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趙泗剛到耶路撒冷城下的時候,就對這里城市的堅固和城防的松懈感到震驚,他沒想到離自己駐軍地較遠的地方城門都不關。
趙泗把一直包圍這里的將軍呂和叫來一問情況,呂和說,原來這里的守軍在自己來后還很緊張。但是呂和竟然一次都沒有攻城,因為他覺得他的命令是防備敵軍離開城市,對城外軍隊不攻城的舉動,城里的守軍也很奇怪,后來他們還派出使者詢問,呂和告訴他們只要他們配合不出城,就不會遇到攻擊。雙反更久這么默契下來,久而久之,竟然城里的人大膽的白天也出城打水,或者做其他事情,呂和也不管不顧。和倒是讓城中守軍,對趙泗這只軍隊沒什么惡感,但是自從趙泗的大軍來到后,他們也緊張起來,對著自己這一面的城頭不時有人頭攢動。
趙泗聽了呂和的故事,笑說他還真跟名字一樣,和平主義。不像尤二那樣渾,尤二卻洋洋得意,滿不在乎。針對此趙泗,尤其是法國人來湊熱鬧,趙泗便想出了一個辦法,讓法國人去攻一面城池,一來消耗城內的有生力量,二來也吸引他們主力,而趙泗這邊就趁機奪城。
可即使這樣,要奪下這城也沒那么容易,這時候還有人來給趙泗出主意請戰,這正是日本武士藤原清香。佐藤清香給趙泗推薦了幾個人,說這些是尹賀族的人,非常擅長爬城,偷襲。說如果讓這些人夜里潛入城內,然后打開城門大軍一擁入城,很容易拿下這個城市。
開始趙泗還不相信有這樣的本事,要知道這城可有十幾丈高,架云梯爬也要爬好久呢。但是就在一天夜里趙泗在城下,親眼看著他們爬上了城頭,然后又爬下來,還沒有驚動守軍,這才相信了他們的本事。趙泗驚嘆不已,藤原說在日本,日本人也認為他們不是一般人,這些人在戰爭中本來是支持德川家康的,可是在他們的首領服部半藏死后,繼任的先后兩個首領都不行,甚至引起族人不滿叛亂。后來德川家康收回了他們的領地,尹賀族也成了浪人,好在他們被成為忍者,有一身神奇的本領,在街頭賣藝也能生活。后來藤原清香出來后,就召集了一些過去跟自己打過交到的尹賀族人進入了軍中。
恰巧亨利又來尋求自己的幫助,趙泗很爽快的把炮兵借給了他們,反正自己這里要的只是偷襲,用大炮正面在那邊吸引正合適。于是炮戰當夜晚,當幾乎所有的耶路撒冷士兵都被瘋狂的法國人吸引到了西面城墻的時候,趙泗手下的三千日本武士悄悄的潛進城門,然后隨著門吱呀一聲開啟,一擁而入,很快占領了城門附近,甚至搶占了空無人把守的城頭。趙泗大軍開始小心的進城,而忍者們帶著刀法精湛的武士開始挨個肅清塔樓里的士兵,到天亮時候,耶路撒冷宣布易主。
趙泗占領耶路撒冷后,這里的軍隊和居民并沒有明顯的反抗,這主要還得歸功于呂和跟當地人的默契,已經取得了相互信任了。而可憐的法國人,不得不退到貝魯特,很長時間后,依然對大貴族抱有熱忱的亨利,開始組織北上,一個安條克大公也勉強能夠接受。
見到呂和跟居民如此融洽,趙泗隨機讓他帶兩千人駐守這里,而他自己帶其他人回了亞歷山大。他也已經不想在這么漫漫無期的玩這場戰爭游戲了,還是先把埃及穩定下來再說。至于耶路撒冷,這里的守軍本來就只有幾千人,法國人和自己的進攻又至少讓他們損失了一兩千,基本上兩千人足夠鎮守這里,所以趙泗也放心只給呂和兩千人。
回到亞歷山大后,趙泗立即著手制定政策,他最擔心的無非是民心問題,自己帶一隊孤軍連續數年在陌生的過度中戰爭,無時無刻不感到孤獨甚至恐懼,甚至不時的會認為自己恐怕會永遠長眠在這里。尤其是****教那種嫉妒排外的情緒,讓趙泗非常不安,他需要制定一個合理的能瓦解這些人瘋狂精神的辦法。
