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宣王殿下果然是富貴身子
謝晏垂在身側的手指用力捏緊,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他昨晚也想了一夜。
答案既要合乎情理,還要解釋為什么笙笙的四個哥哥逼問他的時候,他始終避而不答。
謝晏深吸口氣,緩緩道:“那日在行宮,我意外發現一個秘密。”
“惠貴妃的貼身宮女有孕,孩子似乎是謝淮夜的。”
阮云笙蹙眉,“還有這種事?”
阮云箔也十分驚訝,“這么隱秘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確定孩子是端王的?”
謝晏輕咳一聲,“我意外見到那名宮女和謝淮夜糾纏,隨后,宮女被惠貴妃的心腹嬤嬤拖走滅口。”
他看向阮云笙,“我覺得這件事,郡主不該被蒙在鼓里。”
阮云笙疑惑,“那你直接在信上告訴我不就行了?怎么還用繞那么大一個圈子?”
謝晏解釋,“因為我不確定郡主對這件事情的反應,事關端王的名聲,萬一郡主不希望這件事傳出去,那么知道的人肯定越少越好。”
阮云箔接話:“不對啊。笙笙墜湖后,我們幾兄弟逼問你單獨約笙笙的理由,你當時為何不肯說?”
謝晏再次咳了幾聲,“背后說人是非終究不光彩,所以我……不太好說。”
阮云笙沒說信不信,只是眼眸微瞇打量著謝晏。
謝晏和她同歲,他被父親帶回侯府后,和她一起由府里的先生教導念書。
先生年紀大了,午后犯困會睡覺。
她就想趁機溜去后花園玩兒,但謝晏每次都會向先生告狀!
她嘗試過用好吃的、好玩的賄賂謝晏,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謝晏那個小古板根本收買不了。
就連她讓知書幫她抄寫先生布置的課業,也會被謝晏拆穿!
不過她也沒讓謝晏好過!
她背著先生和哥哥們,把謝晏當馬騎,逼他學狗叫,甚至逼他喊過自己主人,每次都把謝晏這個小古板羞辱的面紅耳赤。
不過,這都是十歲以前的事情了。
后來再大一些,侯府也裝不下她。盛京繁華,即使算到了晚上也很熱鬧。
幾個哥哥擔心她的安全,不許她晚上單獨出去,但她忍不住。
結果每次喬裝打扮后想趁夜偷溜出去,謝晏就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侯府各個出口,冷著臉讓她回月華院睡覺。
大晚上的,睡什么覺睡覺!
他以為人人都像他那么無欲無求,小小年紀活得像苦行僧嗎?
反正謝晏跟她作對的事情,數都數不清!
墜湖時,她確實以為謝晏害她,但那時她即將成為謝晏的皇嫂,按照謝晏的性格,應該不至于對她下那種死手。
但因為他那封信,她差點真的死在湖底,此事依然是謝晏的錯!
阮云箔對謝晏的話也是半信半疑,“事情過去五年,那名宮女也已經被滅口,你就算胡編亂造,也是死無對證。”
謝晏止住咳嗽,道:“有證據。當初那名宮女私下求太醫要過打胎藥,太醫雖然已經告老還鄉,但我知道他的行蹤。”
“郡主和三公子若不相信,我可以將人帶回盛京,你們一問便知。”
阮云笙撇嘴,“說不定太醫被你提前收買了呢?”
謝晏沒有繼續為自己辯解,反而啞聲道:“確實有這個可能。無論如何,郡主當初墜湖都是我的過失,郡主今日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阮云笙看他兩眼,“這件事我自會調查。我再問你,我大哥被貶一事,跟你有沒有關系?”
謝晏正色道:“大公子被貶一事,確實跟我無關。”
阮云箔不以為然,嘟囔道:“即便是你動的手腳,你也不會承認。”
謝晏道:“其實,陛下御賜侯府的寶物‘日月同輝玉璧’丟失后,我一直派人追查寶物的下落,最近剛好有些眉目。”
阮云笙立即道:“此話當真?”
謝晏頷首,剛要開口,前廳突然卷進一陣冷風。
他猛地低咳起來,喉結在衣領下滾動,連肩膀都微微發顫。
等謝晏終于止住咳嗽,阮云笙忍不住問,“你這到底得了什么病?”
話本上只說謝晏有病,但沒有細說原因,就連盛京眾人也只知宣王身體不好,一直在找寒香緋云草當藥引。
寒影站在謝晏身后,聽阮云笙問話,立即想開口為自家王爺解釋。
謝晏卻微微抬手,制止了寒影。
他輕描淡寫道:“之前偶感風寒一直沒有痊愈,小病拖成了大病,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阮云箔冷哼一聲,語調譏諷:“宣王殿下果然是富貴身子,一點風寒也能拖成這樣。”
謝晏苦笑,繼續之前的話題:“暗衛回稟,半個月前,有人曾在地下黑市見過‘日月同輝玉璧’,但不確定真偽,我會讓暗衛繼續追查。”
阮云箔將灑金折扇“啪”地拍在掌心,激動道:“如果尋回‘日月同輝玉璧’,就能證明大哥是被人陷害的,到時候大不敬的罪名不攻自破,大哥應該就可以回京了!”
阮云笙也看向謝晏,“如果你真能提供確切線索,我可以將寒香緋云草作為獎……”
“獎勵”兩個字剛要說出來,阮云笙察覺這個詞不太妥當,尤其還當著三哥的面兒,于是改口道:“作為報酬,送給你。”
謝晏微微一怔,隨即心頭狂喜!
笙笙竟然真的是因為他,才拿走寒香緋云草!
雖然只是作為交換條件,但笙笙能惦記他一分一毫,哪怕是利用他,也是他天大的榮幸!
阮云箔在一旁潑冷水,“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如果我發現你在撒謊,那么我就算把那個草拿去喂豬喂狗,都不會給你!”
謝晏頷首,“我明白。”
雖然他很想在笙笙身邊多留一會兒,但事情已經談完,他實在沒有留下的理由,只能起身告辭。
謝晏離開后,阮云箔看向妹妹,“笙笙,你覺得謝晏說的話,是真是假?”
他也一直派人尋找‘日月同輝玉璧’,結果卻一無所獲。
阮云笙道,“確實不能聽信謝晏的一面之詞,我們自己也要想辦法調查。”
她失蹤五年忽然回來,此事還應進宮向太后稟報。
阮云笙吩咐知書將她的名帖送去宮中,阮云箔道:“笙笙,你先忙著,三哥出門一趟。”
阮云笙眸光微動,“三哥是要去找白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