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浪在距離神像還有十多丈的地方下了駱駝,然后慢步走到智者的身前,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禮。
這也是狂風部落的習俗,每一位首領繼位都要由智者授予信物,憑借此信物才能號令部落內(nèi)的任何人,而智者也是從狂風部落成立之初便一代一代地傳承下來,每一位智者都有幾個弟子,但這些弟子最后只有一人能成為智者。
所謂智者,顧名思義便是最具有智慧的人,在這些異族人眼中,智者能為他們驅(qū)除黑暗,帶領他們走向光明,智者也是神靈的使者,能夠傳遞戰(zhàn)神的旨意。
此時,那智者雙手端著一個犬頭形的頭盔,神情嚴肅地看著滕浪,微微點頭。
那犬頭形的頭盔便是首領的信物,戴上它便能成為狂風部落的新一任首領。
遠處,秦龍與格桑等人也向著空地走來,看著滕浪在經(jīng)過一系列繁雜的儀式后,終于從智者手中接過了那犬頭形的頭盔,可就在他準備將其戴在頭上之際,一個聲音突然響亮地喝止道:“且慢!”
這一嗓子震得在場眾人都是一驚,大伙紛紛看去,只見鐵達正帶著幾個粗壯大漢快步走到滕浪跟前。
一見鐵達,滕浪雙眼便不由得瞇了起來,口中疑聲問道:“怎么,鐵達,你要來攪局?”
鐵達聞言呵呵一笑,說道:“滕浪,任何人繼任首領都可以,唯獨你,我鐵達偏偏不服!”
滕浪冷哼一聲,指著鐵達道:“鐵達,你這部落的罪人還有什么臉面來到這里,還有什么臉面站在戰(zhàn)神的神像下,你真是個大言不慚,無恥厚顏之徒!”
面對滕浪的責罵,鐵達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是異常鎮(zhèn)定地轉(zhuǎn)頭對智者說道:“智者大人,請你來評理,滕浪這小子一沒有資歷,二沒有功績,他憑什么能夠繼任首領,難道就因為瓦利斯首領臨死前一個錯誤的決定便要讓這無用的小子來帶領我們部落嗎?”
智者眉頭微皺,正要說話,一旁的青年大漢卻搶在他之前沖著鐵達大罵道:“鐵達,你給我住口,你有什么資格來議論瓦利斯首領,你有什么權利來談論他做出的決定!”
鐵達聞言面無表情,將頭高高揚起,淡然道:“哼,我有什么資格,我有什么權利,布魯斯,你想想我們鐵家為狂風部落付出過多少心血,我們鐵家為狂風部落立下過多少功績,當年凈火教入侵,是我鐵家先祖鐵耀木身先士卒,率領部下趕走那些邪教弟子,還有鷹嘴道一戰(zhàn),你們遭到凈火教弟子的埋伏,是我祖父鐵松帶兵將你們救出,這些難道你們通通都忘了嗎?”
滕浪冷笑道:“我們這里又有誰沒有在戰(zhàn)場上撒過熱血,又有誰沒有為部落的存亡而戰(zhàn)斗過,照你這么說,那我們這里的人誰都可以違背瓦利斯首領,誰都可以以下犯上嗎?”
鐵達扯了扯嘴角,不屑地道:“滕浪,別人我不敢說,可至少你卻沒有對部落做過任何貢獻,你只是仗著與瓦斯里首領的親戚關系便做了頭目,現(xiàn)在又成為首領繼承人,我鐵達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滕浪一直在克制著自己,但在聽了鐵達這話后,臉上還是不由得青一陣,紅一陣,眼看便要發(fā)作。
智者及時出言制止道:“夠了,鐵達,不管滕浪如何,他畢竟是瓦利斯首領指定的繼承人,你就算再有什么理由,也不該在這里指責瓦利斯首領的決定,快帶著你的人回去吧,看在你們鐵家的份上,剛才的事我就當沒有發(fā)生過。”
見智者出言了,鐵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這時,一直站在鐵達身后的蘇達達開口道:“智者,你這樣說擺明了是在偏袒滕浪,這樣對我們鐵大哥不公平,我們一向都尊敬你,希望你能主持公道!”
聽了蘇達達這話,智者臉上沒見有任何反應,鐵達心里倒是升起了強烈的不忿,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理智氣壯地道:“智者,如果你再繼續(xù)這樣偏袒滕浪,那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說著他手下的幾個大漢同時拔出了兵刃,場面突然就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怎么,你難道還敢在我的面前造次!”智者面色難看,沉聲說道。
同時,智者身邊那青年大漢也怒聲喝道:“鐵達,看來你真是要反了,格桑說的不錯,你們鐵家就是部落的叛徒!”