兩年來這個問題趙泗沒少想過,也有許多的想法,只是沒有時間時興。眼下明顯奧斯曼人暫時無力來威脅自己,正是時候了。
回到亞歷山大后,趙泗找來了向導夏洛克,這個家伙正是那個語言天才。
“夏洛克,你是亞歷山大出生的對吧!”趙泗問道。
“沒錯,這里正是我的家鄉,我很感謝將軍大人沒有對這里進行破壞。”
趙泗笑道:“不用客氣,我沒有燒殺搶掠那種習慣。我找你來是希望你給我找一個這樣的人,他即非常了解****宗教,但是卻不迷信。”
夏洛克疑惑的問:“請問你想找這樣的人做什么。”
趙泗嘆道:“唉!當我來到這片真主的土地上后,發現這里驚人的貧困,可是教會的神職人員,還有官員領主一個個卻驕奢淫逸。我想這絕不是真主的本意,我想找一個沒有被教會迷惑的人來傳播真正的真主的聲音。”
夏洛克更加疑惑問道:“那您想怎么做呢。”
趙泗道:“我要找一個人,來幫我傳播一種信念,那就是真主的信徒,起碼應該有吃飽飯的權力。他們不應該在真主的庇護下,還要忍饑挨餓,衣不蔽體。”
夏洛克點點頭道:“我想我知道您想干什么了,老實講我對您的信念非常欽佩,但是這卻很困難。您知道這里的貧困已經太久了,所有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當真以為自己就生在一塊貧窮的土地上,應該安貧守己。”
趙泗道:“可不管如何真主正確的福音都要傳播,所以希望你能幫我找這么一個人來。”
夏洛克想了想道:“您愿意支持這種布道嗎,我是說在金錢上甚至還有權力上支持?”
趙泗道:“金錢上我可以資助,但是權力上卻沒有辦法了,法律大于一切。”
夏洛克道:“如果有足夠的財力支持,我想我可以試一下。”
趙泗驚到:“你!你不行,我甚至懷疑是不是信仰真主。”
夏洛克笑道:“信與不信,有什么關系呢。反正我敢說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里的一切,我了解這個宗教,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了解這里的人,所以我有信心。”
趙泗考慮了一下道:“那好吧,你要多少錢,我可以贊助你一些。”
于是這樣夏洛克按照趙泗的想法開始傳播一種新的****教,跟原本的教義一模一樣,只有些微的理念不同。夏洛克提出,真主的信徒要有吃飽飯,穿合適衣服的權力,這個教派立即就贏得了亞歷山大這個已經破落到了幾點的曾經偉大過的城市中的下層人民的支持和歡迎,當然開始的時候他們來聽夏洛克講道的目的,或許只是能從這里領到一些免費的面包,于是這個教派竟然慢慢被人叫做****面包教派。僅僅幾年時間,就成了一個可以跟什葉派和遜尼派分庭抗禮的大教派了。
······
三月初,在夏洛克全心全意在傳道的時候,奧斯曼王庭派人來了,他們是來找趙泗談判的。他們不得不談了,波斯人已經占領了阿勒頗,直接威脅著安納托利亞。他們找了波斯人,波斯人要價太高,于是希望從趙泗這里得到突破。他們來的目的是耶路撒冷,趙泗已經接到了消息,他們在阿勒頗跟波斯人談判,想要收回大馬士革,并且同意割讓敘利亞外的整個兩河流域,也就說基本上承認了現在波斯人占領的地區,只是要交還大馬士革即可。
