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塚虎重新抬起頭,微微搖晃了兩下腦袋,剛才的重擊對巨獸的身體明顯造成了一點傷害,更為明顯的是,寺院熏的身體也出現了輕微的晃動,剛才她明明輕巧地避開了明月渚的斬擊,少女如同猛虎一樣,晃了晃頭,重新看著面前的敵人。
“發生了什么?”蘇亦然拉了一下安珀的衣服問道。
“妖怪的本體受到的傷害,會同樣出現在另外一個身體上,剛才的猛擊就是這個樣子的,所以小弟,你明白了嗎?”安珀耐心地解釋道
“也就是說本體死了,寺院熏也會死嗎?”
“不愧是我學生會的精英,你答對了。”
戰爭似乎在這里升級了,剛才蘇亦然覺得那是兩個人之間的戰斗,只不過是互相之間的斗毆,但是現在可不是這樣了,兩個人現在這是拼上性命在戰斗啊,如果明月渚的刀插進了寺院熏的心臟,她應該也沒有辦法從這里出去了,剩下的妖怪們,應該會把她撕成碎片的。
明月渚的刀,微微劃過寺院熏的臉頰,鋒利的刀刃,立刻留下了痕跡。少女的面容出現了遐思,鮮血順著傷口留了出來。同樣的傷痕浮現在了鬼塚虎的臉上,猛虎沒有注意到這點傷痕,繼續投入戰斗中,從剛才開始,猛虎一直壓制著獅子。
“這樣對妖怪不會太不利了嗎,本體死了,另一個身體也會死?”
“小弟,這才是好公平的,你沒發現,這么多妖怪,只有那么一個陰陽師嗎,神明是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事件萬物在他的眼里都是一樣,你我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安珀說話的時候,視線并沒有轉移開這場戰斗,她清楚他們關于百鬼夜行的資料太少了,而且現在活躍著的兩個人,也許在不久地將來,將會成為自己的敵人,就沖著和玉藻前交手的時候來看,百鬼夜行深不可測。
“沒有永遠的朋友。”格羅斯曼在身后輕聲說道。
“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安珀附和著。
戰斗還在繼續,寺院熏原本長及腳踝的和服,現在已經燒得在膝蓋以上了,少女白凈的皮膚暴露在烈火之下,上面有著刀痕和傷口,鮮血在不斷地流出。反觀另外一邊的明月渚,少女的臉頰上也留下了傷痕,泛著寒光的刀刃上,也在垂落著敵人的鮮血。
“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熏慢慢說道。
“的確。”渚重新握了一下手里的刀。
“可是很遺憾,今天我們兩個似乎必須有一個死在這里。”
“那一定會是你。”
“我覺得走不出的是你。”
兩人身體移動的速度,似乎已經超越了視力可以捕捉的范圍了,蘇亦然只聽到刀刃碰撞的聲音,火光沖天的房間里,沒有濃煙,只有金屬碰撞出的火花,這一處的火花還沒有消散,那一處的火花又出現了,這令人緊張到窒息的房間里,這火花卻像是煙火一樣四處綻放著,似乎是在為勝利者而歡慶勝利。
猛虎和雄獅并沒有立刻加入戰斗,它們在主人的身后徘徊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它們的雙眼狠狠地盯著對面,著猛獸流露出的殺氣,遠遠超過它們的主人,那尖銳的,被火焰纏繞的獠牙和利爪,彰顯著它們內心的憤怒。
猛虎高吼一聲,向著雄獅沖了過去,獅子沒有閃躲,這是王者的戰斗,山林的王者和草原的王者,就這樣廝殺著,獅子用利爪拍擊老虎的頭部,老虎用牙齒啃咬獅子的搏盡,在怒吼很火焰中,沒人可以看清勝負。
戰局還處在焦灼的狀態,突然猛虎高高躍起,跳向了遠離戰場的一邊,獅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老虎在用爪子重重拍擊地面,地面上立刻出現了八個被火焰包圍的圓形,圓形中間同樣開始燃燒了起來,那火焰不同于其他的火焰,那火焰是藍色的,老虎的身體也慢慢開始燃燒起了藍色的火焰,如同沾染了鬼火一般。
“九命虎。”格羅斯曼靜靜地說道,火光將這個俄羅斯男人的面孔映照的紅潤而又光澤,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什么意思。”蘇亦然完全不明白。
“你還記得,那少女真身是貓又吧。”安珀解釋道
“記得,聽過貓有九命吧。”
“那當然聽過。”
“現在寺院熏把所有的命都用了,現在一共有九只老虎。”
火焰漸漸有了形態,那是和鬼塚虎一樣的猛虎,九只猛虎同時在房間里怒吼著,屋頂都要被吼穿了,有的妖怪甚至因為害怕,那象征妖怪血統的猩紅雙眼在那一刻都失去了光澤,變成了正常的黑色。
猛虎高聲吼著,向著獅子撲去,獅子躲開了,但是很快,第二只,第三只,獅子漸漸被猛虎制約制約住了,此時寺院熏脫了和明月渚的戰場,一刀刺進了獅子的前額,沒有鮮血噴涌而出,伴隨著獅子一聲怒吼,獅子就這樣消失了。
“我贏了。”寺院熏揮動著長刀,對著此時明顯有些吃力的明月渚說道。
“是嗎,我還沒死呢?”少女繼續揮動著長刀,準備進攻。
蘇亦然在遠方注視著這一切,他不明白為什么兩個人一定要分出一個勝負呢,這有什么好糾纏的嗎,本事就是存在誤會的地方啊,何必這樣子大打出手呢,他作為知道真相的人,他現在應該干點什么,他不能再這樣看著事情發生了。
可是,他的內心掙扎,似乎有一個小天使在自己的左耳說,去吧,快去阻止這一切吧,你不能看著善良的人被殺害啊。右耳又似乎有惡魔在說,你不能去,你可不能去,你這樣去會讓學校的目的無法達到,而且你現在沖出去說什么會有人相信嗎,還是放棄吧,就這樣看著吧,任何一個人死去都和你沒有關系啊。
少年撓了兩下頭,大吼一聲,“不管了。”
少年沖到了兩個人的中間,大聲吼道,“停手。”
此時所有人都注視著少年,沒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究竟打算干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火光中,寺院熏和明月渚的刀還正準備向對方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