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月的內功心法的傳授,令狐止感覺自己越來越能夠控制出掌力的收放。蘇鳶每天都會在屋內看令狐止。一天,令狐止一大早出門練功,正閉眼運行吐納之氣,突然感覺四周樹木異動,突然委身一避,只見一抹青影掠過頭頂,令狐止不待青影站定,“嚯嚯嚯”使起了“破玉掌”迎面向青衣人打去,青衣人也不處下風,翻身連環腿“啪啪啪”將掌力卸去。令狐止感到青衣人的腿力非凡,頓起殺招,雙臂架住青衣人的雙腿,運力將人甩了幾圈,原本人在空中是不受力,但青衣人輕巧地腳尖一勾翻身躍起俯身猛擊令狐止下盤,令狐止迅速游走于青衣人四周,兩人掌法均為“破玉掌”,旗鼓相當。
令狐止呼的躍起,掌風凌厲向青衣人的天靈蓋劈去,青衣人雙手托住令狐止,笑道:“小子,你想讓老子被你劈死嗎?”令狐止將掌風卸在一棵樹上,樹干上硬生生被打出了一個手印,接著樹干開裂,整棵大樹轟然倒下。
“臭小子,老子辛辛苦苦種下的樹就被你一掌打死了。”青衣人笑罵道。
“蕭前輩,真是不好意思,但是若不這樣,前輩想看著晚輩活活被自己的掌風逼死嗎?”令狐止微笑道,但言語中絲毫沒有玩笑的語氣。
“哈哈哈”蕭世一襲青衣走到那棵被打垮的大樹跟前干笑幾聲,說道:“令狐小子,看來你的功夫已不在老夫之下了。”
令狐止一揖道:“不敢,晚輩的功夫怎能跟前輩相提并論,晚輩的,嘿嘿,還欠點火后。”
“你不必謙虛。”
蕭世揮了揮衣袖。說道:“你離‘破玉掌’的上乘正宗心法已越來越近,你控制破玉掌發掌的能力已經完備了。”
令狐止聽到蕭世這樣評論自己的功夫也頗為高興,最高興的是自己已經能夠完全控制住破玉掌,這樣就能向江湖人士證明自己。蘇鳶在屋內看見令狐止跟蕭世的幾輪打斗,已覺令狐止功力有大大增強,心下亦頗為高興,現在聽見蕭世這樣肯定令狐止的武功,簡直是心花怒放,蘇鳶頓時感覺自己這幾個月住在這深山老嶺中也是值得的。但是蕭世話鋒一轉,說道:“但你的‘破玉掌’還未臻完美,這就意味著你習得的還未是‘破玉掌’之正宗。”
“這是自然。”令狐止說道。
“嗯,繼續練功吧。”蕭世一轉衣袍,已不見人影。
令狐止心想:“蕭世的武功果然是高啊。”心中一振:“阿止阿止,你快要成功了。”當即更用心練習。
蕭世進入屋去,冷冷說道:“蘇世女,你也看到了吧,阿止的進步很快啊。”
蘇鳶盈盈一拜,笑道:“多謝蕭伯伯。”
蕭世捋了捋胡子笑道:“侄女想如何謝我這個老頭子呀?”
蘇鳶被他這么一說怔住了。蕭世笑道:“不必驚慌,伯伯只是想學習你們五彩神教高超的制毒本領。”
蘇鳶聽見心下盤算:“這蕭老頭子果然是覬覦我家的制毒本事,我需小心提防才是。”
蘇鳶立即微笑道:“伯伯和先父之前也是一起研究毒學的嗎?”
“嗯,你爹他確實跟我講了很多關于毒的東西,所以我對用毒、制毒有極大的興趣。”蕭世謹慎地說道。
蘇鳶微笑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也與伯伯切磋一下毒。”
“好極好極!”蕭世撫掌笑道。
蕭世說道:“不如老夫與你做一個交易如何?”
“伯伯說笑了,晚輩豈敢與您做交易。”
“你告訴我一種你能夠控制人的毒藥配方,我讓令狐止這小子武功更精進。如何?”