奧斯曼使者一來,趙泗讓楊巒應付,盡量試探他們的底線。另一方面派人忙去波斯,跟阿巴斯商議,看薩菲王朝是什么態度,并且趙泗讓人想他們表達,自己這邊有結束戰爭的打算,但是兩方應該一致,共同跟奧斯曼人談判。趙泗這么做,其實是想牢牢跟波斯人綁在一起,他知道阿拔斯一世以后,波斯人獨立跟奧斯曼人作戰都沒有失敗過。只要跟波斯人聯合在一起,相信奧斯曼人不敢輕舉妄動,但是政治這東西卻是沒法完全相信的,畢竟現在自己還沒有,尤其是在阿拉伯世界還沒有跟阿拔斯一世相比的實力,所以指望他也不現實。
正是抱著這種態度,注定了楊巒跟奧斯曼人的談判只是扯淡,很快就破裂結束了。但是卻約定了,雙方暫時停止互相使用武力。趙泗感到這不像是奧斯曼人的作風啊,記得他們幾十年前,跟威尼斯人作戰,在拉班多海戰中海軍被完全消滅,達達尼爾海峽被封鎖。可他們決不妥協,僅僅用了一年時間重新建造起了更加強大的艦隊,并重創了威尼斯人。最終讓威尼斯人不得已割讓了,他們重要的殖民地塞浦路斯。
“莫非是他們內部出什么問題了。”趙泗不由得這樣想,于是又開始讓人去聯系波斯人,看有沒有什么可靠的消息。他現在自己在這里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什么情報都不容易得到。
除了這些事情外,就是安排埃及的內政了,對那些已經不再是貝伊的土地,趙泗沒有在安排新的貝伊。但是也沒有完全想在海州那樣,已經放棄了農業征稅,而是僅僅讓這些人繳納那些本來應該有貝伊繳納給帕夏的稅額就好了。這樣埃及人也算是得了一部分實惠——少了貝伊那層的克扣,那層或許更多——會多少產生一些對新占領者的認同,然后趙泗還針對那些貝伊,完全廢棄了他們的領軍權力,省的以后這里在出現大大小小的軍閥。而貝伊現在提供的那些馬木路克,則完全被烏力罕收編直接管理,里面的馬木路克貴族紛紛遣返,而所有的高低級軍官都全部重新提拔。以后這只軍隊將是第一只,由埃及人組成的國家形態的軍隊。
當從波斯得到一系列消息的時候,已經是這年五月了,波斯人也很同意雙方對奧斯曼人一致行動。他們也希望結束戰爭了,畢竟他損失比趙泗更大,雙方的形態就像是一個正面戰場,而另一個是偏師攻擊薄弱位置而已。說白了趙泗攻擊的不管是亞丁還是埃及,在奧斯曼人看來只不過是他們的邊疆省,甚至是殖民地,要知道他們并沒有努力在這里實行直接統治的打算,而是僅僅委任總督,依靠當地官員進行管理。而波斯人進攻的地方,卻大多是接近奧斯曼人的中心地帶了,不管是巴士拉還是巴格達,還是大馬士革都是****教的重鎮,不管是政治軍事還是宗教意義對他們來說都很重要。
而趙泗不僅得到了這個回復,他還得到了大量的消息。這個消息是他那個朋友阿巴西送來的,說是奧斯曼王庭好像出了問題,幾方勢力相互牽制,目前的征兵形式非常不樂觀,甚至軍事貴族開始抵制新一輪的征兵行動。
“政變!”這些東西不由得不讓趙泗聯想起,奧斯曼人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的,禁衛軍政變事件。
雖然這個判斷未必準確,但是卻起碼驗證了自己對奧斯曼人內部出現問題的推斷,既然如此就更好辦了。于是他馬上派人去了摩蘇爾,聯系那里的阿巴西將軍,讓他做出一些舉動給奧斯曼人造成即將進軍安納托利亞的印象,然后從這里趙泗的使者一波前往伊斯坦布爾聯系奧斯曼人,一波去往巴格達聯系阿拔斯。
終于在六月下旬,三方勢力聚集到了亞歷山大,開始談判。
