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掉馬
靳淵回到房間后,第一時間檢查了下千辭的手腕。
他害怕對方不受意識控制,掙扎的用力,把手腕傷到。
可他解開繩結(jié)時,眉心皺得更緊了。
他系的繩結(jié)有這么松嗎?
隨后,靳淵視線一轉(zhuǎn),看到床鋪上還有幾只類似貓的爪印,只是比貓要大一些。
他動作一頓,想到剛剛郭火說,永夜基地的林越明天就會到。
因為他們的狼狗一路追蹤,竟在星軌基地附近嗅到了白虎的氣息。
林越話說的直白,就差沒把“你們星軌基地包庇異獸”這句話說出來了。
郭火氣不過,完全不顧在第五區(qū)的樹林里林越給他面罩的恩情了,破口大罵。
只是郭火長得兇,卻是個老實人,罵來罵去也就是你們基地真不是人!不是人你們基地!
林越卻像個機器人,被罵了也不反駁,只通知完他們明天就到后,啪嗒就掛斷了。
有種荒誕的想法聚集在靳淵的腦海里,快要成型了。
或許,白虎和千辭有關(guān)系?
再或許,千辭根本沒有變成喪尸?
可她沒有心跳。
但繩結(jié)怎么說?
床上的爪印又怎么解釋?
靳淵眸瞳幽深,抓著千辭的手腕時松時緊,糾結(jié)的快要把自己的眉心攏成一座小山了。
片刻后,他做了決定。
靳淵腰腹上的傷口一直在冒血,好在傷口不深。
此刻他也沒心思去細(xì)細(xì)處理,只掀起上衣一把脫掉,然后往傷口上倒了點生理鹽水。
堪堪止住血后,靳淵也沒穿上衣,扛起千辭向浴室走去。
千辭本來還心疼靳淵受傷了,現(xiàn)在被他這種唬人的架勢嚇的心跳聲又差點跑出來了。
她倒栽著腦袋,腦袋充血,在心底把靳淵這個王八蛋又罵了千八百遍!
到了浴室,靳淵熟練地把自己扒光,接著又去扒千辭的衣服。
千辭愛干凈。
在外邊跑了兩天,就算靳淵一個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所以他打算給千辭也洗個澡。
而且,靳淵也想確認(rèn)一下千辭被喪尸咬的傷口在哪里。
一般人變成喪尸后,傷口都集中在脖子或者手腕處,要不就是小腿處。
靳淵沒在千辭的手腕和脖子處找到,就想著或許會在腰上或者大腿上也說不定。
可剛脫完千辭的上衣,他就感到懷里的人在劇烈的顫抖著。
“辭辭?”空蕩的浴室里,有些壞掉的水龍頭滴答滴答的響著,靳淵的聲音落地,沒有得到任何回響。
千辭裸著上半身,還要裝作面無表情的喪尸臉,心里早就起了海嘯。
辭辭什么辭!
啊啊啊這個混蛋!
千辭覺得自己快裝不下去了,就不該心軟想再看看靳淵這個表面長得好,內(nèi)心陰暗的人!
如果靳淵再脫下去,她一個半喪尸都能進化成喪尸王把靳淵嚼吧嚼吧吞了!
千辭是個很保守的人。
所以她從不隨便談戀愛,既然答應(yīng)和靳淵談戀愛了,那就是奔著以后結(jié)婚去的。
現(xiàn)在兩人分手了,千辭更不可能在自己清醒的情況下讓靳淵脫自己的衣服了。
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剛剛感受到的顫抖和細(xì)微聲響好像都成了靳淵的錯覺。
他勾唇嗤笑一聲,眸子變得更加漆黑幽深。
千辭本來慘白的小臉被浴室溫度熏的有了些人氣,就像還活著一樣。
靳淵掐著千辭的手腕,卻感受不到任何脈搏跳動。
直到此刻,他好像才說服自己接受千辭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
死亡,變成了喪尸,陰陽兩隔,不會再甩自己巴掌罵人。
靳淵只要一想到這些字眼,他的心尖就像是被尖刀扎穿,連呼吸都在疼。
浴室里的燈光受潮,晃動了幾下,投射在墻壁上的兩道人影額頭相抵。
即便接受了,但靳淵還是拍了拍千辭的后背,小聲哄著:“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給你擦擦身子,別害怕。”
一向?qū)Ω甙晾淠慕最I(lǐng),在面對喪尸時,罕見的放柔了聲線。
靳淵沒有再繼續(xù)脫千辭的衣服了。
他去外邊翻箱倒柜,很快找出一條半裙,先給千辭套上,然后幫她脫了運動褲,又給對方穿上毛衣。
一番忙活下來,靳淵的傷口又崩開了。
他毫不在意,只知道千辭身上真的沒有被喪尸咬出來的傷口。
不該有的念頭再次浮上心頭。
“辭辭,你如果聽得懂我說話,就點點頭好嗎?”靳淵高大的身軀禁錮住千辭,低著頭像是被馴服了的狼犬,再次無助地發(fā)問。
千辭已經(jīng)決定今晚就要離開了,并不想在關(guān)鍵時刻暴露自己。
所以即便靳淵現(xiàn)在有些可憐,隱隱有陷入癲狂的狀態(tài),她也硬著脖子,一動不動。
而且現(xiàn)實里的靳淵攻擊性好強。
真實的血肉之軀,那張俊美的臉貼在自己眼前,如果不是性格陰沉,總說瘋話,千辭說不準(zhǔn)早就徹底淪陷了。
沒有得到回答,靳淵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垂著頭久久沒有再動一下。
“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突然,靳淵用力箍住千辭的腰,瘋癲似的質(zhì)問,“為什么要分手?我長得不好看了嗎?”