蘇鳶微笑道:“伯伯說笑了,蘇鳶又怎會這么大能耐能制出控制人,最多也只是會弄點小把戲捉弄捉弄人而已。”
蕭世陰森森的笑了笑,瞬間掐住蘇鳶的喉頭,說道:“小侄女,你就別謙虛了,身為教主而不會制毒,你當我蕭世是小屁孩兒嗎?”手指一緊說道:“你想說要說,不想說也要說。我告訴你如果你給的毒藥的解藥不全給我,哼,我能讓誰死,誰都別想能活多分毫。”
說罷,松開手指,說道:“阿止應該練完功了,我去看看。蘇教主,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咯。我待會兒再來”
說罷飄然離開。蘇鳶心里琢磨:“本來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現在在他手里,令狐大哥還需要他的指導。不給毒藥和解藥是不行的。怎么辦,怎么辦。我怎樣才能夠牽制住他,不讓他害我和令狐大哥?我若盡數將配方給他,他定會讓我們試藥,橫豎都是一死。怎么才能活著出去?”
令狐止練完功進屋來,蕭世笑道:“阿止讓我探探你的脈搏。看看你內功變得怎樣。”
食中兩指緊緊扣在令狐止的動脈上,朗聲說道:“阿止的內力有深厚了許多啊,如果再加修為那必定成武功大家,但是若這‘破玉掌’一下子走岔,輕則致殘,重則致死。”“致死”這兩字說的格外響亮,明顯是說給屋內的蘇鳶聽的。
令狐止說道:“前輩,令狐止定當刻苦練功。”
“很好很好,有志氣。”
蕭世這幾句話都是說給蘇鳶聽的,蘇鳶在屋內聽得一清二楚,又豈能不知。蘇鳶低聲說道:“蕭世這只老狐貍。讓我不能和令狐大哥相見,少了一個能商量事兒的人。”
“絕不能將本教的寶貝拱手給了別人,怎么辦?”
突然屋外傳來一聲鳥兒的叫聲,“有了。”蘇鳶眼珠子一轉想到了辦法。
過了半晌,蕭世進來蘇鳶的房間,蕭世問道:“好侄女兒,考慮的怎么樣了。”
蘇鳶說道:“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兌現自己的承諾,教好令狐大哥,然后讓我們安全出去。”
“這個自然。”蕭世說道。
“還有,這一味藥還未真正練成,還缺一味藥引,要出去才能煉出。你能不能等。”
“出去?你別想耍什么花招。”蕭世狠狠地看著蘇鳶。
蘇鳶攤開手說道:“蘇鳶一個小女子怎敢耍什么花招。”
“不敢最好,我可以答應你,但你現下要寫出毒藥和解藥的配方。”
“這個自然。但是只有我才能配得成功。五彩神教的教主練毒之術從不外傳,天下第一,相信蕭前輩也是聽說過的。”
“這個當然,不然我也不會讓你留在這里,跟你費那么多口舌。”
“好,我答應你。”蘇鳶果斷地回答道。
另一方面,在蒙古人的帳下,由于窩闊臺逝去,蒙哥接管蒙古大汗之位,楊陵君做了蒙哥的漢人顧問,時常向蒙哥提供大宋方面的相關訊息。
“報。”
楊陵君正在帳中研讀兵書,忽然聽到一聲傳報。楊陵君提聲問道:“什么事?”
“大人要小的打聽的事情,小的給您打聽到了。”
“在外面候著。”楊陵君看了看帳中的陳湘菱,向外說道。楊陵君立馬放下書,快步走到賬外,低聲與屋外人說話,很顯然是不想讓陳湘菱知道。
楊陵君走到帳外低聲問道:“什么消息?”
士兵說道:“大人要小的調查令狐止的情況,小的在江湖上聽說令狐止被江湖中人所鄙棄,好像是說他練了一門功夫叫什么‘破玉掌’,那是江湖名門正派所不齒的武功。”
“也就是說,現在令狐止聲名掃地?”
“是的,屬下聽說他去了蠻夷之地去尋什么高人,這一時半會兒也會不到中原來。”
“打聽到是什么高人嗎?”楊陵君緊張的問道。
“這個,沒人知道,好像大家都沒聽過。”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楊陵君吩咐道。楊陵君尋思:“哼,令狐止,老子管你去找什么高人,下次見面,老子要打到你落花流水,報我當日之恥!”
轉身回到帳中。陳湘菱看著楊陵君問道:“夫君,發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只是一些軍政上的小事,婦道人家又何必關心這些。”楊陵君微笑的對陳湘菱說,然后繼續看書去了。陳湘菱心里察覺到自己的丈夫有事瞞著自己,但現下也不好再說些什么。等到楊陵君去窩闊臺那里報到時,陳湘菱對伺候自己的貼身丫鬟小月吩咐下去,打探一下楊陵君到底剛才知道了什么消息。小月也是個機靈的丫鬟懂得陳湘菱的心思,辦事也周密。
楊陵君來到蒙哥帳下,行禮道:“大汗。”
“噢,楊陵君,你來了。這是有什么消息帶過來嗎?”
