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信后,趙泗立即安排下去,讓騎兵繼續日夜巡邏。他還給港口的鐵匠們下了打造鎧甲的訂單,自從上次損失那么大后,他很心痛,想起了曾經問一個遼東老兵怎么才能打贏仗的問題,那個老兵回答,讓你的人殺死敵人,然后讓你的兵活著回來就贏了。這個問題曾讓趙泗感覺很有哲理,雖然是從一個文盲啊哈的口里說出來的,所以這次他需要最大程度的保護自己的士兵。港口的鐵匠們雖然不是什么高手,大多都是從佛山來謀生的鐵匠學徒而已,但是趙泗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交給他摸索著干了。
最讓趙泗頭疼的是自己的人手太少,這個問題是一直困擾自己的,雖然一直以來就很注意在各個港口招募水手,可是有經驗的總是不夠,到現在自己手下也不過剛過了三千。而能駕船做船長的就更少了,正是受這個限制,趙泗的船隊不能肆意擴大,現在只不過有八條炮艦,三十條千噸的商船,這次打敗了安南水軍又從他們的船中挑出了六十多艘差不多四百噸的船,其他百余艘更小的,趙泗看不上都交給了海盜。而為此還給海商的艦隊補償了一筆錢,因為他們也出力了,說繳獲也應該有他們的一部分。雖然趙泗現在有了大小船只百多艘,但是真正能同時出海的卻只有四十多艘而已,嚴重缺人啊。
不僅海上缺人,港口本身也缺,上次安南兵打來,靠著秦幫兄弟的奮力拼殺才保住港口沒被占了,可這次秦幫不再,自己的船隊也出發去日本了。這可怎么辦好,要是敵人推遲一個月,或許自己的船隊可以回來。現在去日本的船隊快則一個多月兩個月能返航,慢的有時候要三四個月,這完全要看天氣風向,還看人品了。
眼看著港口只有一千騎兵,趙泗不免擔心,于是時時可可緊抓巡邏任務,爭取把安南人堵在沼澤對面。甚至每天晚上趙泗,都親自巡視一遍,在三番四次叮囑巡邏人員做好。
在趙泗再次打敗了安南兵后,英國人和荷蘭人對他態度好的不得了,兩國在港口的特使不僅每家送來了十萬兩銀子,英國人還主動降低以后賣給趙泗的大炮價格。不過他們依然在煩趙泗,希望從趙泗手里買些土地,他們要像廣州海商一樣,自己建碼頭。此時趙泗對這個其實已經不怎么在乎了,他自己的碼頭對所有的商人都免稅后,海州已經基本上成了一個自由港,除了一些村民可以在碼頭上攬些活外,趙泗自己是一毛錢好處沒有的。不過趙泗卻不想就這么答應英荷,他知道這些西方人就跟安德雷奧對自己說的那樣,總像把航海的貿易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既然如此拖得越久他們愿意出的血就更多,好處盡管拿來把!
果然很快荷蘭人來了,他們的官員安德雷奧親自帶領龐大的船隊前來,下了船安德雷奧表示十分想念趙泗,惡寒這家伙可是個大胡子。客套完后,安德雷奧介紹跟隨自己來的人,威廉姆工程師就不用說了,另外一個是一個穿著筆挺衣服,脖子上還套這個讓趙泗感到好笑的蕾絲圈,趙泗差點就要問怎么把花圈套在脖子上呢?
“這位是提埃玻羅先生,是威尼斯貴族。趙,他可是萬能的啊,我以前是不信上帝的可是自從認識他后,我就變成了虔誠的天主教徒,我覺得他就是上帝。”安德雷奧不僅對這個人很推崇,而且還很恭敬。
趙泗也不敢怠慢,他不感興趣他什么貴族不貴族的,只是好奇到底會什么就敢稱萬能,問道:“噢?那么這位先生都會些什么呢?”
