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兄,景陽郡食府不少,可是依照君成師兄的要求的卻是不多,酒樓多在繁華熱鬧之所,在府門那邊倒是有條小街,食色不俗不如先去看看。”孫秀才駕著一輛馬車,看著身邊面色平靜,不知在想什么的葉昊。
“且去府門那邊看看吧。”看著天色剛起,剛才幾位師兄進入考院的樣子,與自己前世考試的模樣何其相像。
自己既然得天授童生,那么便將之后的心思多準備秀才試和考取舉人吧。
孫秀才看著陷入沉思的葉昊,不敢打擾,只是駕著馬車伴著馬蹄“滴答,滴答”的聲響朝著景陽郡門口行去。
看著天空碧藍,萬里無云,初生氣象一派升騰,葉昊的心思不知不覺沉了下去,先生的教誨好似雙耳鳴鐘,直抵識海中心。
要想守護,自己做好準備了嗎?
又想了想之前若是沒有困陣將張大人困住?若是自己沒有才氣?若是自己還是之前的那個時候,與映寒師兄一起差點被綁架的那一幕是那么清晰。
前世讀書人一直以立德,立言,立功三者作為自己的終身目標,而在這個世界,學問不僅僅是前世那人生的終極目標追求,更是力量的反映,這便是自己守護的基礎吧。
就這樣沉沉想了許久,不一會車架就到了景陽郡縣門口的一條小吃街,人倒是不多,不顯擁擠,也有林林總總的商鋪酒樓林立,客流不多也不少,倒是顯得清靜。
“小姑娘,這里不許進,那里有幾幅對子,你得按規矩來,咱們酒樓的二樓學得那有間酒樓,這二樓是儒家士子對上對子才可以上去。”
葉昊立道驚圣雖然將那有間酒樓的房頂全掀了,可是有間酒樓的進益卻是更多了,當時二樓那聯對之事也是隨著棋榜出世流傳甚廣。
“這位小姐,不是小的為難,實在是小子不敢啊,掌柜的說過那儒家的讀書人周身有才氣涌動,不同于常人,且不說您有沒有對對子,可是小的眼拙,也沒看出您的才氣啊。這樣,前方不過百步,還有家酒樓名叫益合居,除了有間之外也是菜色聞名,要不您去看看?”
這小兒倒是反常,別人酒店的小二為了留住一位客人是想盡辦法,可是這小二不請人進去反而勸人去其他酒樓。
看著小二的模樣,還是做的熟門熟路,一點有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葉昊倒也是聽到這邊的動靜了,只看到一個老嫗帶著兩個與自己一般大的小姑娘在一家酒樓門口似乎有些爭執。
“君子樓?”葉昊看著那四四方方肅穆大氣的一家酒樓,裝潢大氣干凈整潔。店里的人倒是不多,有那么幾個客人也是謹言恭行,倒是與“君子樓”的匾額相得益彰。
“倒是有些意思,去那看看。”下了馬車,帶著孫秀才就是朝著酒樓門口走去。
“你這小二倒是好大的膽子,你家掌柜不在,你不讓我進去就罷了,你還勸我去另一家酒樓,我可要告訴你家掌柜,就說你是那家酒樓派來的臥底。”那為首的小蘿莉正是瞿落晨,妖帝的掌上明珠。
一位富態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打發小二去一邊了。
“這位小姐,鄙人姓田,添為此間主人,不才甚是仰慕儒家世子,故此東施效顰擺了二樓的規據,對上對子時候便可入內,一樓也有幾間雅間亦是不錯。”
聽著田老板的話,葉昊也是明白了,這老板倒是讀書人之輩恐怕,不喜財物,看來那小二送人的話也是這掌柜的吩咐的,難怪做的半分都不生疏。看那三人倒是有意思,一位老嫗和那小蘿莉皆是居于那說話小姑娘之后,主仆關系甚是明顯,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這酒樓老板混跡于人世已久,何嘗不知這姑娘是權世人家的女兒,依舊不改風骨,倒是有些意思,葉昊眼神之中的神色又明亮了幾分,對這君子樓倒是更加感興趣了。
“我瞿落晨可不是胡攪蠻纏,我是儒家的學生,你聽我給你背一段論語啊。”瞿落晨也是機靈,立馬證明自己的儒家學子身份,一段《論語》就從瞿落晨那甜甜糯糯的嗓子里流了出來。
“子曰:‘君子不器。’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從之。’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子曰:‘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論語》為政一篇,瞿落晨背的甚是熟練,顯然攻讀《論語》許久。
“怎么樣,我確實是學儒家的,沒有才氣不代表我不是儒家的啊,怎讓我上二樓嗎?”無論瞿落晨之前與小二的交談還是這老板出來,身后那老嫗始終拄著梨木拐,站定那里,瞇著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也不說話,可是讓人不敢忽視啊。
“瞿小姐《論語》一書倒是治的精熟,書氣不顯想來是文意未通,得遇名師將來必是入微通幽之才,小姐年少英才,可是這二樓的規矩倒是不能破。”看著眼前幾乎要跳腳的小姑娘,眼神明亮如同一汪清水,倒也是可愛。
這君子樓的老板倒是個妙人,這酒樓開的估計的賠錢。
葉昊拉了拉身邊孫秀才的衣服,“就定在這里,上二樓順便邀請那位小姐一起。”
葉昊絲毫不說關于那幾幅聯對的事,孫秀才也不問,道了一聲諾,前進一步,周身才氣絲絲白氣流轉,霧形游蕩,若有似無讓人心生好感,這便是治學入微大成幾近通幽的書氣。
這邊的動靜將那交談的小瞿同學和田老板的注意力全吸引過來了,孫秀才剛剛走到田老板身邊,那小瞿同學身后的老嫗瞇著的眼睛立時睜開了,渾濁的眼神有光華流轉。
“這位先生,有何指教?”那田老板看到孫秀才過來,打了一稽。
“我家小公子打算今日在此擺宴,就在二樓。”說完之后,從身后拿出書寫板立馬將懸于墻壁的五副對聯的下聯寫了出來,幾幅聯對前后語意相通,意境相輔,用詞精準對仗,很是工整的下聯,而且幾幅下聯一蹴而就,可見孫秀才如今在聯對一道的造詣。
這便是擺蘇先生為師之后,連同幾位小蘿卜頭一起聽葉昊講聲韻,說詩談詞之后映證己學,勤學苦練的結果,那周圍眾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自己剛開始看到葉昊在聯對一道的造詣之后的眼神。愈發地感覺到葉昊學識的深不可測,僅僅是《笠翁對韻》一文對自己的幫助就不可估量,那是直為自己打開一扇新的門扉。也不知為何叫《笠翁對韻》,不叫《北岷對韻》?
看到那幾幅工整的下聯,田老板的眼睛刷就亮了,大才啊,先生啊,這五聯全部都齊了,看著孫秀才的目光直帶電。
小瞿同學看著孫秀才不需幾刻就將那把自己的小腦瓜煩的不要不要的對子全解了,也是看著孫秀才直放光,這人族的先生就是厲害。
豈不知孫秀才看著那幾聯對子才知道之前試圖以聯對為難葉昊的可笑,葉昊出的那幾幅絕對自己可是一直沒想出來。
小瞿同學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那孫秀才在自己面前躬身一禮:“我家小公子在二樓擺宴,知小姐之難,便冒昧邀請小姐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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