“確實有一事。”楊陵君突然朗聲說道:“陵君懇請大汗再次出兵大宋。”
“為什么?”大汗提眉問道。
“據探子回報,令狐止現深入蠻夷之地,無法抽身回到中原,而大宋當朝也無可造之將領。當時我軍大敗是因為令狐止的緣故。如今他不在了這是我們的好機會啊。”
蒙哥深思了一會兒,說道:“我軍元氣大傷還未曾恢復過來,再說,令狐止的本事你并不是不清楚,待我們準備妥當出兵后,很難保證令狐止沒有回到中原。”
楊陵君請命道:“大汗,即使令狐止回到中原,楊陵君也有辦法治他,到時候大汗就將令狐止交給我來對付,大汗率領大軍直撲臨安府。”
蒙哥突然笑道:“楊陵君,我憑什么要相信你說的話,憑什么要我相信你有能力去打敗令狐止?”
“就憑我這幾年痛定思痛,潛心修煉玄黃之術,就憑我滿懷著一顆要殺死令狐止的心,還憑著大汗有能力帶領士兵攻陷大宋。”
“楊陵君,你知道我為什么看重你收入帳下嗎?”
“屬下不知。”
“你當時無才,但是我就看中你這種狠,奸,不怕死。”
“多謝大汗抬愛。”
“傳令下去,吩咐各兵營加緊訓練,三個月后攻打大宋。”
“是,大汗。”楊陵君和其他將軍領命道。
陳湘菱在帳內做著刺繡,突然一陣作嘔,旁邊一丫頭急忙扶著湘菱:“夫人,夫人,你怎么啦?我去叫大夫。”
丫頭立刻想走出帳外,陳湘菱一手拉住丫頭說道:“不用去找了,我已經看過了。”
丫頭慌亂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夫人抱恙小的竟然現在才知曉。”
“不用緊張。我沒事。”湘菱微笑道。
丫頭看了看湘菱繡的東西,笑道:“夫人是有喜了吧?”
湘菱點了點頭。
丫頭高興說道:“大人知道嗎?我這就去告訴他。”
“他還不知道,他回來了,我想……我想親口告訴他。”湘菱有點害羞說道。
“是,是小的多事了。”
陳湘菱好像想到什么事情,問道:“小月回來了嗎?”
話音剛落,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姐,小姐。”
那人正是小月,“怎么樣?”湘菱急忙問道,小月看看了四周。
湘菱對其他丫鬟說道:“你們都退下吧。”小月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姑爺請求大汗出兵攻打大宋,姑爺還要,還準備要與令狐公子一決高下。”湘菱手一松,繡品掉落于地,身子晃了晃。
小月急忙扶著湘菱:“小姐你怎么了?”
“沒事,我沒事。那……那他們打算什么時候開戰?”
“三個月后。小姐,姑爺是叫人打探令狐公子最近的情況,這才敢與他開戰。”“令狐大哥他怎樣了?”“聽說他被許多江湖上的人所排斥,就是因為他練了什么武功。也真是的,練個武功都會被其他人不待見。令狐公子真可憐”小月嘆息道。
“是啊,令狐大哥他……”
湘菱回過神來急忙問道:“那令狐大哥他現在怎樣了?”
“好像是說令狐公子他去了蠻荒之地拜師去了,說是可以證明他學的武功不是邪門武功。姑爺就是趁他趕不回來才敢打的。”
“嗯,是的,夫君是打不過令狐大哥他的。但是,但是,唉,現在也難說。”湘菱自言自語道。
“也是,現在姑爺也拜了很厲害的尼曼達摩為師,誰勝誰負都還不知道呢?”
小月問道:“小姐,你希望他們兩個誰贏?”
這個問題一直在湘菱心中困擾著,如今被小月提出來,湘菱茫然道:“不知道。但是身為大宋子民,當然是想宋朝能打勝仗。”小月點了點頭。
湘菱鄭重地說道:“難怪姑爺這幾天都沒回來,原來是忙于準備軍務。等他回來,我要好好勸勸他。”
待小月下去,一個丫頭高興地稟報道:“夫人,今天大人回府啦。”湘菱嗯了一聲,并沒有說什么話。
等到夜晚,下人迎接楊陵君,一頓晚飯上,陳湘菱并沒有與楊陵君說太多的話,待到兩人回房休息時,楊陵君問道:“夫人這幾天身子可好?”
