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要是過得艱難,每一天都會過得很慢。有一句話不是叫做度日如年嘛。日子要是過得舒服了,那一天天地嗖嗖地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就過去了。套句文雅點的話,叫做白駒過隙。雖說我念書的時候沒有念好,在那頭兒有錢了以后也還是狠狠地補了一補的。
轉眼間,已經在這邊兩年多了,我也有了一些新認識。比如說,在那頭兒的時候,我因為五大三粗的,經常被叫做胖妞,被認為是丑女。我發誓賭咒一定要減肥,最終還是沒有減下去。到了這邊以后,這具身體瘦的就跟個火柴棍兒似得,我一度認為自己一定是個大美女級別的,沒想到我穿越到的竟然是個以胖為美的唐朝時代,大家還是覺得我是個骨灰級的丑女。這還有地方說理去嗎?
不過,想減肥不容易,想增肥還不容易嗎?瘦的跟個桿兒似的不都是餓的嗎?!瞧人家張小姐李小姐孫小姐歐陽小姐一個個都是肥婆級別的,光芒萬丈地昭示著我大唐是這世界上最發達國家的風范。
想想美國不也是這樣的嗎?哪個國家發達,哪個國家的胖子一定多。吃的好唄。還天天嚷嚷著減肥,真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
好在這兩年,種的地瓜燕麥都豐收了,開著拖拉機掙著外快也撈了不少錢。應該開始自己的增肥計劃了。我王二丫要脫胎換骨,丑小鴨變天鵝!
說起增肥,沒有比漢堡更好的了。我們村最有出息的那個玲玲,唯一考上大學的那個,在城市里生活的那個。她兒子就特別喜歡什么麥當勞肯德基的,才七八歲,已經一百四十斤了,胖的跟個球似得了。
我琢磨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而且,光靠地里和拖拉機那點收入,頂多能維持溫飽,想致富還是有些困難。要想賺錢,還得經商。
這樣一合計,我就準備開個漢堡店。先不說好吃不好吃,咱們這是蝎子拉屎——獨一份。
這個計劃一說出口,我那爛泥扶不上墻的父母想都沒想都開始反對,“二丫啊,咱們日子剛過得好點了,可不能瞎折騰。“
我那高漲的熱情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
我氣呼呼地摔了碗就走出去了。真是后悔,不應該把平時掙的錢都交到他們手里。我看著家里實在吃緊,有些不忍心,畢竟這具身體的身份是他們的二女兒。所以所有的錢都如數交到他們手里了。
現在自己想做點小生意,他們又不肯把錢再吐出來。唉,真是追悔莫及。
在這個地方,唯一能懂我的人就是我師父了。我悶悶不樂地去了師父那里。
“二丫,怎么不高興了?“師父見我嘟著個嘴,開口問道。
我有些委屈,把這兩年在家受的冤枉氣都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別難過了,“師父慈祥地拍了拍我的手,”你想要銀子,師父這里有呢。“說完,他走到自己的藥柜旁邊,從這個藥箱掏一點兒,從那個藥箱掏一點,湊成了一小把銀粒子給我遞過來。
我鼻子一酸,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這個善良的老人平日里給窮人看病,總是分文不取,有時候還要倒貼。這一小把銀粒子是他大半輩子所有的積蓄,怕被賊摸去,所以東藏一點,西藏一點。聽到我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蠢徒弟要用錢,他竟然能毫不猶豫地拿出來。
“別哭了,二丫。“師父嘆了一口氣,”師父老了,又沒老婆又沒兒子,攢下這點錢早晚都是要留給你的。“
“師父,我一定會給你掙回來的。“我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擦干了眼淚,邁著堅定的步子走了出去。
我在鎮上轉悠了好幾天,總算盤下了合適的鋪子。師父給的碎銀子幾乎全投進去了。我從對門肉鋪買了點牛肉,又從家里背了一袋面,王二丫漢堡鋪子就算開了張。
人在社會上混,還是要靠朋友的。雖說張小姐李小姐孫小姐歐陽小姐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特別夠朋友,宣傳力度非常強。
沒過多久,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我大名鼎鼎的王二丫漢堡鋪子了。各家大戶都派家仆丫鬟排著隊來買。
這一天,我正在鋪子門前忙得不亦樂乎。有一個窮算命的停在了鋪子前面。我雖然沒有什么菩薩心腸,但是也是從艱苦時代走過來的人,看他可憐,就遞了一個漢堡給他。
這個人也是個講究人,吃完后也沒有走,說是要幫我算上一掛來回報我。
我先前生活的那個時代,算命這門行當早已隕落,現在有機會能算算命,我還覺得挺稀罕的。
“那你算吧,“我直爽地說。
“那請姑娘報上生辰八字。“算命的提筆要開始記。
“這個,“我一時語塞,我還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呢,”小女子不知。“
“哦,“那仙風道骨的算命的捋了捋山羊胡,”那姑娘要是不介意,可否讓老朽摸一下骨?“
“那你摸唄,“我在那頭兒連孩子都生過,接生的還是一位男醫生呢,怎么會在乎這個。
“得罪了。“算命的抓起我的胳膊,順著胳膊往上摸。
“這個,“算命的嘶了一聲,”姑娘的命格好像被改過。姑娘本來的命格應該是貧困一世,而現在來看卻是大富大貴,十足旺夫相。“
“真的嗎?富貴到什么程度?“我一聽非常興奮。
“大富大貴亦有很多說法。十多年前,我師父曾為一名刺史的女兒算過,竟然算出大富大貴之帝王之相。而姑娘這大富大貴,必然在那位刺史女兒之下了。“
嗯?刺史的女兒?帝王之相?天!那不是武則天嗎?!歷史沒學好,但是電視劇看過很多啊。他一說我就明白了。那不是廢話嗎?整個中國歷史上,還能有比武則天更大富大貴的女人嗎?
不過,我心想,既然是那個給武則天算過命的人的徒弟,應該也很厲害吧。那他說的一定是真的了。我心中暗喜。
“另外,“那個算命的遲疑著說,”姑娘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蝦米?這個都能算出來,我趕緊抓起一個漢堡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