“辭辭不是最喜歡我笑了嗎?”
“明明我一直在笑啊,辭辭為什么要離開,如果沒有!”
“如果沒有離開,不說分手,我們就不會分開這么久!”
“你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不能就裝作和以前一樣嗎,我可以一直裝出你喜歡的樣子。”
千辭剛剛還沉浸在悲傷的氣氛里,以為靳淵就會這樣傷心的站成一座雕塑。
誰能想到靳淵突然又開始發(fā)瘋。
千辭被嚇了一跳,可轉(zhuǎn)念一想,好像這才是對的。
當(dāng)初自己只是說了分手兩個字,靳淵就像瘋了一樣,又哭又叫的,還說一些瘋話。
她沒忍住扇了靳淵一巴掌,對方竟然像是被打爽了一樣,又巴巴地貼上去,讓她再來一下。
五年后意外重逢,靳淵像個正常人,千辭對他的濾鏡差點全部回來。
關(guān)鍵時刻,靳淵還是沒忍住,對著一個已經(jīng)變成喪尸的前女友質(zhì)問為什么拋棄他。
千辭、千辭,更想離開了。
嗚嗚嗚媽媽!救救!
好在靳淵這個“老演員”對于情緒收放自如,在浴室內(nèi)發(fā)瘋發(fā)夠了,就又回到了日常那副金口難開的陰郁樣子。
可惜剛剛情緒激動,靳淵腰上的傷口被扯的大開,弄得渾身血腥氣。
他又不情不愿的去沖了個澡。
千辭被迫看了一場免費的型男出浴畫面。
耳根紅的透透的,好在浴室里的燈也不明亮。
之后靳淵像是徹底擺爛了,圍著浴巾,又往傷口上倒了些生理鹽水,連傷藥都不涂了,抱著千辭撲通一聲壓倒在床上。
千辭被壓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真的一命嗚呼了。
本來還想著最后看一眼靳淵就走。
千辭嘆了口氣,如今見也見到了,靳淵依舊那么瘋,好像比以前還要喜歡自己。
可就算千辭承認(rèn)還喜歡靳淵又能怎么樣呢。
自己不是鐵鏈子,也栓不了靳淵這只喜怒無常的瘋狗。
千辭在小時候就明白了喜歡也并一定需要得到的道理。
就像她喜歡的那只黑貓,帶回家沒有一天就被父親扔了出去,后來她在馬路上把黑貓的尸體帶回了家。
她打算等靳淵徹底睡著后,就讓跳跳帶著她瞬移離開。
可半個小時過去了。
千辭感受到埋在自己頸窩處的腦袋還在不停的動著,吐出的熱氣讓她的喪尸身體快燙熟了。
又半個小時過去,千辭以為靳淵已經(jīng)睡著了。
可她一動,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臂在顫抖,并且越抱越緊。
隨之而來的是幽幽的抽噎聲。
深夜會放大一切聲響。
千辭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瞪大雙眼,側(cè)耳仔細(xì)聽了聽。
真的是靳淵的聲音。
原來靳淵真的會在深夜emo……
以前兩人談戀愛的時候。
千辭覺得靳淵活力十足,每次和他視頻,對方都在笑,好像對所有事情都充滿著熱情。
她就問靳淵,你會不會也在深夜難過?
人的七情六欲有時候都是控制不住的。
靳淵當(dāng)時笑著說,會啊,他深夜的時候總會哭,因為想辭辭想的太難受了,不哭一哭心臟會疼的爆炸的。
但緊接著他就立刻否定了自己剛剛說的話,說那都是開玩笑的,他每天都很開心,怎么會深夜emo呢。
千辭也信了他的說辭,并未當(dāng)回事。
現(xiàn)在看來,靳淵的好多玩笑話,好像都是真的。
靳淵下意識把懷里的千辭往懷里帶了下,卻悶哼一聲。
他腰上有傷口,厭世的情緒上頭,連傷口都不想處理了,甚至還想自己再劃兩下。
千辭左等右等,等不到靳淵睡著,還被對方小聲嗚嗚嗚的聲音催眠的上下眼皮打架。
終于,在靳淵不懈的哽咽聲中,千辭再一次睡著了。
空間小屋的跳跳和小草急的直跺腳。
這個可惡的男人,那么大個基地首領(lǐng)為什么要跟它們搶千千!
可是它們?nèi)齻€,兩個攻擊力不足,另一個心神不寧,還沉浸在思念暗戀對象的喪喪情緒中。
好在,千辭心里有事,一覺并沒有睡太久。
一個小時后,天邊剛擦亮色,她就猛地醒了過來。
剛醒來的小喪尸千辭有一瞬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因為周身太暖和了,她緊繃的情緒也被融的松垮垮的。
所以她肆無顧忌的打了個哈欠,甚至伸出胳膊伸了個懶腰。
而靳淵睡眠一向淺,傷口還疼了一夜,折磨的他更是沒睡好。
因此在聽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哈欠聲時,靳淵就霎時睜開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正在伸懶腰的千辭。
他的大手下意識用力,把千辭的腰掐的生疼。
千辭下意識“唔”了一聲,眼珠垂下,和靳淵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完完完了啊……

阿禾幾頁
靳狗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只一味的發(fā)瘋,被老婆拋棄的事實讓他已經(jīng)顧不得裝的體面一點了。 哈哈哈哈嗝,好慘一男的。 你老婆又要拋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