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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禮大概是被我的態度氣到了。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情緒激動地扯到了傷口。
一聲悶哼從他嘴里溢出,他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我只是冷眼旁觀。
上一世,他但凡皺一下眉頭,我都會心疼不已。
現在,我只覺得痛快。
他捂著頭,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沈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若曦的運氣是你給的。”
“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讓我高看你一眼?”
“我告訴你,你的錦鯉運氣,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
他宣稱著,好像是在施舍我一樣。
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是嗎?那正好。”
我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
就在這時,傅若曦推門而入。
“哥哥!”
她看到傅衍禮痛苦的樣子,立刻撲了過去。
“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她轉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姐姐,你為什么要氣哥哥?他都受傷了!”
她開始表演她那套擔心兄長、純潔無辜的戲碼。
我看著她虛偽的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想起前世。
傅若曦也曾在我面前,不止一次地炫耀。
“姐姐,你知道嗎?我從小運氣就特別好。”
“抽獎總能中頭等,考試前拜一拜,總能超常發揮。”
“衍禮哥哥說,我才是他的幸運星呢。”
她當時那副天真又得意的樣子,和現在如出一轍。
可我后來才知道,她所謂的幸運,不過是踩著別人的血肉。
前世她死后,我整理她的遺物,發現了一本日記。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
她去酒吧,根本不是因為傷心買醉。
而是去見她早就勾搭上的小混混。
他們計劃私奔。
結果在路上,因為小混混酒駕,出了車禍,兩人當場死亡。
而這一切,都被傅衍禮歸咎到了我的頭上。
只因為那天,是我嫁給了他。
只因為我,奪走了本該屬于傅若曦的“傅太太”的身份。
所以,他恨我入骨。
甚至在我分娩最痛苦無助的時候,選擇那樣殘忍的方式報復我。
被吊在直升機上,是什么感覺?
是刺骨的寒風,瘋狂地灌進身體。
是五臟六腑都被撕扯的劇痛。
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墜向深淵的極致恐懼。
那份痛,那份恨,已經刻進了我的骨子里。
我看著眼前還在演戲的傅若曦,和那個滿眼恨意看著我的傅衍禮。
滔天的恨意,再也壓抑不住。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
在傅衍禮和傅若曦震驚的目光中,將滿滿一杯水,狠狠潑在了那份訂婚協議上。
“傅衍禮!”
我指著那份被水浸透的協議,一個字一個字地吼道。
“你自己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上面簽的名字,到底是誰!”
水漬迅速暈開。
紙張上的墨跡,變得模糊不清。
傅衍禮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傅若曦也尖叫起來。
“姐姐,你瘋了!”
協議上的墨水暈開了。
“傅若曦”三個字變得模糊。
傅衍禮更加堅信,是我在搞鬼。
他雙眼通紅,一把揮開傅若曦,指著我怒吼。
“沈淺!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