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煌娛樂門口，空氣跟灌了鉛似的沉。蘇晚舉著那寒磣的紙元寶，手機鏡頭像釘子，死死焊在陳制片那張氣成紫茄子的胖臉上。圍觀群眾的手機閃光燈“咔咔”直閃，無聲的巴掌扇在他臉上。直播間彈幕瘋了：

　　【暴躁債主】：打啊！陳老賴慫了！臉都憋成豬肝了！

　　【吃瓜猹王】：哈哈哈哈主播威武！坐等陳老賴尿褲子！

　　【古影戰神（律所版）】：主播！咬死債務！他提誹謗是放屁！錄像在手，天下你有！他敢動，立刻躺平喊救命！

　　【樂子人】：（錄屏鍵按得冒煙）

　　【煙雨蒙蒙】：看他表演。（冷得掉冰渣）

　　【新進猹后】：臥槽！真人PK直播！值回網費！關注！火箭刷起！

　　【路人乙】：啤酒*10走起！（哥們就好這口！）

　　“告我？行啊！”蘇晚嗓子嚎劈了，沙啞卻更帶刺兒，“陳金彪！你他媽是爺們兒就現在！當著警察叔叔，當著幾萬老鐵！給大伙兒說道說道！那坑死爹的合同是不是你親手挖的坑？封殺我的陰招是不是你使的壞？欠老子八百萬是不是你腆著臉當老賴！讓大家伙兒評評，哪個王八羔子該蹲號子！”

　　她往前硬頂一步，身上那破爛戰袍的亮片晃得人眼花，愣是走出了股“老娘跟你拼了”的狠勁兒。“八百萬！少個子兒都不行！今兒不給個響兒，我蘇晚就在這兒安營扎寨！二十四小時直播討債！讓全星河都看看你這老賴皮有多臟！”

　　“你…你血口噴人！”陳制片渾身抖得像篩糠，手指頭亂戳。他扭頭沖被擠在外圍的保安噴唾沫：“都他媽死了？！給老子把這瘋婆娘叉出去！報警！快！告她鬧事！告她敲詐！”

　　“報啊！”蘇晚嗤笑，鏡頭懟向滿頭汗的保安，“家人們瞅好！我站的是公共地兒！花壇邊兒！討我的血汗錢！天經地義！一沒堵門，二沒砸窗，三沒罵他祖宗（頂多大實話）！犯哪條了？”她脖子一梗，聲更高，“倒是你陳大賴！欠錢不還當大爺，封殺堵路斷人活，還他媽放話讓老子牢底坐穿！警察來了正好！咱去局子，讓青天大老爺斷斷，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

　　這話跟小刀子似的，句句扎心窩。陳制片臉皮變色龍似的變，周圍嗡嗡聲全沖他去。他眼底兇光一閃，牙一咬，看樣子要硬來——

　　“嗚哇——嗚哇——”

　　催命符似的警笛撕破夜空。

　　警車來得賊快，“吱嘎”剎在門口。紅藍爆閃燈晃眼。

　　車門“哐”地彈開，下來倆警察，臉繃著。領頭的國字臉，眼神刀子似的掃過亂局，釘在花里胡哨的蘇晚和一臉屎色的陳制片身上。

　　“誰報的警？咋回事？”國字臉聲音不高，壓場。

　　“我！警察同志！”陳制片一秒變臉，擠出苦相，小跑上前，手指差點戳蘇晚臉上，“就她！蘇晚！您瞅瞅她穿這身！跑我公司門口搞直播！造謠誹謗！毀我星煌名聲！擾亂秩序！您可得做主！抓她！嚴辦！”

　　國字臉目光轉向蘇晚，帶著審視和“這又整啥幺蛾子”的無語。

　　蘇晚心口咚咚響，強壓著。鏡頭穩住對準警察，勒得變形的胸脯使勁一挺（差點噎著），聲音脆生：“警察同志，我叫蘇晚。沒鬧事，沒誹謗！討債！正經債！”她一指陳制片，“他！陳金彪！星煌制片！白紙黑字合同，欠我八百萬違約金！證據齊全！我找他八百回，屁用沒有，還封殺我！飯碗砸了！沒活路了才擱這兒要錢！直播間幾萬老鐵看著呢！我就要錢，說的句句實話！是他先威脅我坐穿牢底！請政府主持公道！要回血汗錢！”

　　語速快得像掃射，直指核心——欠錢不還！彈幕瞬間變聲援墻：

　　【暴躁債主】：在理！警察叔叔抓老賴！

　　【吃瓜猹王】：陳老賴倒打一耙！主播冤！

　　【古影戰神（律所版）】：支持！債務歸民事！誹謗他舉證！主播穩住！

　　【煙雨蒙蒙】：實話。（金主蓋章）

　　【樂子人】：（陳制片變臉GIF全網飛）#星煌老賴翻車現場#

　　【猹后】：高能！警察介入！板凳瓜子！

　　國字臉眉頭擰成疙瘩，煩這燙手山芋。轉向陳制片：“債務，有沒這回事？”

　　陳制片一噎，沒想到蘇晚這么硬，直捅心窩子。支吾：“這…合同有爭議…她這討債…”

