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讓你盡興,成不成?
“怎么,楚如煙能趴你懷里,我站近點都不行?”
“那些衣服,楚如煙穿得,我就不行?”
沈語凝嘴角勾起明艷的笑容,眼中卻帶著譏誚:“裴將軍,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自己這身衣服,和楚如煙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吧?
楚如煙性格張揚,平日里最愛穿艷色的薄紗。而大禹國衣著不拘,女子尤其偏愛袒領內搭,所以楚的衣裙幾乎件件半露胸懷、格外旖旎。
但楚如煙體型偏瘦,身子還特別平。
于是乎,那些纏綿時興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并不顯山露水。
而反觀沈語凝,則大不相同:
她雖也身材纖細,但是曲線處卻尤為傲然。
平日里穿嚴嚴實實的營醫素袍倒也罷了,但只要領口略大一些,只要露出一絲絲潔白無瑕的肌膚,她那勾魂奪魄般的婀娜便會立馬呈現出來。
能瞬間勾人性命、引人遐想……
這一點裴硯舟是了解的!
他知道,自己明明心里恨她,卻還是屢屢被她的外表吸引。
他與她定親,不過是逢場作戲,不過是為死去的妹妹報仇。
卻也在此時,不由自主口干舌燥起來。
高大的男人,面頰泛紅,但他氣質凜然,不茍言笑……粗粗一看,那抹俊臉上的紅暈,反而像極了憤怒。
“沈語凝,你……你離我遠些。”
他氣息不穩,眸光微紅,看起來有些怕人。
沈語凝心中一痛,默默后退了一步,只以為對方厭煩了她。
“裴硯舟,你如果現在退親,我母親日后在京城要如何做人?”
“沈家的宗親兒女們,將來又要如何議親?”
沈語凝苦澀一笑,似在跟他商量:“如果前幾個月退,倒也還好。可如今我們已經拜了宗祠、換了庚帖,大門上的喜字都貼上去了,你怎么就退親了?”
“裴硯舟,別開玩笑了,好嗎?這一點都不好笑。”
明明前幾日才對她發下山盟海誓,怎么說變就變了呢?
“你以為本將方才是在開玩笑?”
裴硯舟提高分貝,此時已經恢復清明,神色也正常起來。
他沉聲道:
“我喜歡的人從來都是煙兒,一直以來,我都是因為祖母的病,才會委屈求全。”
“我喜歡溫柔嫻靜、對我撒嬌、需要我保護的女子。”
“不是你這種——渾身草藥味,只知…舞刀弄槍之人!”
他語速極快,說話時連看都沒敢看她一眼,像極了嫌惡。
沈語凝眼底泛起一抹悲涼,有些凄然道:
“裴硯舟,你不曾了解我,又怎知我不需要保護?”
“你沒有靠近過我,又怎知……我不會倚嬌弄媚?”
溫軟的身體靠近他,美麗的臉上卻露出悲意:
“你沒有抱過我、不曾摟過我,甚至沒有拉過我的手……我又如何能像楚如煙那樣——在你懷里婉轉求憐?”
步步緊逼,將人逼至墻角,纖纖素手才朝著裴硯舟的袖口里一伸。
果然翻出一本春閨圖來。
快要成親的男女,按照規矩,這是必須要學的東西!
她知道他肯定在學。
沈語凝將書冊翻開,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俊臉:
“裴硯舟,我去學,好不好?”
“你想要哪一頁的動作,你告訴我,我去練,行不行?”
“讓你盡興,成不成?”
明明是多么曖昧的事情,多么羞澀的話語……但偏偏沈語凝的表情是冷的。
她說得直白,眼睛里卻全是決絕。
裴硯舟雙手一抖,面頰迅速變成了一只熟蝦狀態。
他喘息不止,甚至連鼻息都帶著喘音。
他不知道,沈語凝怎么能用如此兇悍的語氣,說出這么旖旎的話語?
他也不知道,明明自己恨她入骨,卻在看到她為他發狂后,他的心里竟在暗暗發爽。
那是不同于戰場上打了勝仗的成就感,而是來自于一個男人的征服欲——
一個蛇蝎毒婦、一個比男人還能打的軍營醫女,一個被稱為大禹國第一美人的女人……此刻竟為了他失控了。
她說她要為了他去學畫本子上的動作?
這虎狼之詞……
淡淡的藥香飄入他的鼻間,裴硯舟激動得連手指都蜷了起來。
他非常喜歡她身上的體香,特別特別喜歡…
“沈語凝,你…不懂矜持。”
裴硯舟伸出手想推開她,但可想而知,他這次仍然沒有…推動。
沈語凝冷冷地看著他,雙眸已經通紅:
“不懂矜持?”
“比起你跟楚如煙已經做過,我這嘴上說說又算得了什么?”
楚如煙方才在他懷里貼成那樣,就差嘴對嘴了,她不信他們二人私下里沒有首尾。
“本將何時跟煙兒……?”
裴硯舟拔高分貝,卻又立馬噤了聲。
一滴晶瑩的眼淚,順著沈語凝的臉頰,慢慢滾落到他的掌心,燙得他顫了一下。
他心頭發緊,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
沈語凝哭了?
是因為他嗎?
這個比男人還能打的醫女,居然為他哭了?
極大的滿足感朝他奔涌而來,他通體舒暢,愉悅感遍布四肢百骸。
這不就是報仇的快感嗎?
讓她傷心,看她難過,還有什么比這更令人精神振奮呢?
裴硯舟只覺得連毛孔都舒展開來了:
快哉,舒爽!
但是,只一瞬間,他看到沈語凝轉身拭淚,又瞬間高興不起來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常復雜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的,很煩很煩……
要解釋嗎?明明我是清白的。
我跟煙兒才沒有做過那種事,本將干凈著呢。
裴硯舟還在猶豫時,沈語凝又將冊子還給了他:
“楚家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簡單,楚如煙也未必是良配,退婚我不同意。”
“如果你執意要退,那你自己去向皇上請旨,我等著圣旨過來。”
“沈語凝,你——”
裴硯舟急道:“你明明知道皇上重信,如果不是我們二人同時過去,他絕不會下旨!”
“你也知道你是背信棄義?”沈語凝諷刺道。
“我只是……”
裴硯舟正要狡辯,忽然,一個銀甲少年歡天喜地沖了進來:
“硯舟哥怎么樣了?你跟沈語凝說清楚沒?她同意了嗎?”
“我都等不及要喊你姐夫了。咳……咳咳,沈大夫還沒有走啊?”
見沈語凝還在營帳中,銀甲少年微微一愣,臉上尷尬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