鐵達此時面色猙獰,雙眼中滿是殺意,他這次前來本就是為了干掉滕浪,當下也不多說,在滕浪還沒反應過來時,拔出腰間的佩刀便狠狠劈向滕浪。
他一生蠻力,身形迅猛,絲毫不遜于煉氣期巔峰的修士,這一刀要是被他砍中,滕浪可能立刻便會被劈成兩段。
然而滕浪身手也絲毫不差,見鐵達突然向自己出手,他連忙后退,身形不停地左右閃避,在鐵達一連十余招狂劈之下,他只有胸前被劃開了兩道傷口而已,并沒有被傷到要害。
“鐵達,你這該死的家伙,你們鐵家都是叛徒!”滕浪一邊喘著粗氣,一變對鐵達破口大罵道。
表面上看去滕浪現(xiàn)在的模樣非常狼狽,口中還在不停地向鐵達謾罵,可他不是傻子,他是刻意這樣做想激怒鐵達,使其進攻出現(xiàn)破綻,給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反擊的機會。
“哼,滕浪,你不用廢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鐵達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進攻絲毫不慢。
空地上,因為兩人的大打出手,場面頓時就混亂起來,鐵達的部下和滕浪的部下打成一片,其余的那些頭目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不知該幫哪方,而智者此時退到神像下,雙眼微閉,雙手交叉在胸前,正在施展一種古老而又詭異的咒術。
這一切正是秦龍想見到的,他低聲對格桑說道:“叫你的兄弟做好準備,聽我指令出手。”
格桑點頭稱是,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心中涌起一種難以克制的狂喜。
鐵達,滕浪兩人年紀都不大,可卻是部落內(nèi)難得的兩名猛將,他們兩人的戰(zhàn)斗使得旁邊的人根本插不上手。
一連二十余招后,鐵達依然沒能擊敗滕浪,他斜眼瞥見一旁的智者正悄無聲息地站在神像下施法,暗叫了一聲不好,知道這一戰(zhàn)要速戰(zhàn)速決,不然等到智者施法完成他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略一沉吟,鐵達下了狠心,胸中提氣發(fā)出一聲狂吼,然后便只攻不守地向滕浪劈去,無論速度與力道都比剛才提高了兩倍有余。
滕浪此時已經(jīng)開始漸漸找到了反擊的機會,他的招式同樣剛猛,手中一柄彎刀即靈活又不缺乏力道,在躲避鐵達進攻的同時還不間斷地從側(cè)面偷襲鐵達,以此來牽制對方。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鐵達竟會拼著性命不要,全力進攻自己,在挨了他兩刀之后,鐵達完全突破了他的防御,狠狠一刀劈在他的左肩上,直接將他左肩連著半邊肋骨給削成了兩段。
“啊!”
滕浪口中發(fā)出一聲慘叫,而就在這時,智者也已經(jīng)施法完畢,只見他雙手間多出了一團紅色光球,似火飛火,在其一指之下,向鐵達胸口激射而去。
秦龍見到這一幕,雙眼微瞇,暗叫不好,如果現(xiàn)在便讓智者殺死了鐵達,那他的這番計劃就只有失敗了,所以他必須要在智者擊殺鐵達之前,先做掉滕浪。
“嗖嗖嗖……”幾聲,他變戲法似地拿出了一塊紅色帆布直接遞給格桑,道:“幫我把這帆布拿好。”
格桑詫異地接過那塊帆布,剛看了一眼,還來不見點頭,在他身邊已經(jīng)不見了秦龍的蹤影。
“霍將軍,霍將軍。”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低聲喚道。
滕浪挨了鐵達一刀后,面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傷口處血流如注,痛的他險些暈厥過去。
眼見鐵達又是一刀向自己頭頂劈來,滕浪雙眼露出了絕望之色,右手拿著的彎刀根本提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團紅光突然出現(xiàn)在他與鐵達之間,鐵達雙圓睜得溜圓,大驚之下他急忙撤招回防,然而他的速度卻快不過那團紅光。
“啊!”這次傳來的慘叫卻是從鐵達的口中發(fā)出,他的胸口被那團紅色光球擊中,身子飛出老遠,口中噴出一股鮮血,四肢不停地抽搐著。
見鐵達被擊飛,滕浪心中暗忖我命無憂矣。
不過正在這個時候,意料未及的事再次發(fā)生,兩只手指在他身前的虛空中幻化而出,快若閃電地在他胸口按了一下,接著,他只覺全身如遭雷擊似的,整個人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一幕發(fā)生的太快,根本沒有任何人看清,在他倒地的瞬間,智者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但隨即當他目光落到滕浪身上時臉色卻不由地一變,滕浪死了!
他眉頭擰成一團,剛才他雖然在閉著雙眼施法,可還是清楚地感應到滕浪被鐵達所傷的一幕,按他的估計,那傷口應該不會致命才是,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未完待續(xù)……)