幸運。
阮葳抑制住激動的心情,琢磨著以后怎么裝飾她的大平層,突然,空間泛起了赤色的霧氣。
毒氣?
咦,聞著還怪香的。阮葳試探性地吸了一口,嗚嗚嗚,這太好吃了!味道甜滋滋的,吃完暖乎乎的,很舒服,就是吧,有點越吃越餓的感覺。
她猛吸了幾口,暗示自己克制,至少搞清這霧氣來歷。但隨著殼子里的霧氣越來越濃,靈魂深處的饑餓瞬間沖破桎梏,一個深吸氣,募的抽走殼子里所有的霧氣。
哎哎,阮葳有些懵,又有些被自己驚到,她這么厲害的嗎?
……
外面,正療傷的崔崢猛地吐了血。
他剛運轉(zhuǎn)功法修煉出些許靈氣,還沒來得及療傷,丹田的靈氣一下就被抽干。感覺自己境界有些不穩(wěn),隱隱有倒退之意,他急忙給自己塞了顆療傷丹,繼續(xù)運轉(zhuǎn)功法。
一周天后,靈氣并未被抽干,崔崢?biāo)闪丝跉?。他哪知自己的劍靈所圖更大。
阮葳消化完霧氣驚喜地發(fā)現(xiàn),漂浮在四周的小光點正快速聚集,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圓球,雖然松松散散的,但到底算一個整體了,不是嗎?
原來這霧氣竟可以幫她凝聚靈魂!
她想繼續(xù)吸取霧氣,凝實一下靈魂,恰好空間里又出現(xiàn)霧氣,吸了兩口發(fā)現(xiàn)作用不大,準(zhǔn)備攢一攢一次性吸了。
“噗……”崔崢外面一口接一口的吐血。
阮葳里面一口接一口吸得歡暢。
“嗝~”阮葳不自覺得打了個飽嗝,舒服得瞇起眼,想睡覺……突然耳邊響起蜂鳴聲,緊接著她像顆彈力球在劍殼子瘋狂彈起來,一陣頭暈眼花,剛湊合粘好的小光點又散落開來。
……白干了!
阮葳暴躁地低咒一聲,昏昏沉沉睡去。
崔崢把靈劍逼出丹田,用靈氣固定在洞府上空,猶豫了下,又用縛靈繩將其捆住,這才放心療傷。
……
昏睡中的阮葳似有所感,猛地睜眼,一顆碩大的腦袋正繞著她轉(zhuǎn)圈,她下意識抬起劍柄就要去敲,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劍身被一根泛著銀色光澤的繩子綁著,先是恍然,后而反應(yīng)過來,有人把她給綁了,誰干的?
這時大腦袋的聲音響起:“生—機—劍!喲,你這把劍竟然有名字?你刻的?”
崔崢搖頭:“不是,神賜的?!?p> 陸安和倒吸了口氣,“難怪會引來雷劫,不過怎么是把法器?”
“這還用問,”周郡嗤笑道,“雷劫渡失敗,降級了唄。連帶主人都跟著降級,這般無用,干脆回爐重造吧。”
嘿,阮葳瞪圓眼睛,這大腦袋誰呀,跟他有仇嗎,上來就要殺她!
阮葳怒了,劍身泛起一圈圈綠光。
崔崢識海忽的晃動了下,他下意識收回縛靈繩,只聽“嘭!”的一聲,周郡額頭肉眼可見地起了個鼓包,綠色長劍人性化地點了點劍柄,飛回崔崢身后。
周郡傻愣在原地,半響道:“生劍……靈了?”
崔崢:“感應(yīng)不到,應(yīng)該生了些許靈性。”
周郡蹙眉:“試過了嗎?攻擊力如何?這種渡劫失敗的靈器很難成長起來,不過是生了些許靈性,熔了也不可惜。”
臥槽!這是啥人了?她是本命劍,本命劍……
得上天垂憐,送給她一個嘴替,陸安和不贊同道:“這是本命劍,哪有說熔就熔的。劍修一生只修一劍,這和背棄道統(tǒng)有何區(qū)別?”
哇,好人呢!阮葳感動得淚眼汪汪,她自己腦補的,別指望一個四分五裂的光球能做出這么生動的表情。
對了,這人叫什么來著,安和,好像那位宗主就這么叫的。
周郡聞聲嗤笑:“你問他這是本命劍嗎?”
不是嗎?陸安和不可思議地看向崔崢,崔崢也沒瞞著他,“我用本命契約結(jié)的,現(xiàn)在變主仆契約了?!?p> “臥槽!”陸安和這次真驚了,契約還能降級的嗎?
主仆契約是最低等的契約,雖約束性強,但也是最不堅固的一種契。仆可判主,主可隨意處置仆,最后頂多損失幾滴心頭血。如果真結(jié)的是主仆契約,那確實算不上本命劍。
陸安和輕飄飄來了一句:“既然不是本命劍,那熔就熔了吧?!?p> 阮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