安德雷奧笑道:“航海,天文,造船等等無所不知,還是非常有名的藝術鑒賞家呢。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還懂得制造火炮,我正是因為您曾經說過想要制造火炮的工匠,而我這位朋友恰好來到了東方,就給他介紹了您,他表示可以幫忙。”
這個倒是好事,要是自己能造炮,就不用受英國人的剝削了,趙泗喜到:“那好啊,如果先生真的懂制造大炮,我就打算辦一個火炮廠了。”
“沒問題!”這時候那個叫提埃玻羅的家伙竟然說話了。
“哦,玻羅先生還會說中國話!”趙泗笑道。
“哈哈,忘了說了,我們提埃玻羅先生可是語言天才啊,會英語法語意大利語,德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還懂得土耳其語現在正在學波斯語呢,另外他還是拉丁文的專家。”
“哦,厲害!”趙泗這是發自內心的道。
別人夸獎他的時候提埃玻羅只是微笑點頭,那神情讓趙泗覺得非常傲慢,身子一直筆直。
把人介紹完后,安德雷奧希望重新談判一下通商協約,趙泗很煩這些西方人總是談來談去似乎沒有什么誠意,無時無刻不想著改變契約,但是人家送來了這么個神人不給面子可不好,只得跟安德雷奧談判,倆人一對一。
“親愛的趙,我們以前的契約看起來非常的公平,幾乎沒有任何的限制,我們合作也非常愉快。”
“是啊,那你怎么還要跟我談呢。”
“哈哈,趙,你可是答應我們自己建港口的,可是你把所有的土地都買下了,我們可是沒有辦法建啊。”
趙泗對于自己擺了英荷一道非常得意,不過此時得給他們留面子,道:“哈哈,那些土地都是我花了高價買的,都是合法的私人財產。”
“是的,我們尊重您的私人財產,不過能不能做個人情給我個人呢,我想買下一塊土地。”
“呃這個,我看還是先談談通商條約的問題吧,我個人感覺我們的條約似乎不用改動了吧。”
“哦趙,這個可不行,你得先答應我賣給我想要的土地,否則我們的條約沒法談。”
趙泗想了想,又生出了個陰謀,笑道:“我可以答應你們賣給你們土地,而且還是按照我自己買來的價格算哦。”
“真是太感謝了,您真是我們尼德蘭共和國的朋友,我代表我們的議會和總督大人,尼德蘭總督大人,對您表示衷心的感謝。”
“呵呵,你太客氣了,既然是朋友,我向來對朋友很大方的。”
“哦,那么好,這是我們想要購買的土地,您看看。”說著安德雷奧拿出了一副海州的地圖,這地圖十分細致,趙泗自己都沒有一份地圖,圖上標出了一塊土地,臨海,從趙泗的碼頭延伸到了鄧西的鹽場邊。
“你們好大的胃口啊,這片土地怕不是有千畝的樣子吧。”
“哈哈,是的因為我們荷蘭需要一個臨近大明的海港,而海州自然是最合適的。”
趙泗皺眉道:“好吧,那下面我們談什么。”
“我們荷蘭人希望在自己將來建造的港口上,荷蘭人享有居住,自由貿易,開辦各種產業,以及征稅的權利。”
這些條件一提,趙泗有些懵,可現在懂行的梅爾基奧已經出海了,而趙泗感覺他們在自己購買的土地上愛干什么干什么去,自己管不著,于是表示同意:“好吧,你們自己的土地上享有完全的自由。”
“噢,這是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了,您真是我們的好朋友。那我可以在條約上著名這一點嗎。”
“可以。”
然后安德雷奧果然拿出了條約,在最后加上了荷蘭文,荷蘭人在海洲自己的私人土地上享有完全自由。然后又讓趙泗簽字,趙泗一看荷蘭人想的真是周到啊,不僅有荷蘭文還帶有中文條文,只是最后一句是安德雷奧后來加的,趙泗也不在意就簽了名字。趙泗不知道他這隨意的一簽字后來竟然會產生那么多糾紛,而且他的完全自由承諾相當于把海州一部分土地的主權轉讓給了荷蘭人,只是趙泗現在思想中根本沒有主權這個概念。
荷蘭人簽約完后,滿意的離開了,威廉姆跟提埃玻羅都留下了。這個提埃玻羅對港口的各種事物非常的著迷,他日日夜夜都梭巡在港口的酒館飯館里,跟所各行各業的人打招呼,交流各種東西。對那些自己不方便去的地方,硬拉著趙泗去參觀,先是木頭王的船廠,然后是趙泗的制作鐵器的場子,或者說是鐵匠鋪更合適些,因為只有十個鐵匠,三間房子罷了。然后他又去看趙泗的軍營,還要求上每艘過往的商船。趙泗被弄得不厭其煩,終于趁著一次潘家船隊路過的機會,跑到北方的廣州人的碼頭上去了。
卻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了潘月,見到這個讓自己兩次蒙羞的女人,趙泗心里很復雜,第一次被她拒絕提親時自己還很羞憤,第二次就很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