“多謝夫君關心,湘菱很好。”
陳湘菱面向楊陵君,看著楊陵君的眼睛問道:“夫君這幾天都出去干什么了,怎么這么多天不回府?”
“沒什么。”楊陵君有所隱瞞地說道。
“出兵攻打大宋是沒什么,想去報仇是沒什么?”湘菱有點生氣地說。
楊陵君一聽,知道自己的事被湘菱發現了,冷冷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夫君不必知道我是如何得知消息,反正到時候兩國開戰的大事誰都會知道。”湘菱冷冷的回答道。
兩人說話的語氣就像跟陌路人說話一樣。楊陵君“哼”了一聲說道:“宋朝如今日漸衰微,急需一位英明的統治者給百姓帶來幸福生活,窩闊臺大汗就是一位英明的領導者。”
“呸,你這個走狗!”陳湘菱不屑地說。
“你是擔心你的令狐大哥吧!”楊陵君故意提高音量譏諷道。
陳湘菱看著楊陵君的臉,真切的說道:“沒錯,我是擔心他,但是我更擔心你。我不想……”
話還沒說完,楊陵君便說道:“你擔心我?你心里只有你的令狐大哥,不是嗎?自從我將你從凌波派帶出來與你爹爹媽媽分開,恐怕你就恨我了吧?”楊陵君說到后面語氣中帶有一絲悲傷。
湘菱本想說:“我不想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但是看見楊陵君心中還存芥蒂,就把這句話吞回去不說,柔聲道:“君哥,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我跟你來到這異族之地,就證明我,我是跟定你了。你為什么還要對往事耿耿于懷?”
楊陵君摟住陳湘菱說道:“其實我也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令狐止已是我的宿敵,我跟他必然有一場惡戰。湘菱,你就不要管了。至于宋朝和蒙古之間的戰爭,我相信你也知道,蒙古處于優勢地位,勢必會將宋朝吞沒,這件事我們誰也沒辦法阻止。”
湘菱輕輕掙脫了楊陵君的懷抱,問道:“就是說,你會堅持自己的做法咯?”
“是!”楊陵君正色道。
第二天一早,湘菱目送著楊陵君離開,便打算去找令狐止,小月勸道:“小姐,你現在有孕在身,不能長途跋涉。再說你也不知道令狐公子在哪兒?”
湘菱說道:“只要我們回到漢人住的地方,應該沒人不知道令狐大哥吧?”
“也是,令狐公子之前打了這么漂亮的一仗,人有那么好,肯定很多人知道。小姐,你走到哪兒,小月就跟到哪兒。”
“好,我們收拾一下,待到晌午趁集市人多方便離開。”
湘菱留了一封書信放在屋內的梳妝臺中,自己和小月帶了一些值錢的珠寶便出門,小月吩咐府里的丫鬟和家丁說兩人要上集市逛逛,可能晚點回來,下人們都沒發覺有什么不妥之處。湘菱和小月在集市上各人買了一匹快馬便往南邊騎去,一路上兩人馬不停蹄生怕被楊陵君發現抓回去,要知道若是被抓了去,后果不堪設想。
到了夜晚,府上的下人們發現湘菱還沒回來,感覺事情不太對,急忙去跟楊陵君回報,又有百姓跟楊陵君說道他的夫人白天在集市上買了匹快馬和一些干糧往南邊奔去。楊陵君奔回府中,在梳妝臺發現了那份書信,上面寫著:“君哥,我見你心意已決,定要與令狐大哥決一死戰。湘菱有愧于令狐大哥,因此務必要告知與他。湘菱捫心自問并沒有負君哥,但也不能在做對不起令狐大哥的事,望夫君理解。另外,湘菱已懷有君哥骨肉,但見你報仇心切昨晚未當面告知與你。請夫君放心,湘菱定會好好保護我們的骨肉。望君哥成全湘菱。”
楊陵君看完這封信后憤怒的將這封信撕碎,吼道:“你們不用找她了,讓她走,讓她走!”
“大人,夫人懷有身孕,這……”
“你們都知道了,哼,反而是我最后知道。哈哈哈”笑聲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不是的大人,夫人想親口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你給我閉嘴!,傳令下去,不用再找夫人了,你們也別再去軍政處上找我,夫人的事,我不想再管了。”楊陵君頓了頓說道:“是死是活,皆與我無關!”說完便怫然離開。
湘菱和小月兩位女子一路上風塵仆仆,到了宋朝邊界,已差不多身無分文。另一方面,楊陵君自從湘菱離開,便日夜潛心修習玄黃之術,功力較之前大大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