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訓練的間隙,林峰經常去軍械作坊看看。工匠先前送過來的幾把腳踏弩樣品,林峰都不滿意,一直在改良設計,至今未能量產。不是工匠手藝不好,而是弓臂拉力太重,自己手上的兵大多數都使不了,輕弩用慣了。
單體木弓蓄能力只有復合弓的三分之一,戰(zhàn)場上對抗蒙古騎射手,必須選用復合強弓,以強克強。而復合弓制作工藝比較復雜,制作時間長,什么六材取其時,若嚴格按照傳統(tǒng)工藝走下來,沒個幾年做不出一張好弓,再如何簡化半年時間總是要的,即使眼下不那么講究把材料先備齊了,但是制弓主要工序都必須要在寒冬進行,寒冬臘月定弓體,張弓就不會變形;嚴冬極寒時膠、漆完全干固,至少等到明年春天才能上弓弦,上完弦還得多少放幾個月才能使用。
眼下部隊幾乎沒有遠程戰(zhàn)力,時不我待,林峰就將繳獲的數十把蒙古角弓交給木匠直接改裝成腳踏弩,先用著,新造的復合弓就仿造蒙古角弓做,等做好了后再換上去。復合弓雖然強勁,但怕受潮易損耗,將來與韃子作戰(zhàn),繳獲的制式蒙古角弓若是可以直接裝上弩機當弩臂使用,也可以極大減輕后勤壓力,保障持續(xù)戰(zhàn)力。
繳獲韃子的這些兩石復合角弓,部隊里是沒有一個人能滿開,連陳自明哥倆都不行,他們平時用的桃木弓才七斗拉力。即使用腳踏弩,以腰腿之力上兩石弓弦,戰(zhàn)斗兵中也只有少數人能勉強拉開,還不可持續(xù),更不提后勤兵了。
眼下沒辦法走精兵路線,搞海選挑壯勇,林峰考慮既然不能精兵,那就得利器。床子弩不就是絞輪上弦嗎,又輕快又威猛,林峰要求工匠就做手持式的絞輪弩,給他們畫圖紙,要有小握把,要有槍托,在槍托上裝小絞輪,不要十字手柄的,用滑輪手柄的,輕巧省力,考慮到婦女小孩都要能用。
工匠按照林峰的設計要求搗鼓出來了,林峰一看,一試,不錯,確實上弦輕巧,小絞輪搖個3圈,弦就上來了,但就是射速太慢了,打回去再改,要求裝箭匣,上連發(fā)。
這些工匠犯難了,諸葛連弩他們也會造,但那玩意沒什么力道,射程近,精度差,威力弱,遠遠達不到林峰所要求的技術指標,找到林峰大家一起合計怎么改。
最后合議出來的結果,為了方便壓箭匣,必須換箭,上鐵鑄短箭,形如三棱短刺,雖然沒有箭鏃倒鉤了,但更加犀利,長七寸,徑4分,兩片鐵箭羽。箭匣裝在絞輪弩懸刃前上部,用細牛筋拉壓頂箭板,一支支往下送,射出一支箭后,上弦時,絞輪聯動撥箭齒,弦拉到位時,箭也同時壓上膛,就可以馬上射出第二支箭。
林峰試了換箭后的連弩樣品,純鐵三棱箭,柱形尖錐,大比重,穿甲力比木桿的三棱倒鉤箭強出許多,箭身呈流線形,風阻小,存速性能也高出許多,有效射程平添百分之二十,可以達到一百二十步,有效射程內可穿鐵甲,六十步內可穿皮盾,三十步內可穿皮盾后再穿兩層鐵甲。此箭得名為三棱穿甲箭。一個箭匣內可壓六發(fā),壓多了太重,單兵不便攜行操持。絞輪連弩射速雖遠不及諸葛連弩,但比尋常腳踏弩至少快出一倍,臨陣六射。
林峰早已訂制了一批三棱箭鏃,加上原先的繳獲,手頭有三千多支木桿的三棱倒鉤箭,三棱穿甲箭所選用的口徑與蒙軍所使用的制式箭桿口徑是相同的,絞輪連弩不裝箭匣時可以通用木桿的三棱倒鉤箭,只是性能要遜色些,亦能百步穿甲,射程和蒙古角弓相當,本來就是用蒙古角弓做的弩臂,但是精度要高出許多。
目前這個連弩樣品的技術性能基本實現了,但還是太重,關鍵承重配件必須鐵質,這樣才能輕巧耐用,需要磨合配件,定型還需要一些時日。連弩基本上快搞成了,一邊慢工出細活,一邊林峰又給匠工們上了第二個項目,狙擊弩,要求主要配件能和連弩通用,弩箭更要通用,不需要箭匣,單發(fā)即可,但是射程要遠,精度要準。
這次工匠們就有經驗了,直接提出手持式雙弓絞輪弩的設計方案,上兩張復合角弓作為弩臂,很快拿出樣品。林峰試射,兩百步可穿鐵甲,性能不錯,射程快趕上步槍了,就是這個分量,不是人力所能持托的,只能架在地上射,比重機槍還沉,這得想辦法。
雙弓弩已經算是小型床子弩,再怎么減重要想達到持射的水平也很難。最后匠頭齊茂盛把他的那輛裝家什的獨輪架子車推過來了,把雙弓阻擊弩架在獨輪車機動,木匠把獨輪車改裝成射架。
林峰一看,怎么繞來繞去又走回老路上去了,狙擊弩成了雙弓車弩,一試戰(zhàn)術性能和野戰(zhàn)機動性,都還不錯,也就接受了這款新品,但是還必須繼續(xù)改良。既然使用了獨輪車做機動平臺,那就干脆再增點重量,加上箭匣,而且是十二發(fā)裝的大容量箭匣,絞輪要改成大號的,搖一圈即可上弦,增加扳機鎖定裝置。兩人操作,一名射手,一名副射手,射手按下扳機鎖定后,控制弩身進行瞄準,副射手連續(xù)搖絞輪,十二支箭就能一口氣連發(fā)出去,射速比絞輪連弩快出三倍,持續(xù)火力比絞輪連弩增強六倍,比傳統(tǒng)腳踏弩增強十二倍。當然射手不扳下扳機鎖定時還是可以單發(fā),射速減半,但精度倍增。
狙擊弩就暫時先擱置了,工匠們的意思還是按照傳統(tǒng)工藝,乘冬季特制一批三石復合強弓,到明年可以用了,用三石絞輪弩來作為阻擊弩。林峰現在已經不急了,等就等吧,有連發(fā)車弩也可以臨時擔任一些阻擊任務,吩咐工匠盡快把連發(fā)車弩優(yōu)化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