公開的談判桌上少不了各種叫囂威脅恐嚇,也少不了討價還價。奧斯曼要價很高,他們不僅要波斯人把阿勒頗還給他們,還要他們放棄大馬士革,對于趙泗這里他們則要求耶路撒冷。承諾僅僅是對波斯同意割讓兩河流域的一部分(伊拉克全境),而對海州,則放棄埃及。對于耶路撒冷換取埃及的和平保證,趙泗自然不會有任何可惜,可這談判桌上的事情能相信嗎,要是那樣奧斯曼人就不會發動那么多戰爭了。西方人的觀點就是一次條約,只不過某一段時間和平的一個小小的句號,而又是下一次戰爭準備的開始而已。
但是有了條約起碼會有一段時間的相安無事,趙泗需要這段時間,三年五年,甚至一兩年他就有信心讓埃及穩定下來。
但是對于此波斯人不買賬,對他們來說,他們是無可爭議的戰勝者。他們需要所有占領的領土,而這些地方又是奧斯曼人不能失去的。
私底下幾方也是接觸頻頻,波斯人來找趙泗,希望把耶路撒冷交給他們,奧斯曼人同樣如此。趙泗也迅速得到他們的承諾,加沙及以西的整個埃及地區都歸海州所有。盡管如此,趙泗卻是不能跟雙方達成書面的協定,因為他還要跟波斯人保持一致。和平必須是三方的,而不是兩方的。至于耶路撒冷歸屬波斯還是奧斯曼突厥人趙泗一點都不關心,當然他心里傾向交給波斯人似乎更加合適,畢竟波斯人距離這里遠,而且和自己關系還是盟友,即使將來交惡,也比奧斯曼人好對付。
談判一直持續到了八月還決定不下來,此時埃及在占領下也穩定下來,農民們生活有些改善,馬木路克的勢力也不復往昔那么強大,趙泗現在非常急于回國去。結束戰爭,結束戰爭,他腦子里的第一等事情無不是思考著怎么結束戰爭。
波斯人的堅持,讓趙泗不能承受了。尤其是他們有從阿勒頗和摩蘇爾向奧斯曼進軍的舉動,不僅讓奧斯曼人擔憂,趙泗同樣擔憂自己被再一次拖入戰爭,可要是不跟波斯人步調一致,難免將來自己不會面對獨立對抗奧斯曼的命運。
雖然開始趙泗以為略微的壓迫可以讓奧斯曼人盡早屈服,但是現在看來他們態度還是很堅決的,甚至趙泗有些擔心奧斯曼人是在借機拖延時間。這個想法一出來,趙泗不無擔心啊。
很快趙泗就指示楊巒提出了一個擱置爭議的提議,三方都保持目前的形式,不向對方發起新的攻擊,簽訂一條暫時挺火的協議,時間是一年。而趙泗允諾,不管將來奧斯曼和波斯達成怎樣的協議,耶路撒冷自己都愿意放棄。簡單的停火協議提出后,奧斯曼人表示接受,但是波斯人拒絕,揚言將發動新一輪的攻勢。趙泗著急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于是立即動身前往巴格達面見這里坐鎮的阿拔斯一世。
說服阿拔斯比趙泗預想的要簡單,他跟阿拔斯講了一個故事,說是兩只老虎打架,這時候一頭熊闖進去必然是兩只老虎聯合起來先咬死熊,才會接著繼續打。他把奧斯曼帝國內部的爭斗比喻成了兩只老虎,而阿拔斯就是那只熊,告訴阿拔斯要是僅僅答應暫時停火,他們內斗必然會起來,到時候不管是那只老虎打贏了恐怕都不好過。于是阿拔斯就答應了停火的條件,并且立即派人去指示他的談判代表同意。趙泗不認為自己一個簡單的故事就能讓阿拔斯一世妥協,他這時候的判斷是波斯帝國也已經很疲憊了,他們也不想打下去了,以前僅僅是虛張聲勢罷了。
于是三方在亞歷山大簽署了暫時的停火條約,并且在奧斯曼人的堅持下,條約有效期是三年。其實這個年份根本沒有意義,只要他們準備好了,有信心繼續戰斗,一天時間都會撕毀不去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