　　“有爭議，上法院！”國字臉打斷，語氣加重，“但你們擱這兒吵，聚眾擾序，事實！你倆，跟我回所里！說清楚！”

　　**就這當口！**

　　蘇晚腦子里，“嗡”地一聲，那死沉的電子音跟抽風似的響，帶著電流雜音：

　　【滴！超高濃度情緒場（怒/臊/怕/看戲）鎖定！】

　　【宿主“討債人蘇晚”，風暴眼，契合“核彈話題”+“絕地反殺”！】

　　【特殊模塊：靈魂共振（初級）激活！】

　　【簡述：短時強化情緒感知，可抓取并“放大”鎖定目標最猛情緒，制造“共鳴”或“沖擊”。冷卻：24小時。】

　　【能量滿，是否啟動？目標：陳金彪（已鎖）。】

　　蘇晚瞳孔猛縮！靈魂共振？抓情緒？放大？沖擊？

　　電光火石！瞅著陳制片那強裝鎮定卻藏不住慌的死樣，一個瘋念頭竄起：這破系統給的玩意兒邪門，但…好像能歪打正著？

　　**干了！**

　　蘇晚心吼：啟動！目標陳金彪！把他骨子里那份“怕”揪出來！往死里拱！

　　【指令確認！靈魂共振啟動！目標：陳金彪。聚焦：恐慌（檢測…高濃度！）。放——！】

　　沒光影，但蘇晚瞬間覺得周圍聲音模糊了。所有感官，全他媽聚焦陳制片！一股濃烈的、帶著心虛汗臭味的恐慌，像冰水混著臟雪，劈頭蓋臉澆下，激得她自己一哆嗦。

　　她猛地抬頭，眼神淬了毒，死死剜住陳制片那張油臉。鉚足全身力氣，把“靈魂共振”抓來、又被自己怒火硬生生“放大”的恐慌，全灌進嗓子，吼出一聲能捅破天的質問：

　　“陳金彪——！！！”

　　聲浪帶著邪性穿透力，震得人耳膜疼。

　　“你他媽抬起頭！看著警察同志的眼！看著直播鏡頭的眼！看著周圍老少爺們兒的眼！大聲說！！”

　　她又逼一步，聲尖得像玻璃碴：

　　“那份坑死人的八百萬合同！是不是你陳金彪親手簽的名、按的手印？！”

　　“那白紙黑字挖的坑！是不是你拿來坑藝人的缺德玩意兒？！”

　　“你欠我蘇晚的血汗錢！到！底！認！不！認？！”

　　最后四字，嘶吼出來，字字帶血：

　　“你——到——底——在——怕——什——么——？！！”

　　被“靈魂共振”鎖死的陳制片，身體猛地一僵！像被高壓電打了！蘇晚那毒刀子似的眼，那句直插心窩的“你怕什么”，跟冰錐子似的，“噗嗤”捅穿了他強裝的殼！那份被無限放大的、源于鐵證和他自己屁股底下屎的深層恐慌，像洪水，“轟”地把他淹了！

　　“我…我…我…”陳制片胖臉“唰”地慘白，嘴唇哆嗦如觸電，眼神慌得沒處落，黃豆大汗“滋溜”冒出來。心口像被冰手攥死，巨大的恐懼讓他腦子空白。“認不認”在耳朵里炸響，那個“認”字幾乎要沖口而出！

　　倆警察多精，瞬間逮住這反常！這絕不是被罵的羞怒，是被人捅了肺管子的巨大恐慌！眼神一對，銳利如刀。

　　“陳先生？”國字臉聲沉下來，壓力如山。

　　“我…沒有…不是…那個…”陳制片徹底亂套，語無倫次，囂張氣焰屁都不剩，只剩一褲襠狼狽，下意識想縮，被后面人群堵死。

　　**直播間！炸！穿！了！**

　　陳制片那魂飛魄散的慫樣，所有人看得真真兒的！

　　【暴躁債主】：艸！！！主播神了！！！一句話干碎老賴！丫嚇破膽了！

　　【吃瓜猹王】：媽呀！陳老賴臉白得像吊死鬼！主播霸氣！核爆輸出！

　　【煙雨蒙蒙】：呵。（意味深長）

　　【樂子人】：（陳制片嚇尿表情包九宮格轟炸全網）#一句話嚇癱制片人#

　　【猹后】：臥槽！言出法隨？！主播開光了？！游艇刷起！【豪華游艇*1】

　　國字臉眉頭死擰，看看失魂落魄的陳制片，再看看穿得像笑話但眼神亮得瘆人、舉著手機的蘇晚。

　　“行了！都別杵這兒現眼了！”國字臉大手一揮，“你倆！現在！立刻！跟我回所里！把屁放干凈！其他人！散了！麻溜的！”

　　警笛再次凄厲嘶鳴，紅藍光冷酷地掃過星煌氣派的大門，掃過蘇晚那身滑稽的戰袍，也掃過陳制片那張慘白、汗濕、徹底垮掉的胖臉。

　　這場荒誕到姥姥家的討債大戲，以誰也沒料到的魔幻方式，戛然而止。派出所那盞明晃晃的燈，才是下一幕的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